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因果闭环 宿命对决

　　黑雾从地面裂缝中翻涌而出，缠绕着噬魂链向上攀爬。叶无痕跪在断峰边缘，右手仍死死按住心口，皮肤下的裂纹已蔓延至肩胛，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石面上烫出一个个焦黑小孔。

　　他闭着眼，识海中两颗心脏的跳动如擂鼓般撞击神魂。祖龙虚影盘踞于内，龙尾紧缚双源，强行压制那股撕裂经脉的剥离之力。可就在他试图稳住气息的瞬间，魔帝巨掌掌心的符文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半透明人影自血光中浮现。

　　叶南天站在掌心之上，折扇轻摇，嘴角含笑。

　　“你吞了不该吞的东西。”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片战场的空气都凝滞下来，“也信了不该信的人。”

　　话音未落，折扇已在空中划出第一道弧线。无形丝线自笔锋荡开，直射苏璃月眉心。她身形一僵，整个人被钉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怀中傀儡兔化作的少女身影开始模糊，额心印记光芒渐弱，仿佛正被某种规则强行抹去存在。

　　轮回镜残片浮现在她面前，镜面骤然亮起——

　　漫天箭雨倾泻而下，贯穿她的胸膛。一支箭矢穿透左肩莲花胎记，带出一串血珠；另一支刺入咽喉，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镜头缓缓拉远，远处山崖上立着一名青年，玄衣染血，左手垂落身侧，眼中无光。

　　正是叶无痕。

　　可那双眼，没有猩红暗芒，也没有混沌波动。冷漠得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这是……你的结局。”叶南天低声说，折扇又是一转，第二道因果线落下，“你救不了她，就像当年救不了你母亲。”

　　叶无痕猛地睁眼，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他将噬魂链抽出地面，黑雾瞬间溃散。双心脏的共振被强行提速，本源之瞳在眼底炸开九重漩涡，直视轮回镜中的画面。

　　不对。

　　那个“他”站的位置太远，角度偏差三寸。真正拼尽全力的人，不会退到那种地方。而且——那人袖口没有噬魂链的痕迹。

　　是假的。

　　“你以为用一段记忆就能困住我？”叶无痕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鼻腔，神志为之一清。他双手合十，吞噬之力自左掌涌出，阴煞之气从右臂回流，在胸前交汇成一道逆旋气流。

　　“我不信命。”他低喝，“更不信你写的命！”

　　掌心猛然拍向胸口。

　　轰！

　　金色心脏骤然膨胀，一股炽热洪流冲入识海。轮回镜中的影像剧烈抖动，那名“冷眼旁观的叶无痕”面部开始扭曲、崩解。箭雨倒卷，苏璃月胸前的伤口尚未愈合，便已被抹去痕迹。

　　可就在此时，叶南天冷笑一声，折扇猛然合拢。

　　“见证者即共犯。”

　　六字出口，天地变色。

　　叶无痕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他感到某种东西正在体内扎根——不是伤，而是“罪”。仿佛真有一道因果律令烙印进命格：**你目睹她的死亡，却不曾出手。**

　　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骨髓里搅动。他单膝跪地，手指抠进岩石缝隙，指甲崩裂也不松手。

　　苏璃月仍在定身状态，但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她在挣扎。

　　“你说我旁观……”叶无痕抬头，嘴角带血，竟笑了，“可若我一直都在拼呢？”

　　他猛地扯下腕间噬魂链，以精血为引，将链尖对准天空。本源之瞳开启最深层追溯——视野穿透层层迷雾，倒映出百年前那一幕：

　　祭坛之上，烛火摇曳。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躺在石台中央，眉心金光微闪。叶南天执笔蘸血，在卷轴上写下第一条因果线。笔尖滴落的红，正来自女婴额头。

　　苏璃月。

　　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命运就被偷走了。

　　“你的因，本就是偷来的！”叶无痕怒吼，吞噬之力全开，不再压制双心脏的共鸣，反而主动迎向那股剥离之力。两股本源在他体内疯狂碰撞，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血液尚未流出，便被高温蒸成赤雾。

　　三角光阵出现裂痕。

　　苏璃月的手指终于动了。

　　她艰难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微弱金光，试图切断连接三方印记的能量丝线。可那丝线坚韧无比，刚触碰到便反向抽搐，将她指尖割破。

　　血珠飘起，却被叶南天折扇一引，吸入扇面《万灵吞噬图》中。图中原本空白的一角，浮现出她的面容——下一刻，画像双眼睁开，流出两行血泪。

　　“别白费力气。”叶南天淡淡道，“她生来就是祭品，而你……是点燃祭火的柴。”

　　叶无痕缓缓站起，双腿仍在颤抖，却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脚下岩石便炸裂一分。他盯着叶南天的虚影，声音沙哑：“你说她是祭品……可你忘了，我从来就不守规矩。”

　　他举起右手，噬魂链缠绕手臂，末端指向对方眉心。

　　“你想写命？”他一字一顿，“那我就撕了这卷轴。”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吞噬之力灌入链身。黑雾暴涨，化作巨蟒扑向叶南天。可就在即将命中之际，对方轻轻摇扇，整条黑雾竟被扭转方向，反卷向苏璃月。

　　千钧一发之际，叶无痕左手暴起猩红光芒，一把抓住噬魂链末端，硬生生将黑雾拽回。链条绷得笔直，发出金属撕裂般的嗡鸣。

　　他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混着血水流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仍死死盯着那道虚影。

　　“你怕了。”他忽然说。

　　叶南天笑意不变，折扇却停了一瞬。

　　“你不敢让我碰你。”叶无痕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因为你清楚——只要我触碰到你留下的因果线，就能顺着它，找到你真正的藏身之处。”

　　风忽然静止。

　　魔帝巨掌上的血管停止蠕动，连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凝在半空。叶南天站在掌心，第一次没有立刻回应。

　　叶无痕抬起脚，再次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距离缩短至十丈。

　　噬魂链在他手中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能感觉到，那股隐藏在虚影之后的真实存在，正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苏璃月终于挣脱一丝束缚。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小心……他在等你靠近……”

　　叶无痕点头，脚步未停。

　　五丈。

　　三丈。

　　一丈。

　　他举起右手，噬魂链直指叶南天眉心。

　　“这一刀，”他说，“我还给你。”

　　链尖即将触及虚影的刹那，叶南天终于变了脸色。他猛地挥扇，整片空间剧烈扭曲，想要将叶无痕弹开。可就在这瞬间——

　　叶无痕左手五指张开，本源之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没有攻击对方，而是猛然按向自己的心口。

　　双心脏同时轰鸣。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自体内炸开，冲破皮肉，直贯天地。三角光阵彻底碎裂，苏璃月身体一软，向前栽倒。而叶南天的虚影也在强光中剧烈晃动，嘴角第一次溢出血丝。

　　“你疯了！”他低吼，“你会毁掉自己！”

　　“毁掉？”叶无痕站在光风暴中心，浑身浴血，双眼交替闪烁猩红与金光，“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安排结局。”

　　他缓缓抬起手，噬魂链垂落指尖，链尖滴下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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