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炒锅冒着热气，豆腐汤早已炖好。

　　卫东哥，咋没人来端菜？这汤都等凉了...

　　李爱国径直上前：何雨柱同志，保卫科找你核实情况。”

　　傻柱认出李爱国，吓得后退半步——上次偷鸡被抓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王卫东拍拍他肩膀：老实回答就行。”

　　感受到掌心温度，傻柱这才镇定些。

　　秦淮茹找你借过粮票吗？李爱国单刀直入。

　　借过啊！傻柱不假思索。

　　王卫东心头一紧，转念又想：秦淮茹不找傻柱借粮票才叫稀奇。

　　随即释然。

　　（李爱国神色冷峻，锐利的目光直刺傻柱。

　　借了多少？

　　傻柱仰头挠着脑袋：让我想想...

　　他并非在回忆借款数额，而是在揣测秦淮茹究竟犯了什么事，竟惊动保卫科长亲自过问。

　　莫非是粮票出了问题？

　　身为谭家菜传人的八级厨师，傻柱脑子转得飞快。

　　可该报多少数目才能帮秦姐脱身？他心里直打鼓。

　　李爱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厉声道：当着保卫科长的面撒谎，后果你承担不起！

　　想起上次偷鸡被抓的教训，傻柱腿肚子直发颤，硬着头皮答道：五斤？——这正是秦淮茹上次借的数目。

　　李爱国满意颔首：很好！转身欲走。

　　傻柱突然鼓起勇气拦住去路：秦姐出事了？

　　她倒卖二十斤粮票被抓现行！李爱国索性挑明。

　　这消息如惊雷炸得傻柱魂飞魄散，又似尖刀扎得他心头滴血。

　　要是我改口说借她二十斤...

　　李爱国瞪圆双眼，像看怪物般盯着这个胆敢当庭翻供的厨子。

　　王卫东飞起一脚将傻柱踹翻，揪住他的衣领低吼：何雨水马上要嫁片警，你想让她抬不起头？

　　前世见惯舔狗的王卫东，仍被这种奇葩震碎三观。

　　可秦姐带着仨孩子...

　　是你的种吗？王卫东冷笑补上一脚，转头催促：爱国哥，抓紧结案，我还得出车。”

　　离开厨房时，李爱国仍满脸困惑：这厨子缺心眼？

　　公安真要查，连他每天顺几个馒头都能查清，居然还想替有夫之妇顶罪。

　　馋人家身子罢了！王卫东摇头苦笑。

　　保卫科里，缠着绷带的秦淮茹被五花大绑在椅上——这捆法倒是专业。

　　见李爱国阴沉着脸进来，她顿时面如土色，暗骂：傻柱这个蠢货！

　　秦淮茹同志，现已查明二十斤粮票非何雨柱所借。

　　若交代不清来源，只能暂押候审。”

　　李爱国将羁押单拍在她面前。

　　此刻的秦淮茹进退维谷：

　　供出李副厂长就是通奸罪，认偷窃则要坐牢。

　　权衡利弊之下，秦淮茹只能咬牙点头。

　　王卫东，都是你害的！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秦淮茹心中恨意滔天，对王卫东仅存的一丝念想，也被仇恨彻底吞噬。

　　“签字！”

　　女保卫干事解开秦淮茹的束缚。

　　她颤抖着右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羁押通知单有两份，另一份要交给家属。

　　核对无误后，李爱国挥了挥手：“先关到羁押处，等厂里处理意见。”

　　女保卫干事拽了拽秦淮茹，却发现她浑身瘫软，只得叫来一名男同事，两人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了保卫科。

　　“爱国哥，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车队下午还有活儿。”

　　王卫东说完，转身离开保卫科。

　　门外，俞长生一直站在寒风中等着他，怀里揣着用报纸包着的两根鸡腿——那是王卫东趁领导们离开时塞给他的，让他带回家给老娘。

　　见王卫东出来，俞长生松了口气：“卫东哥，出啥事了？”

　　“那个搞破鞋的女人偷东西被抓了。”

　　王卫东随口答道。

　　“呃……哦……”

　　俞长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发生了什么他并不关心，只要卫东哥没事就好。

　　两人快步走向车队，俞长生忍不住又问：

　　“卫东哥，上大学多好啊，部委那么好的单位，你为啥不去？”

　　别人不了解王卫东，但俞长生知道，他刚才装傻充愣，绝不是真糊涂。

　　王卫东背着手，迎着暖阳笑了笑：“傻小子，以后你就明白了。”

　　俞长生：“……”

　　红星轧钢厂是国营大厂，上万号人，关系错综复杂。

　　就连扫地的大妈，说不定都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不到中午，王卫东用捆驴绳换外汇的事就传遍了全厂。

　　午休时，王卫东在调度室眯了一会儿，披上棉袄晃悠着出门，准备继续开车——下午还得把三个车间的工件运到仓库。

　　路过修理车间时，里面传来一阵嘀咕声。

　　“听说卫东用捆驴绳换了外汇，真牛啊！”

　　“那可不！他第一次来车队就不一般，别人都是右脚迈进车间，他直接蹦进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唉，听说部委要调他去上班，真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

　　沉默片刻，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个……卫东哥要是走了，我能开他的车不？”

　　好家伙，人还没走呢，车就被惦记上了？

　　这还得了！

　　王卫东大步走过去。

　　牛志军和一群司机围成一圈，每人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地上火星忽明忽暗，活像个大香炉。

　　王卫东高声说道：“大伙儿不去开车，躲这儿偷懒呢？”

　　牛志军见他来了，眼眶微红：“卫东兄弟，你真要走？”

　　“走啥？我刚把卡车收拾利索，哪舍得走？”

　　“可我听小牛他二姨的三大姑说，部委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哈，我给拒了！坐机关哪有开车自在？”

　　牛志军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冲上来给了王卫东一个熊抱。

　　“好小子，可把哥吓坏了！”

　　司机们纷纷松了口气。

　　王卫东被勒得喘不过气，仍扯着嗓子喊：刚才谁说要接手我的卡车？有种站出来！

　　众人装作没听见，一哄而散。

　　哎呀，我还得去红卫公社运木柴...

　　菊儿胡同的钢管等着送呢...

　　转眼间，场地上空无一人。

　　牛志军松开王卫东，重重拍他肩膀，低声嘀咕：卫东，你真该去部委...

　　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工人和干部的差距...终究不小。

　　王卫东打断他：劳动人民最光荣。”

　　待到春暖花开日，自有展翅高飞时。

　　牛志军心里五味杂陈。

　　高兴的是王卫东留在车队，

　　惋惜的是他放弃大好机会。

　　不过他知道王卫东自有主张，便不再多言。

　　周末来家吃饭，让你嫂子包饺子。”

　　好啊！最爱吃饺子了。”

　　王卫东拍拍卡车，继续下午的运输任务。

　　跑完两趟活，看见傻柱揣着手在保卫科门口转悠，

　　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头上都没察觉。

　　这家伙准是来打听秦淮茹的消息。

　　王卫东也有些好奇——要是能把秦淮茹送进监狱就好了，

　　少了这个吸血鬼，四合院能清净不少。

　　傻柱，干嘛呢？王卫东停车熄火，跳下车。

　　傻柱见是王卫东，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想打听秦淮茹的事吧？王卫东直接点破。

　　秦姐家里有老有小...要是关个一年半载，孩子可咋办？傻柱缩着脖子后退两步，生怕挨踹。

　　瞧你这怂样！王卫东狠狠啐了一口。

　　秦姐她...傻柱还想辩解，被王卫东摆手打断：行吧，今天我就发回善心，陪你问问。”

　　太好了！傻柱屁颠屁颠跟着进了保卫科。

　　李爱国正在安排夜班，见二人进来沉下脸。

　　爱国哥，中午那事有结果了吗？王卫东掏出红盒百花，给在场干事各散一支。

　　李爱国瞥了眼傻柱，心里门儿清。

　　这个老好人司机又来管闲事了。

　　走，办公室说。”

　　李爱国使个眼色，

　　把排班表交给瘦高的刘干事：老刘，年底要加强门岗检查，夜班让年轻人值勤。”

　　锁头一声响，

　　三人进了隔壁办公室。

　　厂里已经做出处理决定。”

　　李爱国这话让傻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傻柱一听接下来的话，顿时喜上眉梢：“李副厂长停职一个月，秦淮茹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十。”

　　这……

　　就这样？

　　处罚也太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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