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在给命运开价呢

　　晚上黑得像墨汁似的，那王都边上有个“灰沼监狱”，就这么被夜色给罩住了。

　　这监狱可老了，是建在一块都腐化了的湿地上的。它的墙，是用黑曜石和禁魔合金做的，专门用来关那些被认定是“精神污染源”，或者是掌握了啥禁忌知识的犯人。

　　风一吹过来，就有那种像水泡破裂的声音，低低的，就跟大地在说梦话似的。

　　皇家的首席大法官莱恩·凯尔呢，就慢慢地走过一道道封锁。他披肩上绣着那个代表司法最高权力的“天秤之眼”的标志。

　　在他旁边的是梅拉妮·霍克，这女的手里拿着根战术短杖，眼睛就跟老鹰似的，又尖又利。

　　她可是“底层之声调查局”的头儿，也是没几个敢直勾勾看着莱恩眼睛还不往后缩的女人。

　　梅拉妮小声地说：“奈莎拉·月蚀，编号是x - 7，就因为到处传播‘命运能卖钱’这个理论，还操纵好几个贵族自杀，就被抓起来了。审了七回了，啥口供都没有。可是，每天晚上到了子时，她牢房里就会出现一行血字，写着‘你打算花多少金币买明天啊？’”

　　莱恩听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了句：“系统。”

　　一下子，眼前的景象就刷新了。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

　　【姓名：奈莎拉·月蚀】

　　【身份：以前是星象祭司，现在堕落了，成了预言商人】

　　【状态：清醒着呢，还挺高兴、挺期待的样子】

　　【隐藏词条1：她其实没下诅咒，就是引导别人相信自己被诅咒了】

　　【隐藏词条2：她那些所谓的‘预言’，不是靠魔法，而是对人类心理摸得透透的才说出来的】

　　【未来可能性词条（模模糊糊的）：要是继续把她关着，过三天就会有三个大官自杀；要是把她放了呢，死的人数可能涨到七个……也有可能一个都不死。】

　　莱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矛盾的“未来词条”呢，这不是确定会发生什么，而是概率变得乱七八糟的。

　　“难道说……这个系统也变得不确定了？”他小声地嘀咕着。

　　在地牢的最里面，老莫里斯缩在药锅旁边，正用青蛙的眼球和生锈的钉子煮着一锅绿绿的东西。

　　他可是这个王国里剩下的唯一的“解咒师”了，以前为了解除神罚级别的诅咒，把自己的记忆都搭进去了。

　　“想解开‘命运报价’？”老莫里斯怪笑着说，“那可不是什么诅咒，那是一种瘟疫，是人心的瘟疫。”

　　他伸出干枯的手说：“我要你十年前的记忆，就是你母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莱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从眉心那儿抽出一道金光，这金光就落到老莫里斯的手心里了。

　　老头儿哆哆嗦嗦地把那团记忆给吞下去了，这眼睛一下子就清亮起来了。

　　“大法官啊，你可得好好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变得特严肃，“

　　那女的可没使魔法，但是她比那些巫师还吓人呢——她在卖‘确定性’。要是有个人觉得‘明天的事儿都定好价了’，那这人就会主动照着做，哪怕这个价儿是死呢。”

　　“她这是在搞集体癔症啊。”莱恩一下子就懂了，“就跟瘟疫似的到处传——都不用施魔法，只要一个念头扎下根儿就行。”

　　“没错儿。”老莫里斯苦笑着说，“可你的那个系统啊……就只能看到‘结果’，根本分不清这个‘因’到底是魔法呢，还是人心。”

　　回到审判厅的时候，司法总监科尔文都等半天了，脸阴得跟要下雨似的：“又有两个议员交了辞呈，还公开说什么‘已经买了死亡’！这下舆论可炸锅了，老百姓都开始抢着买‘避命符’了，就连教会都派人来当观察员了！”

　　“咱们必须把她给处决了。”科尔文冷冰冰地说，“得杀鸡给猴看。”

　　莱恩摇了摇头：“你要是把她杀了，她可就成烈士了。这信念要是被神化了，那传染得更厉害。”

　　他一转身就下命令了：“准备直播审判——让整个王国都知道。我得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命运’是怎么被拆解开的。”

　　第二天，王都的中央法庭里满满当当的，一个空位都没有。水晶投影阵列一启动，全城广场上就出现了实时画面。

　　奈莎拉被人带了出来，一头银发乱乱地披散着，嘴角还带着笑呢，她说道：“哟，买命人，你可算是来了。就你，出得起价吗？”

　　莱恩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这时候系统词条又冒出来了。

　　他呢，没直接回答，反而举起了一面镜子，就是那种普通的水银镜。

　　他慢悠悠地说：“你不是说命运能拿来卖吗？那咱们今儿个就来瞅瞅，到底是谁在开价呢。”

　　说完，他就把镜子转向了旁听席上一个正在发抖的贵族，问道：“你说你花了五千金币，买了个‘七日之后悬梁自尽’的命运。那我现在就问问你，她当时是咋跟你说的呀？”

　　那个贵族抽抽搭搭地说：“她……她就写了日期、地点，还有方式……还说‘你要是不照着做，你家里人可就都得死’……”

　　莱恩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瞧瞧，她根本就没碰过你，也没念过什么咒语，甚至都没见过你。真正让你害怕的呀，不是她那些话，而是你自己心里瞎想出来的东西。”他突然就把镜子使劲砸到地上了！

　　“哗啦”一声镜子碎了，这时候啊，系统词条一下子就出现在空中了（只有莱恩能看见）。

　　那词条写着：

　　【群体心理词条：信念固化 → 集体催眠临界点】

　　【破解条件：打破仪式感、暴露荒诞性】

　　莱恩的声音跟打雷似的，大声喊着：“她可不是什么先知！她就是个卖梦的！而你们呢，是用恐惧来买她那些梦的！”

　　这一下，整个场子都安静得吓人。

　　莱恩朝着奈莎拉走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之前说我能活到下周二，行啊，那你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啥？”

　　奈莎拉一下子就愣住了。

　　莱恩接着说：“说不出来吧？因为你根本就没法预知啥。你就是特别会利用恐惧、巧合，还有那种自己把自己说中的预言罢了！”

　　然后莱恩转身对着大家说：“她卖的不是命运，是你们心里头的胆小懦弱！”

　　就这么一瞬间，奈莎拉脸上那种镇定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

　　她的瞳孔缩得特别厉害，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啊……你们应该……相信我的……”

　　过了三天，没有一个人自杀。

　　“命运报价”这事儿啊，就这么过去了。

　　民间开始传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大法官把灵魂诅咒给驱散了，还有人说大法官用神奇的法术把时间线给斩断了呢。就没几个人晓得真相是啥样的。那天啊，根本就没有啥魔法，也没有啥神迹，就只有一面镜子，还有一句能把幻象给捅破的质问。

　　莱恩呢，就站在王宫的露台上，瞅着晨曦洒在城市上。

　　这时候系统静悄悄地给了个提示：

　　【万物词条系统升级啦：‘群体信念词条’和‘心理因果链’解析模块解锁了】

　　【有新能力了：能把“谣言”“信仰”“集体恐惧”这些东西的起源节点给找出来】

　　他轻轻笑了一下，说：“嘿，闹了半天，连‘命运’都有词条呢。”

　　他身后，梅拉妮走过来了，递给他一杯热茶，问：“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啊？”

　　他就朝着北方的雪原望去，那儿有个被抹掉的古城，地图上还标着一行小字呢：

　　【未知遗址·好像是初代邪神的祭坛】

　　他就说：“去瞅瞅，到底是谁在给神明开价呢。”

　　---在司法厅的穹顶下头，那烛火晃悠得就跟快咽气似的。

　　十二个穿着红袍的议员围着圆桌坐着，那空气闷得啊，就好像能拧出水来一样。

　　科尔文书记官站在中间的高台上，手里托着一个黑曜石的匣子——就是那个厄难之匣，传说这里头封着“未来的片段”，这可是个禁忌的东西，谁要是碰了，就会被预知的那种重压弄得心智都撕裂了。

　　“三天前奈莎拉预言了七个人会死，结果一个人都没死。”科尔文的声音又低又沉，可却透着一股坚定劲儿，他说：“你们可别以为她就没危害了啊！这个匣子里面可是记录了她越狱，还有血洗议会的画面呢。这就表明啊，之前担心的‘未来’已经变成现实了！我觉得呢，咱们得把这东西永远封起来，谁也不许碰，要不然大家心里又得乱成一锅粥了！”

　　这时候，好多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有个人哆哆嗦嗦地讲：“那画面啊，就跟真的似的。要是这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儿，那咱们反抗又能有啥用啊？”

　　就在这个当口，有个人影慢悠悠地走进了大厅。

　　莱恩·凯尔身上的披风都没解下来呢，他用手指头轻轻敲着匣子，就好像在听着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什么动静似的。

　　他谁也不看，就那么平平淡淡地开了口：“把东西封存起来，这就是在逃避；可是真相这东西啊，它从来就不怕被人瞧见。”

　　这一下，整个场子都安静下来了。

　　他把那个厄难之匣放到了议会中间的共鸣法阵上，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银白色的机械玩意儿。这东西啊，是他和炼金工坊连着忙了七个晚上才改进好的记忆显影仪呢。这仪器是用精灵的古老技术和现代的刻录技术合在一块儿做出来的，能把封存在魔法介质里的“意识残影”变成能看得见的影像。

　　“各位啊，都把眼睛瞪大了好好看。”莱恩按了一下启动符文。

　　就那么一瞬间，空气里像起了涟漪一样，有波纹在动，然后一个浑身血红的身影就冒出来了。没错，就是奈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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