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黎明之前

　　第二天,会长出院。

　　他坚持要回天机会总部,主持大局。

　　林清婉劝不住,只能陪他一起去。

　　天机会总部,在城郊的庄园里。

　　占地很大,戒备森严。

　　会长的车,停在大门口。

　　守卫立刻敬礼:会长!

　　会长下车,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气场依然强大。

　　召集所有议员。他说,一小时后,紧急会议。

　　林清婉跟在他身后,走进庄园。

　　这是她第一次,以天机会成员的身份,踏入这里。

　　紧张?会长问。

　　有点。林清婉承认。

　　别怕。会长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天机会第九议员。

　　林清婉愣住:可是......

　　没有可是。会长说,你有资格。不只因为你是林若兰的女儿,更因为你自己的实力。

　　他看她:三个小时,从死神手里把我抢回来。这样的医术,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

　　林清婉沉默。

　　清婉。会长停下,转身看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成为第九议员后,会被卷入更多阴谋。

　　但我要告诉你——你已经在漩涡中心了。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加入议会,你才能真正接触核心,才能找到所有叛徒。

　　林清婉深吸口气。

　　他说得对。

　　她已无路可退。

　　她说,我加入。

　　会长笑了:很好。走吧,让那些老家伙,见识见识林家的血脉。

　　会议室。

　　长桌两侧,坐着八位议员。

　　他们年龄不一,有年轻的,有年迈的。

　　但眼神,都很锐利。

　　会长走进来,所有人起立:会长!

　　会长在主位坐下。

　　然后,他看向林清婉:各位,我要介绍一位新成员。

　　林清婉,林若兰之女,林墨白之外孙女。

　　从今天起,她是天机会第九议员。

　　会议室,瞬间沸腾。

　　会长,这不合规矩!一个老者站起,议员必须经过全体投票!

　　规矩?会长冷笑,卡尔叛变时,你们怎么不说规矩?

　　老者语塞。

　　而且。会长说,是她,在我命悬一线时,把我救回来。

　　你们谁有意见,可以试试子弹打在胸口的滋味,然后让她救你。

　　如果她救不活你,我亲自把她赶出天机会。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林清婉的医术,他们都听说了。

　　那是神迹一般的存在。

　　既然没意见。会长说,那就表决。同意林清婉加入的,举手。

　　八只手,全部举起。

　　虽然有些犹豫,但没人敢反对。

　　全票通过。会长宣布,林清婉,从现在起,你是天机会第九议员。

　　林清婉站起,向所有人鞠躬:多谢各位信任。

　　客气了。一个中年女议员说,林议员,久仰大名。

　　不敢当。

　　坐吧。会长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位子。

　　那是第一议员的位置。

　　林清婉坐下,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有好奇,有试探,也有......敌意。

　　她知道,坐上这个位子,就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

　　但她不怕。

　　因为她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交朋友。

　　她是来复仇的。

　　会议开始。

　　会长说:卡尔已经招供。影子议会的成员名单,我们拿到一部分。

　　他示意K,投影仪亮起。

　　屏幕上,出现十几个名字。

　　林清婉快速扫过,心跳加快。

　　因为有个名字,她认识。

　　李承先。

　　第二号长老。

　　李长老。会长突然开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所有人都看向一个老者。

　　他坐在会长左手边,白发苍苍,面容温和。

　　但此刻,那张温和的脸,僵住了。

　　会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李承先说,声音平静。

　　意思很简单。会长说,卡尔指认,你是影子议会的核心成员之一。

　　荒谬!李承先拍桌,我在天机会四十年,怎么可能背叛?

　　那这个呢?会长扔出一份文件。

　　李承先接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他和影子议会成员的秘密往来记录。

　　这是伪造的!

　　dNA比对结果也是伪造的?会长冷笑,李承先,你的指纹,在影子议会的秘密基地里,到处都是。

　　李承先沉默了。

　　良久,他抬头,脸上的温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不装了。

　　他站起,看向会长:你真以为,抓住卡尔,就能翻盘?

　　影子议会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

　　天机会,早就腐朽了。

　　你这套所谓的医学理想,不过是自欺欺人。

　　会长脸色阴沉:李承先,你疯了。

　　我没疯。李承先说,我只是看清了现实。

　　医学,应该掌握在精英手中。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世界,改变格局。

　　这是林墨白那个蠢货,永远不懂的。

　　林清婉听到外祖父的名字,猛地站起。

　　你说谁蠢货?

　　李承先看她,眼中有讥讽:哦,林家的后代。你母亲,和你外祖父一样蠢。

　　所以他们死了。

　　而我,还活着。

　　林清婉的手,在颤。

　　是愤怒。

　　是恨。

　　是你。她声音很轻,是你杀了外祖父。

　　是啊。李承先承认得很爽快,我杀的。怎么,你想为他报仇?

　　林清婉深吸口气。

　　再一口。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让李承先心里一寒。

　　报仇?林清婉说,不,我不会杀你。

　　因为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眼睁睁看着,你的一切计划,全部失败。

　　我要你亲眼看到,影子议会覆灭。

　　我要你知道,林家的血脉,不会断。

　　她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刀:我要你后悔,后悔当年,不该招惹林家。

　　李承先愣住。

　　这一刻,他从林清婉身上,看到了林墨白的影子。

　　也看到了林若兰的影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林家的血脉,从来不会被击垮。

　　他们会一代代传承,直到完成使命。

　　来人。会长说,带走李承先。

　　守卫冲进来,押住李承先。

　　李承先临走前,看了林清婉一眼。

　　林家丫头,你会后悔的。

　　林清婉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看他被带走。

　　直到会议室只剩她和会长。

　　会长叹息:清婉,你还好吗?

　　林清婉摇头:不好。

　　她的手,握紧拳,指甲嵌进掌心。

　　外祖父的仇,妈妈的仇,我都记住了。

　　但我现在不能报。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会长点头:影子议会。

　　林清婉说,李承先只是一个棋子。真正的幕后,我还没找到。

　　你有线索吗?

　　林清婉想了想:有。妈妈的日记里,提到过一个代号——审判者

　　审判者?

　　她说,审判者才是影子议会的真正主人。林清婉说,李承先、卡尔,都只是他的棋子。

　　会长脸色凝重:如果真有这个人,那我们的敌人,比想象的可怕。

　　我知道。林清婉说,所以我需要时间。时间去调查,去准备。

　　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需要......林清婉顿了顿,我需要接触妈妈当年的所有资料。

　　包括她的病历、日记、工作记录,所有一切。

　　会长点头:可以。K会协助你。

　　谢谢。

　　林清婉转身要走,但在门口,她停住。

　　会长。

　　您说,妈妈当年,有没有后悔过?

　　会长沉默。

　　良久,他说:若兰从不后悔。她只是心疼你。

　　心疼我独自长大。

　　心疼她不能陪你。

　　但她从不后悔,选择这条路。

　　林清婉闭上眼,泪流下。

　　我懂了。她轻声说,我也不会后悔。

　　夜晚。

　　林清婉回到秦家。

　　秦墨轩已经在客厅等她。

　　怎么样?他问。

　　李承先被抓了。林清婉说,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她累了。

　　不只是身体,更是心。

　　秦墨轩坐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

　　辛苦了。

　　墨轩。

　　我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秦墨轩沉默。

　　他知道,从她加入天机会那刻起,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那我陪你。他说,走到哪,我陪到哪。

　　林清婉靠在他怀里,闭上眼。

　　窗外,夜色深沉。

　　但她知道。

　　黎明,总会来的。

　　只是在黎明前,还有很长的黑夜要熬。

　　秦墨轩抱紧她。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说话。

　　只是静静拥抱。

　　就像两个在风雨中相依为命的人。

　　他们都知道——

　　前面的路,会更难。

　　敌人,会更强。

　　但只要彼此在,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林清婉突然说:墨轩。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做出选择——在你和天机会之间。

　　我会选......

　　别说。秦墨轩打断她,我不想听答案。

　　为什么?

　　因为不管你选哪个,我都会尊重。他说,你是独立的人,不是我的附属品。

　　你有你的使命,我只是陪你完成使命的人。

　　林清婉的眼眶又红了。

　　这个男人,真的懂她。

　　可是万一我选的,不是你呢?

　　那我就跟上你。秦墨轩笑,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赖皮。

　　对,我就赖皮。

　　林清婉笑了,这几天第一次真心的笑。

　　她抬头,吻了他。

　　这个吻,很轻,很短。

　　但足够说明一切。

　　深夜。

　　林清婉躺在床上,睁着眼。

　　她在想母亲。

　　想外祖父。

　　想这个家族,三代人的使命。

　　她拿出母亲的玉佩,放在胸口。

　　妈妈。她轻声说,我会完成,您没完成的事。

　　我会让林家,重回荣耀。

　　我会让所有伤害过林家的人,付出代价。

　　窗外,月色如水。

　　照在她脸上,像镀了一层银光。

　　这一刻,她像女战士。

　　也像殉道者。

　　秦墨轩推门进来,看到她还没睡。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秦墨轩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那我陪你。

　　林清婉靠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真实的,温暖的。

　　墨轩。

　　谢谢你,一直都在。

　　傻瓜。秦墨轩吻她额头,我说过,我是你的人。

　　在不在,都是应该的。

　　林清婉闭上眼,这次,真的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母亲。

　　母亲笑着,对她说:清婉,别怕。妈妈一直在。

　　外祖父也在。

　　林家的血脉,永远不会断。

　　你要记住——

　　不管多难,都要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林清婉在梦里哭了。

　　但嘴角,带着笑。

　　因为她知道。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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