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因果斩断 镜界崩塌

　　那只手缓缓从虚空裂缝中探出，赤金鳞片在血月下泛着冷光，五指如钩，直指镜界核心。

　　叶无痕瞳孔一缩，怀中苏璃月的身体猛地一颤，肩头血纹骤然灼烫，仿佛被那手掌牵引。他没有迟疑，右臂噬魂链瞬间绷紧，龙形纹路自链节间浮起，鳞片开合，龙首昂扬，整条锁链如活物般盘绕而上，将他整条右臂裹成一杆战矛。

　　“想夺舍？”他低喝，声音压得极沉，“你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那赤金手掌猛然下压，九条因果链同时震颤，化作血丝缠上他四肢。一股冰冷意志顺着经脉逆冲而上，识海中顿时翻涌起无数画面——前世他跪在雪地，叶南天一掌贯穿他胸膛；血魔在他眼前剜出本源之瞳；苏璃月焚尽神魂，化作灰烬飘散……

　　记忆倒流，真实与幻象交叠。

　　他咬破舌尖，腥气冲脑，左眼骤然亮起。破妄之瞳金光暴涨，将那些侵入的碎片尽数绞碎。可就在这刹那，心魔之主的本体在倒悬祭坛上猛然抬头，双目如渊，嘴角咧开一道非人的弧度。

　　“你斩不断因果。”它嘶声低语，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你本就是因，也是果。”

　　叶无痕不答，右手猛然一震，噬魂链上的龙首张口，一口咬断缠在右腕的因果链。血丝崩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心魔之主身形一晃，胸口三根最粗的因果链剧烈震颤。

　　他看准了。

　　那三根链子，一根连向叶南天虚影，一根通向血魔残魂，第三根则延伸至中州某处，尽头模糊不清，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像是某种血脉共鸣。

　　“原来如此。”他冷笑，“你是被他们养出来的刀。”

　　不再犹豫，左眼九重漩涡全开，吞噬之力自识海倾泻而出，灌入右臂。噬魂链滚烫如熔铁，整条锁链在空中拉长，化作一道赤金长鞭，鞭梢凝成龙牙。

　　他横臂一挥。

　　“咔！”

　　第一声脆响，连向叶南天的因果链应声而断。

　　心魔之主仰头嘶吼，半边身体瞬间虚化，脸上浮现出裂痕般的纹路。

　　第二鞭横扫，连向血魔的链子崩碎。

　　它的声音开始扭曲，像是被撕裂的布帛：“你……不该……碰它……”

　　第三鞭，直取最后那根未知因果。

　　鞭影落下瞬间，那根链子竟自行扭动，试图逃遁。叶无痕眼神一厉，本源之力自丹田冲起，顺着经脉灌入鞭身。龙形长鞭猛然暴涨，一击贯穿虚空。

　　“啪！”

　　三链齐断。

　　心魔之主的本体轰然炸裂，化作一团黑雾翻滚后退，残魂在镜界上空剧烈扭曲，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它的力量在急速衰减，被九链束缚多年的封印之力终于开始反噬。

　　可叶无痕没有放松。

　　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头顶双月开始崩裂，镜界四壁如琉璃般片片剥落，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中州城头血旗猎猎，九座高台正在升起；古傀儡静立祭坛，眼中的龙焰忽明忽暗；远处天际，一道血色身影缓缓抬头，似有所感。

　　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看向苏璃月。

　　她双眼紧闭，十指指尖渗血，掌心仍死死按着轮回镜。镜面黯淡无光，边缘已有裂痕蔓延。可就在他注视的刹那，她手指微动，竟缓缓抬起，将镜子推向他。

　　“三息。”她声音极轻，几乎被空间崩塌的轰鸣吞没，“我……能压住。”

　　叶无痕一怔。

　　“别问。”她嘴角溢血，却扯出一丝笑，“快去。”

　　话音落下，她双手猛然合拢，轮回镜在掌心碎裂又重组，化作一团金光缠绕指尖。她十指翻飞，结出一道从未现世的古老印法，镜界内的时间流速骤然凝滞。

　　空间静了一瞬。

　　不是完全停止，而是被压缩到了极致——外界一瞬，镜界三息。

　　足够了。

　　叶无痕一步踏出，直扑心魔残魂所在。左眼九重漩涡疯狂旋转，吞噬之力如黑洞张开。他不再压制，任由本源之瞳将那团黑雾卷入识海。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

　　他看到三百年前，一名白衣女子立于九重天门前，手持半卷残经，将一道黑影封入镜界深处。那黑影哀嚎：“我不愿成魔！可你们逼我逆天！”

　　女子冷声道：“心魔非魔，是你们心中的执念所化。若不斩，天地终将倾覆。”

　　画面一转，九名天骄跪伏在地，各自接受一道黑气入体。主持仪式的，竟是叶南天。

　　“九人为容器，一人为刀。”叶南天的声音冰冷，“待心魔重临，便是天骄榜开启之日。”

　　叶无痕瞳孔剧震。

　　原来如此。

　　心魔不是邪物，是被强行剥离的“逆命意志”。而叶南天，才是真正的布局者。

　　吞噬仍在继续，心魔之主的力量如江河倒灌，涌入他体内。发梢开始凝结出细小的血色冰晶，每一根都像是由凝固的血脉雕琢而成。识海中，龙形印记猛然扩张一圈，与本源之瞳融为一体，隐隐浮现出龙首之形。

　　力量在暴涨。

　　可他也清楚，这只是半数。

　　残魂在最后时刻猛然一颤，化作一道黑光，钻入一片即将崩碎的镜面碎片中，消失不见。

　　叶无痕没有追。

　　他知道，真正的对决，不在这里。

　　头顶穹顶轰然塌陷，最后一块完整的镜面悬浮于前。他抱着苏璃月后退一步，噬魂链自动缠绕二人周身，化作龙形护罩。

　　就在镜界彻底崩塌的前一瞬，那块残镜映出中州大地。

　　九座血色祭坛拔地而起，每一座都高达千丈，表面刻满扭曲符文。祭坛中央，悬浮着九道虚影——有手持长枪的少年，有背负古剑的女子，有脚踏雷云的僧人……他们的面容模糊，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祭坛上方，三个古字缓缓浮现：**天骄榜**。

　　叶无痕眼神骤冷。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是杀他，不是夺瞳。

　　是借他之行，激活这榜！

　　镜面碎裂，最后一道画面定格在中央祭坛——那里，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抬头，嘴角扬起。

　　他抱着苏璃月，噬魂链护体，悬于崩塌的时空裂隙之中。四周是无尽的虚无，身后是正在瓦解的镜界残骸。她的血顺着肩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温热，却沉重得像压着一座山。

　　远处，九座血坛的光芒穿透虚空，映照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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