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师尊危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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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将墨炎牢牢护在身后,原本清冷的气质此刻如同万载寒冰,锐利而危险。他琉璃色的眸子锁定着前方废墟的阴影,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只敢偷袭,不敢现身吗?”

  阴影中传来几声沙哑难听的怪笑,如同砂纸摩擦。三道穿着宽大黑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们周身缭绕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魔气,正是那种吞噬生机的邪恶气息。

  “啧啧啧,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能遇到如此……极品。”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干涩,目光贪婪地扫过范闲,那眼神不像看人,反倒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充满了占有和吞噬的欲望,“这般精纯磅礴的元阴之气(他误判了范闲的体质),若是吞噬了,抵得上吸干整个流云宗!”

  墨炎闻言,怒火瞬间压过了恐惧,厉声道:“放肆!” 这些人不仅手段残忍,竟还敢如此亵渎师尊!

  范闲却并未动怒,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如同在看几只嗡嗡叫的苍蝇:“流云宗,是你们屠的?”

  “是又如何?”另一个黑袍人怪笑道,“能成为我圣教神功的养料,是他们的荣幸!小子,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圣教?”范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群见不得光的蛀虫,也敢称圣?屠戮弱小,吞噬生机,此等伤天害理之功,天道不容。”

  “天道?”为首黑袍人哈哈大笑,“强者为尊,便是天道!待我圣君降临,重塑天地,我等便是新天道的主宰!看你修为不错,若肯归顺,献上你身后那小子和你自身,或可饶你一命!”

  他们竟也将墨炎当成了目标!

  范闲不再多言。跟这种被魔功侵蚀了心智的疯子,毫无道理可讲。

  他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霎时间,天地仿佛凝固!极致的寒意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空中凭空凝结出无数细如牛毛、却锋利无比的冰晶,如同暴雨般朝着三名黑袍人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想象!

  三名黑袍人显然没料到对方出手如此果决狠辣,且威力惊人!他们怪叫一声,周身魔气翻涌,化作一道道黑色盾牌试图抵挡。

  嗤嗤嗤嗤——!

  然而,那看似细小的冰晶却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和穿透力,轻易便撕裂了魔气盾牌,直接洞穿了他们的身体!

  “呃啊!” 两名修为稍弱的黑袍人瞬间被射成了筛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如同被戳破的气囊般干瘪下去,魔气逸散,死得不能再死!

  唯有那为首的黑袍人修为较高,危急时刻猛地祭出一面骨幡,幡面由无数痛苦哀嚎的魂魄组成,挡下了大部分冰晶,但骨幡也瞬间布满裂纹,他本人则被震得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黑血,眼中充满了惊骇!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声音颤抖,再无之前的嚣张。青云宗的长老他们不是没遇到过,但绝没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这轻描淡写的一击,几乎就要了他的命!

  范闲根本懒得回答。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出现在那黑袍人身前,如玉的手掌轻飘飘地拍向那面破损的骨幡。

  黑袍人惊恐欲绝,疯狂催动魔功,骨幡上魂魄尖啸,试图做最后抵抗。

  但范闲的手掌仿佛蕴含着某种法则之力,所过之处,魔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冰雪消融!那面邪恶的骨幡在他掌心下,连一息都没能撑住,便“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化为齑粉!

  反噬之力让黑袍人再次狂喷鲜血。

  范闲的手指已经点向他的眉心,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搜魂。”

  “不——!”黑袍人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自爆魔元。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他连自爆都做不到!范闲的指尖已然按上他的额头,强大无匹的神识瞬间强行侵入他的识海!

  黑袍人身体剧烈抽搐,眼珠凸出,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片刻之后,范闲收回手指,黑袍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已然魂飞魄散,只留下一具空壳。

  范闲的眉头紧紧蹙起,脸色有些冰冷。搜魂得到的信息零碎而混乱,充满了疯狂和杀戮,但有几个关键词却清晰起来:“圣君”、“复苏”、“祭品”、“魔种”……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地上那两具被冰晶射穿的黑袍人尸体,他们正在快速消散的魔气,那种独特的、吞噬生机的属性……

  范闲的身形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一直被他护在身后、满脸震惊还未褪去的墨炎。

  这种魔气……这种令人厌恶的吞噬感……

  和他当年在捡到墨炎的那片山林里,周围那些死状诡异、同样被吸干了生机的黑衣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一模一样!

  时间、地点、魔气特性……瞬间串联了起来!

  那些围攻墨炎的黑衣人,和今日屠杀流云宗、以及这些黑袍人,是同一伙势力!他们所修炼的,是同样的魔功!

  那当年……墨炎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他只是一个“根骨绝佳”的幸存少年吗?

  范闲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墨炎的身体,看清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墨炎被师尊这从未有过的、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寒意。他从未见过师尊露出这样的表情。

  “师……师尊?”墨炎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有些干涩,“您……怎么了?”

  范闲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用那种冰冷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空气仿佛冻结了,只剩下废墟中残余魔气嘶嘶消散的细微声响,以及墨炎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范闲的目光依旧锁在他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慵懒、嫌弃或偶尔的戏谑,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墨炎被这目光钉在原地,手脚冰凉。他不明白,刚刚还在大杀四方保护他的师尊,为何突然用看敌人一样的眼神看他?是因为他刚才表现得太懦弱?还是因为他差点成了累赘?

  “师尊……”墨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又唤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些魔修……”

  “你当年,”范闲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直地打断了他,“是如何从那些黑衣人手中逃生的?”

  墨炎猛地一怔,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师尊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而且是在这种时候?用这种语气?

  他脑中瞬间一片混乱,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血腥而模糊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本能想要隐藏的冲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我……我……”他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范闲的视线,“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醒来就在山林里,周围……周围都是尸体……然后,就遇到了师尊您……”

  这个回答,和他当初被救醒后所说的,几乎一字不差。但此刻听起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范闲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那瞬间的慌乱、躲闪、以及努力维持的镇定。

  “哦?”范闲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些黑衣人,修为皆是不弱,且心狠手辣,擅长吞噬生机。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少年,身受重伤,是如何在他们围攻下,不仅活了下来,还让他们全军覆没的?”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墨炎一直试图掩盖的核心!

  是啊,这根本不合逻辑!一个普通少年,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

  墨炎的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比刚才面对魔修时还要苍白。他嘴唇哆嗦着,大脑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他总不能说,自己当时好像失去了意识,身体里涌出一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黑暗而强大的力量,将那些黑衣人反杀了吧?

  那种力量……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和陌生!

  “我……我不知道……”墨炎最终只能无力地重复,声音带着恳求,“师尊,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快死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愈发深邃冰冷。

  不记得了? 好一个“不记得了”。

  流云宗宗主临死前的恐惧,黑袍人癫狂的“圣教”、“祭品”,搜魂得到的零碎信息,与眼前这个少年看似巧合的相遇……所有的线索在他脑中交织,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这个他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徒弟,这个他以为只是根骨好点的SSR卡,很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源头,甚至……与那邪恶的“圣教”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牵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声和呼喊。 “范师弟!” “范长老!你们没事吧?”

  是木渊长老带着几名青云宗弟子赶来了。他们显然是察觉到了刚才激烈的能量波动和魔气爆发。

  范闲周身那冰冷的气势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副看似清冷疏离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他淡淡瞥了墨炎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刺骨,却也绝无往日的随意。

  “无事,几只窥探的老鼠,已经解决了。”范闲对赶来的木渊长老说道,语气平静。

  木渊长老看到地上正在消散的黑袍人尸体和破损的骨幡,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这些魔崽子!范师弟神通广大,这么快就解决了他们!”他并未察觉到此地刚才异常的气氛。

  其他弟子则敬畏地看着范闲,又好奇地看了看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墨炎。

  “墨师侄没事吧?可是受了惊吓?”木渊长老关切地问。

  墨炎猛地回神,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没、没事,多谢长老关心。”

  范闲不再看墨炎,对木渊道:“木师兄,此地魔气已除,但流云宗遭此大难,后续事宜还需辛苦你。我带他先回临时驻地休息。”

  “应该的应该的!范师弟和师侄受惊了,快去休息吧!”木渊连忙道。

  范闲微微颔首,转身便走,没有等墨炎。

  墨炎看着师尊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心里猛地一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委屈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上,却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无言。

  之前的师徒相处,哪怕是被折腾、被吐槽,也总带着一种诡异的“亲近感”。而此刻,无形的隔阂和猜疑如同冰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墨炎的心乱如麻。师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怀疑自己了?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甚至比面对魔修时更甚。

  而走在前面的范闲,内心同样不平静。

  捡到的徒弟可能是个大麻烦。 甚至可能……与魔有关。

  该如何处置? 杀了他以绝后患?——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被他下意识地摒弃了。至少,现在毫无证据。

  将他逐出师门?——似乎是个稳妥的选择。

  可是……

  范闲脑海中闪过这几个月来的画面:少年扛鼎时咬牙切齿的样子,练剑时不服输的眼神,被雪球砸中时憋屈的表情,还有……在秘境里默默捡“边角料”的身影。

  他烦躁地蹙起眉。

  真是……麻烦死了。

  看来这“高危职业”,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容易被打扰清静,还容易捡到烫手山芋。

  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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