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道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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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离寒山别院,将那片浸染了血与火的江南烟雨远远抛在身后。车轮碾过泥泞的官道,发出单调而沉闷的辘辘声响,混杂着马蹄踏破水洼的嗒嗒声,成为这漫长旅途中唯一的伴奏。天色始终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降下瓢泼大雨,空气中弥漫着湿土和草木的腥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凌烬靠在颠簸的车厢壁上,双目微阖,眉头因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而紧锁。胡大夫准备的汤药虽有镇痛安神之效,但马车每一次颠簸,都如同有钝刀在刮擦他未愈的筋骨,尤其是胸口那道最深的剑伤,火辣辣地疼。更糟糕的是体内那团阳火,经过昨夜强行催动,此刻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左冲右突,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擦去。他必须全力运转那粗浅的导气法门,才能勉强将其约束在丹田附近,避免彻底失控。这使得他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一种半昏半醒的对抗状态中,无暇也无力与同车的胡大夫和挽月交谈。
周云羲独自乘坐前面一辆马车。车厢内,她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略显疲惫但依旧沉静的容颜。她没有像凌烬那样运功疗伤,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透过微微晃动的车窗帘隙,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略显荒凉的景致。离开经营多年的舒适区,踏入未知的险途,说心中毫无波澜是假的。但她更清楚,留在别院才是坐以待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枚触手温润的“玄阳佩”,冰凉的玉佩似乎能让她纷杂的心绪稍稍平静。她需要思考接下来的路线,如何避开可能的眼线,以及……到了江北之后,该如何着手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线索。那个名叫凌烬的少年,他身上纠缠的秘密,或许正是解开她自身困境的关键一环。只是,与这样一把危险的双刃剑同行,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旅途沉默而压抑。除了必要的停车歇息、饮马、让凌烬服用药汤外,车队几乎不作停留。护卫们轮流驾车,神情警惕,时刻留意着道路两旁的动静。胡大夫则抓紧一切停车的时间,为凌烬检查伤势,换药施针。老人的脸色始终凝重,凌烬内息的紊乱程度远超他的预期,那至阳之力霸道无比,寻常药物难以疏导,只能勉强维持不再恶化。
如此行了两日,地势逐渐变得开阔,官道旁的稻田变成了起伏的丘陵和茂密的树林,人烟愈发稀少。天空终于放晴,炽热的阳光取代了阴雨,炙烤着大地,蒸腾起滚滚热浪,与江南的湿润温婉截然不同。车厢内变得闷热难当。
这日午后,车队行至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路段,两侧是茂密的灌木丛和高大的乔木。凌烬正被体内的灼热和车厢的闷热折磨得心烦意躁,忽然,他一直微闭的双目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几乎在同一时间,前面马车也传来了护卫示警的低沉呼哨!
“吁——!”车夫猛地勒紧缰绳,马车骤然减速停下。
“怎么回事?”胡大夫紧张地问道。
凌烬没有回答,强忍着不适,一把抓过身边的断剑“流火”,轻轻挑开车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前方道路中央,歪歪斜斜地站着七八个手持钢刀、棍棒的汉子,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却凶狠贪婪,拦住了去路。看模样,像是落草为寇的流民或溃兵。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疤脸汉子,挥舞着一把缺口的大砍刀,瓮声瓮气地吼道,目光却不断瞟向两辆看起来颇为“殷实”的马车。
护卫首领策马来到车队前,沉声道:“诸位好汉,我等是过路的行商,盘缠有限,还请行个方便,这些银钱拿去吃酒,如何?”他不想节外生枝,抛过去一小袋碎银。
那疤脸汉子接过钱袋掂了掂,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狞笑道:“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看你们这马车,不像没油水的!车里是什么人?都给老子滚下来!不然别怪爷爷们刀下无情!” 他身后的匪徒们也纷纷鼓噪起来,挥舞着兵器逼近。
凌烬在车内看得分明,这些乌合之众武功稀疏平常,但胜在人多且亡命。若在平时,他一人一剑就能轻松打发。但此刻……他感受了一下体内依旧躁动不安的气息和隐隐作痛的伤口,眉头紧锁。强行出手,伤势必然加重。
这时,前面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周云羲清冷的声音传出,不带丝毫波澜:“给他们。” 她似乎不欲纠缠。
护卫首领闻言,又解下一个稍大的钱袋扔了过去:“这是全部了,请好汉们高抬贵手。”
疤脸汉子接过钱袋,脸色稍缓,但贼溜溜的眼睛依旧在马车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在周云羲那辆马车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嘿嘿一笑:“小娘子声音挺好听啊,下来让哥哥们瞧瞧模样呗?”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护卫们脸色一沉,手按上了刀柄。
凌烬眼中寒光一闪,握着断剑的手紧了紧。他虽与周云羲只是交易关系,但对方的轻佻言语,却莫名地触怒了他。
就在匪徒们嬉笑着准备进一步靠近时,异变突生!
一直安静待在后面马车里的凌烬,猛地推开车门,身影一闪,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车队前方!他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甚至没给护卫们反应的时间!
那疤脸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一股灼热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看清来人,便听到一声冰冷的、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滚。”
话音未落,凌烬手中的断剑“流火”已如毒蛇出洞,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直接地一记斜劈!目标并非疤脸汉子本人,而是他手中那柄砍刀!
“镪——!”
一声刺耳脆响!火星四溅!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疤脸汉子那厚背砍刀,竟被那柄看似残破不堪的断剑,如同切豆腐一般,从中生生斩断!半截刀身“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断口处,一片灼热暗红,仿佛被烈火煅烧过!
疤脸汉子握着半截断刀,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少年……是人是鬼?!
其他匪徒也吓傻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凌烬那冰冷无波、却蕴含着恐怖杀意的眼神,以及他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热意的断剑,纷纷后退,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凌烬持剑而立,虽脸色苍白,身形却稳如磐石。他没有再看那些匪徒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一次,再无人敢迟疑。疤脸汉子怪叫一声,扔下半截断刀,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冲进路旁树林,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连地上的钱袋都顾不上了。
从凌烬出手到匪徒溃散,不过短短数息时间。
护卫们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凌烬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一直被他们视为需要保护的“伤号”,究竟拥有怎样可怕的实力。
凌烬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转身,步履略显虚浮地走向自己的马车。刚才那一下,他强行调动了阳力,此刻丹田内如同火烧,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他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虚弱之态。
在他经过周云羲的马车时,车帘微微晃动,他似乎感觉到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凌烬回到车厢,重新靠坐在角落里,闭上双眼,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胡大夫连忙上前为他诊脉,脸色更加难看。
车队重新启程,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护卫们不再将凌烬仅仅视为需要照顾的对象,而是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忌惮与信服。而周云羲坐在前面的马车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凌烬方才展现出的实力和那股决绝的狠厉,再次印证了他的不简单。这把刀,比她预想的还要锋利,但也……更加难以掌控。
古道漫漫,风沙渐起。这被迫同行的旅程,因这小小的插曲,似乎又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与紧张。而前路的凶险,或许才刚刚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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