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刀两断

　　清晨六点。

　　苏清颜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瀚海》系列的最终设计稿。

　　许妍妍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粥。

　　“清颜。”

　　苏清颜猛地惊醒,抬起头。

　　“几点了?”

　　“六点。”许妍妍把粥放在桌上。“你通宵了?”

　　苏清颜揉了揉太阳穴,点头。

　　“作品呢?”

　　“完成了。”

　　许妍妍松了口气。

　　“那你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

　　“不用。”苏清颜站起来。“我要去打印参赛材料。”

　　“你疯了吗?”许妍妍拦住她。“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比赛?”

　　苏清颜推开她。

　　“妍妍,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许妍妍咬了咬嘴唇。

　　“那至少……至少先吃点东西。”

　　苏清颜看了一眼桌上的粥,最终坐下来。

　　粥很烫。

　　但她喝得很快。

　　喝完,她拿起包就要走。

　　“清颜!”

　　苏清颜回头。

　　许妍妍红着眼眶。

　　“加油。”

　　苏清颜笑了笑。

　　“会的。”

　　---

　　下午一点。

　　国际设计展会场。

　　苏清颜提前一个小时到了。

　　她站在会场外面,深吸了一口气。

　　手腕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但她没时间管。

　　她推开门,走进会场。

　　会场里已经坐了很多人。

　　评委席上,陆景琛坐在正中间。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表情淡漠。

　　苏清颜看到他,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没看他。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旁边的参赛者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清颜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

　　陈默发来的消息。

　　“苏小姐,陆总让我转告您,决赛结束后,请您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苏清颜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删掉。

　　她回复:“告诉他,等我还清一个亿再说。”

　　陈默很快回了消息:“苏小姐,陆总说,那笔钱不用还了。”

　　苏清颜笑了。

　　不用还了?

　　他以为自己会信吗?

　　她打字:“不用还?那他为什么要软禁我?为什么要让我签那份协议?”

　　陈默没再回复。

　　苏清颜收起手机。

　　她不会去的。

　　除非还清那一个亿。

　　否则,她不会相信陆景琛会真的放过她。

　　主持人走上台。

　　“各位评委,各位参赛者,下午好。”

　　会场安静下来。

　　“今天是国际设计展的决赛,我们将从十位参赛者中,选出最终的冠军。”

　　苏清颜抬起头。

　　她看到陆景琛正在看她。

　　她移开视线。

　　主持人继续说:“请各位参赛者依次上台展示作品。”

　　第一位参赛者上台了。

　　苏清颜坐在台下,手指攥紧了包带。

　　她的作品排在第八位。

　　还要等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

　　“下一位,苏清颜小姐。”

　　苏清颜站起来。

　　她走上台。

　　灯光打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看向评委席。

　　陆景琛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

　　她打开投影,开始讲解自己的作品。

　　“《瀚海》系列,灵感来源于生命的变幻。”

　　“海是未知的,神秘的,但也是包容的。”

　　“我希望通过这个系列,表达一种情感——”

　　她顿了顿。

　　“即使被困在黑暗里,也要相信光会来；及时一时的不顺，也许也会改天换地。”

　　会场安静得可怕。

　　苏清颜继续讲解。

　　她的声音很平静。

　　但手腕的伤口疼得厉害。

　　讲到一半,她突然停顿了一下。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

　　“她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苏清颜握紧话筒。

　　“抱歉,我继续。”

　　她讲完了。

　　台下响起掌声。

　　但她没听见。

　　她只看到陆景琛站起来,走出了会场。

　　苏清颜走下台。

　　坐回自己的位置。

　　手机又震动了。

　　陈默:“苏小姐,陆总在外面等您。”

　　苏清颜没回复。

　　她不想见他。

　　比赛继续。

　　最后一位参赛者讲完后,评委开始商议。

　　苏清颜坐在台下,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但她没有退路了。

　　比赛闭幕式。

　　主持人重新上台。

　　“评委已经商议完毕。”

　　“现在公布结果。”

　　会场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等奖是——”

　　主持人顿了顿。

　　没有她，她毫不意外。

　　一会又报了二等奖，但还是没有她，苏清颜开始紧张了起来，她不确定。

　　是一等奖还是没获奖，她听了其他的作品，一等奖，不奇怪。

　　但……没有获奖，也不奇怪，毕竟陆景琛在那里。

　　“一等奖的获得者是”

　　主持人又一次停顿“苏清颜小姐。”

　　苏清颜愣住了。

　　她赢了?

　　掌声响起。

　　“请苏清颜小姐，上台领奖。”

　　她站起来,走上台。

　　主持人把奖杯递给她。

　　“恭喜您,苏小姐。”

　　苏清颜接过奖杯。

　　她低头看着它。

　　奖金加上版权费,一共两百万。

　　还差九千八百万。

　　苏清颜握紧奖杯。

　　她还有时间。

　　还有两周多。

　　她一定能筹到。

　　走下台的时候,陈默在门口等她。

　　“苏小姐。”

　　苏清颜看了他一眼。

　　“陆总在车上。”

　　“我不去。”

　　“苏小姐……”

　　“让他走。”苏清颜打断他。“告诉他,等我还清一个亿,我会亲自去找他。”

　　陈默皱眉。

　　“苏小姐,陆总说了,那笔钱不用还了。”

　　“他说不用还就不用还?”苏清颜冷笑。“他之前怎么说的?说我是他花钱买来的,说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现在又说不用还了?”

　　“我不信。”

　　陈默张了张嘴。

　　“苏小姐……”

　　“除非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份协议撕了。”苏清颜盯着他。“否则,我不会去。”

　　陈默沉默了几秒。

　　“我会转达的。”

　　苏清颜转身就走。

　　许妍妍在会场外面等她。

　　“清颜!”

　　苏清颜看到她,笑了。

　　“妍妍。”

　　许妍妍冲过来抱住她。

　　“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苏清颜点头。

　　“嗯。”

　　“奖金有多少?”

　　“两千万。”

　　许妍妍的笑容僵住了。

　　“还差……”

　　“八千万。”苏清颜淡淡说着。“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时间。”

　　许妍妍咬了咬嘴唇。

　　“清颜……”

　　“别这样看我。”苏清颜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想办法的。”

　　许妍妍红了眼眶。

　　“你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还不够。”苏清颜打断她。“我还要更努力。”

　　许妍妍抱紧她。

　　“我陪你。”

　　苏清颜笑了笑。

　　“走吧,我请你吃饭。”

　　两个人刚走出会场,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

　　车窗摇下来。

　　陆景琛坐在后座,脸色阴沉。

　　“上车。”

　　苏清颜看了他一眼。

　　“不去。”

　　“我让你上车。”

　　“我说了,不去。”苏清颜冷笑。“陆总听不懂人话?”

　　陆景琛的脸色更难看了。

　　“苏清颜,别逼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苏清颜反问。“再软禁我一次?”

　　陆景琛盯着她。

　　“你不去民政局?”

　　“不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你。”苏清颜直视他。“你说不用还那一个亿,我不信。”

　　“我说不用还就不用还。”

　　“那你把协议撕了。”

　　陆景琛皱眉。

　　“什么协议?”

　　“财产及权利放弃协议。”苏清颜冷笑。“你不记得了?”

　　陆景琛沉默了几秒。

　　“那份协议……”

　　“你不撕,我就不去。”苏清颜打断他。“我会还清一个亿,然后光明正大地离开。”

　　陆景琛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疯了。”

　　“是你逼的。”

　　许妍妍拉了拉苏清颜的袖子。

　　“清颜……”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

　　“走吧。”

　　她拉着许妍妍转身就走。

　　陆景琛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

　　陈默在副驾驶上小声说:“陆总,要不要……”

　　“回公司。”

　　陈默愣了一下。

　　“是。”

　　车子开走了。

　　苏清颜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许妍妍看着她。

　　“清颜,你真的要还那一个亿?”

　　“嗯。”

　　“可是你哪来那么多钱?”

　　苏清颜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

　　但她必须还。

　　否则,她永远走不出陆景琛的掌控。

　　两个人走到路边。

　　许妍妍正要打车,一辆车突然停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

　　楚江城走下来。

　　“清颜。”

　　苏清颜看到他,愣了一下。

　　“楚学长?”

　　“恭喜你。”楚江城笑了笑。“我看到新闻了,你拿了冠军。”

　　“谢谢。”

　　“上车吧。”楚江城说。“我请你们吃饭。”

　　苏清颜摇头。

　　“不用了,我……”

　　“清颜。”楚江城打断她。“我有话跟你说。”

　　苏清颜看着他。

　　楚江城的表情很认真。

　　“关于那一个亿。”

　　苏清颜的手指攥紧了。

　　“什么?”

　　“我可以借给你。”

　　苏清颜愣住了。

　　“你……”

　　“但有个条件。”楚江城看着她。“你要答应我,离开陆景琛之后,给我一个机会。”

　　许妍妍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

　　苏清颜盯着楚江城。

　　“楚学长,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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