第248章 任打任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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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发问,李红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到他的办公桌前,激动地将稿子拍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主编!主编!快别睡了!我发现了一篇不得了的小说!您快起来看看!”

  严主编的午睡被打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温怒之色。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不悦:“李红英同志!什么事情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样的好文章,至于让你门都不敲就冲进来?要是我看了之后,觉得它配不上你这番动静,我可要批评你了!”

  李红英此刻却毫无惧色,胸有成竹地打包票:“主编!您放心看!要是您看完觉得不够好,不够格让我来打扰您,我认罚!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见她如此笃定,严主编的怒气消了几分,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戴上眼镜,略带狐疑地拿起那叠不算厚的稿纸,语气依然有些淡:“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文章,让你这么咋咋呼呼的。”

  他起初只是随意地浏览,目光还带着刚睡醒的一丝茫然和愠怒。

  但看着看着,他翻阅稿纸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脸上的倦意和不满渐渐被专注和严肃所取代。

  他时而凝神细读,时而抬头若有所思,手指偶尔在精彩的句段下轻轻划过。

  “嗯……”

  “有点意思……”

  “这个转折处理得好……”

  看到后半段,尤其是许灵均做出最终抉择的那些内心独白和与父亲的对话时,严主编甚至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低声道:“好!这个立意好!好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了最后一页稿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中还残留着阅读带来的激动和欣赏。

  李红英一直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状连忙凑上前,带着几分俏皮和期待问道:“主编,怎么样?我这顿‘批评’,挨得冤不冤?”

  严主编抬起头,看向李红英,脸上早已没了丝毫怒气,反而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赞赏的笑容:“不冤!一点都不冤!红英啊,下次要是再发现这样的稿子,欢迎你继续这样‘打扰’我!”

  他拿起稿子,又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下,问道:“这篇《牧马人》……作者是谁?是哪位先生的新作?”

  李红英笑着公布答案:“主编,您还记得我上次跟您提过的,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叫李卫民的知青吗?《棋王》也是他写的。这篇《牧马人》,还是他!”

  “李卫民?”严主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就是那个……你在火车上遇见的……还不满二十岁的那个小伙子?”

  “对,就是他!”李红英肯定地点头。

  严主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最终,他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喃喃道:“了不得……真了不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你是真的发现了一块璞玉,不,是已经初现光芒的美玉了!”

  李红英一听,立刻顺杆往上爬,笑嘻嘻地表功:“主编,您看,这块美玉,可是我在那哐哧哐哧的绿皮火车上,好不容易才给您淘换回来的!这功劳,得记我头上吧?”

  严主编看着她那得意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地开起了玩笑,他故意板起脸,用手指敲着桌面,一本正经地说:

  “嗯,李红英同志这个发现,功劳确实很大。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坐火车出差,是发掘优秀青年作家的有效途径!看来,以后社里的组稿出差任务,尤其是长途的、需要坐硬座的,得多多考虑你啊!为了咱们社的稿源,李编辑,你就多辛苦辛苦?”

  “啊?!”李红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一副“苦瓜相”,她连忙摆手,身子往后缩,仿佛主编真要立刻给她派发一张去漠河的火车票似的,“别别别!主编,您可饶了我吧!那硬座坐一趟,我这把骨头都快散架了,回来缓了半个月才缓过劲儿来!这种‘锻炼’机会,还是留给社里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吧!比如小赵,我觉得他就挺合适!” 她毫不犹豫地把队友“卖”了。

  看着李红英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严主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他摆摆手:“行了行了,看把你吓的。功劳给你记着,火车嘛……暂时先不派你去了。”

  李红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逗得严主编又是一阵笑。

  严主编在笑,李卫民也在笑。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卫民,自然不可能知道文学出版社的众多编辑对他改编的《牧马人》的称赞和喜爱。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早上。

  此时此刻,吃过了早饭的李卫民,正悠闲地在村里踱步,欣赏着这北国风光。

  然而,没走多远,他超常的感官就敏锐地捕捉到,身后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又缀了上来。

  不用回头看,李卫民就知道,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老乌头,不会有别人。

  “还真是贼心不死。”李卫民内心冷笑,“吃了昨天的亏,还不长记性。行,想跟就跟吧,看你能撑到几时。”

  于是,李卫民故意装作毫无察觉,开始了他漫无目的的“闲逛”。

  他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又被灵泉水改造过身体,精力充沛,干脆在村子里绕起了圈子。

  从村东头的打谷场走到村西头的牲口圈,又从南边的小溪旁溜达到北边的山脚下,脚步不停,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对他而言,这顶多算是活动活动筋骨,热身而已。

  可苦了偷偷跟在后面的老乌头了!

  他本就因为昨夜挨冻受饿,身体极度疲惫,此刻头重脚轻,还有点发烧感冒的迹象。

  如今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李卫民在雪地里漫游,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部火辣辣的,眼前阵阵发黑。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论体力,他这把老骨头根本耗不过李卫民那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

  好不容易熬到日头当空,眼见着李卫民终于逛够了,转身回了住处准备吃午饭,老乌头这才如蒙大赦,长长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几乎是拖着两条腿挪回自己屋里,也顾不上吃饭,一头栽倒在炕上,本想只是稍微眯一会儿缓缓神,奈何身体透支严重,脑袋一沾枕头,强烈的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很快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中午,李卫民慢条斯理地吃过午饭,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准备小憩片刻。他直接开始整理行装,检查猎枪,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仓,动作利落而专注。

  一旁的赵大山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卫民,你……你这是打算干嘛去?现在收拾家伙?”

  李卫民头也不抬,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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