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买下小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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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霖拎着几只猎物下山,看到河边聚集着一堆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忙着回去收拾猎物,没空去吃瓜,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这个贱蹄子!家里供你吃,供你穿,给你找了那么好的归处,你现在要死要活的!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你就应该跟着你那个短命阿么一起走!白眼狼!”

  “这孩子满头血,有什么事不能先让他收拾一下再说?”

  “哎哟!你说这话也不怕烂嘴巴!人家筠哥儿在家过的什么日子,你怎么好意思说供人吃穿的?”一个大娘看不下去,忍不住啐了赵金花一口。

  筠哥儿……小憨子?

  陆沉霖停下脚步,往人群里看了眼,脚步一转,朝人堆里过去。

  “怎么回事?”陆沉霖沉声问了旁边的人。

  在外围看热闹的人见是村里的陆猎户,又看他沉着脸,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宋家这个后母,十两银子,要卖了筠哥儿给她儿子讨媳妇!听说要卖给镇上的老爷做小侍。”

  “十两银子!这筠哥儿值十两银子?”

  “你怎么说话的?”

  “那宋大河是个耳根子软的,筠哥儿走投无路,这不,都要投河了!”

  一边另一个老哥儿,撇嘴摇头,“这再有钱,那年纪都要赶上宋大河他爹了,这不是作践人?”

  陆沉霖仗着个子高,往里面瞥了眼,那小哥儿满头是血,干瘦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此刻被赵金花摁在地上掐,赵金花那儿子李家宝在一边抱着胳膊看着。

  陆沉霖的目光从小哥儿身上移开,眼睛微眯,狠狠一脚踢了过去,他不打女人。

  嘭——

  “啊!”

  猝不及防,李家宝被踢下了河,赵金花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她儿子下去了,吓得在岸边喊。

  “快救救我儿子!”

  “快救救我儿子!”

  旁边的人被她的样子弄得无语,就这河边上,那李家宝躺下去都不一定淹死他,更何况是坐着。

  就她儿子是人,人家筠哥儿满头是血她都当没看见,不愧是后娘。

  李家宝挣扎着爬起来,上岸,初春的日子,河水还是冷的,把他冻得瑟瑟发抖,见儿子上来,赵金花恶狠狠回头,“是哪个挨千刀的?”

  “是我,你想怎么样?”

  陆沉霖一手拎着猎物,另一只手拿着大刀,眼里毫无波澜,仿佛看着死物一般看着赵金花,看得她忍不住发抖。

  “你,你凭什么踢我儿子?”

  “你儿子挡我路了,不让踢,拿刀砍也行。”

  空气瞬间凝固,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多少银子?”

  “什,什么?”

  陆沉霖用大刀指了指李家宝,“这个小哥儿多少银两?”

  “十,十两。”李家宝只敢在家里狐假虎威,这会浑身湿漉漉,被陆沉霖面无表情用大刀指着,吓得脸色苍白,磕磕巴巴的回答。

  陆沉霖眼神一凝,吓得李家宝赶忙改口。

  “八八八两。”

  “他被你们打的奄奄一息,你还敢要八两?”

  陆沉霖手上的大刀往前递了递,李家宝吓得赶紧躲赵金花身后。

  “你想怎么样?这,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

  “二两,卖给我。”

  “什么?”

  赵金花瞪大眼睛,这个死猎户,人家卖十两,他出二两,好厚的脸皮,不然也说不出这番话。

  虽然她心里生气,可是看到那大刀,让她不敢乱说话。

  “镇上老爷,出十两,你,你就二两,我好好养的一个小哥儿……”

  陆沉霖冷笑,打断她的话,“你好好养的哥儿?”

  目光重新落在那小哥儿身上,单薄的衣物,一头的血,越看越生气。

  “初春的日子,就给单薄的衣物,现在还逼着人去死,叫好好养的?”

  “现在,见了血,你觉得镇上的老爷还会要他?”

  “那,那也不可能就二两!”

  “干什么呢?这是干什么呢?”

  “村长来了。”

  围着的大伙让出道,让村长进来,村长看到这一幕,怒气冲冲的冲赵金花母子吼。

  “这是你们打的?哪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这蠢哥儿,不识好歹,镇上老爷要他,死活不肯!”

  “那你要是觉得是好去处,你怎么不自己去?怎么不让你带来的哥儿去?”

  赵金花被吼得猝不及防,瞬间愣住了。

  “村长。”陆沉霖见地上的哥儿瑟瑟发抖,看向村长,“我二两要这个哥儿,他们不乐意,要不就去报官吧。”

  “报官说他们故意害他人性命,报官都抓了。”

  这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

  “好。”村长看到他使的眼色,配合着一口答应。

  “村长,这,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怎么就要报官了!”

  李大宝拉住他娘的手,“二两,二两不行!”

  陆沉霖看了眼他因为害怕发抖的手,冷笑,“五两,断亲,以后与你们再无关系。”

  赵金花看了眼低着头,倒在地上的哥儿,反正破了相,镇上的老爷也不会要了,还能得五两银子,不然这个猎户要报官……

  “好!”咬咬牙,赵金花同意了。

  到村长家签字画押,陆沉霖五两银子丢给他们,带着一言不发的小哥儿回家,身后人的讨论他一概不管。

  “五两银子说拿就拿。”

  “你懂什么?虽然之前为了给陆老猎户治病,家底花完了,但是今年好起来了,你没看到他那房子起得!”

  “天天上山打猎,家里也有田,怎么想不开买了筠哥儿?”

  “买回去伺候呗!他那房子起得大,买回去干活。”

  “可是筠哥儿心智不全啊。”

  “心智不全又怎么样?筠哥儿被宋家搓磨成那个样子,什么活不会干?”

  “啧啧啧,真是造孽哦!才出宋家这个虎狼窝,又进了这个,那陆小子看着就吓人,谁知道会不会打更狠?”

  众人听那人这样说,一阵唏嘘。

  刘大娘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不认同这些人的话,陆小子虽然看着凶了些,人是不错的,也好说话,冬日他们家被雪压塌了,那小子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是个好的。

  筠哥儿虽心智不全,但好歹帮家里干了这么些年的活,也能帮他打理屋头,陆家小子耐心些,两个好孩子凑一块儿总能过好日子。

  “都散了!堵我们家门口算什么事?”村长夫郎挤半天挤不进来,逐渐暴躁。

  人散了,看向院子里的汉子,“怎么回事?”

  “宋家的筠哥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村长夫郎忙声问道。

  那孩子他知道,是个命苦的,阿么走了后,就没过过好日子。

  村长长话短说,把自己了解到的和夫郎说了一遍,村长夫郎听得咬牙切齿。

  “这几个贱人!早晚遭报应!”

  村长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气坏了,起码现在是被陆小子带回去,比在宋家好多了。”

  村长夫郎努力平复,重重点了点自己头,“我知道,但是,那个宋大河他,他是不是这里有病?”

  “自己亲生的不管,那两个继子他倒是当宝,呸!上赶着给别人养孩子。”

  倒也不是他觉得后爹不能对继子好,但是委屈自己亲生的,供着别人的,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还是那副德行的两个继子,以后老了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就那两个那个德行,以后指定不给他摔盆。”

  “别到时候死了,臭了,还要麻烦筠哥儿和陆小子。”

  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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