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冰晶凤凰法则共鸣

　　叶无痕的指尖还抵在残链上，那滴血已被彻底吸收。他的身体仍停留在幼童形态，可体内奔涌的力量却在疯狂重塑。吞噬天瞳的九重漩涡濒临崩裂，金光如刀割裂虚空，硬生生将下压的时间洪流顶住。光茧剧烈震颤，裂纹蔓延至顶端，天道化身的竖瞳微微收缩，仿佛第一次正视这个被它判定为“异类”的存在。

　　就在瞳力即将耗尽的刹那，苏璃月怀中的傀儡兔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她低头，只见那只向来沉默的鎏金机关兽竟微微颤抖，双耳缓缓抬起，眼眶中渗出一缕极寒雾气。紧接着，一道冰蓝色的光自她衣襟内冲出——

　　巴掌大小的冰晶凤凰振翅而出。

　　它通体剔透，羽翼由千年不化的寒霜凝成，每一片翎羽都刻着古老的符文。没有嘶吼，没有咆哮，只有一声清越凤鸣穿透囚笼，直击法则核心。

　　轰！

　　整座时间囚笼猛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四壁。那悬浮于顶的竖瞳剧烈扭曲，天道化身的气息首次出现断层。冰凤未作停留，双翼一折，如利箭般俯冲而下，直扑叶无痕胸口。

　　“等等！”苏璃月伸手欲拦，指尖刚触到那股寒意，轮回镜便自行转动，镜面浮现出一幕画面：风雪断崖，少年跪地，怀中抱着一只垂死的冰凤，以心头血喂养其残魂。画面一闪即逝，她的手臂僵在半空，瞳孔微缩。

　　下一瞬，冰晶凤凰撞入叶无痕胸膛。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而是如雪融水，化作万千冰雾钻入七窍、经脉、骨髓。他全身剧震，骨骼发出细微脆响，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生命规则重新锻造。那些曾被时间法则剥离的记忆——吞过的血脉、炼化的功法、斩杀的仇敌——尽数归位，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

　　更诡异的是，识海深处的本源之力开始共鸣。原本混沌的能量流自发排列，形成一道道羽纹状的秩序结构，如同凤凰展翼，层层叠叠，环绕核心缓缓旋转。

　　“是你……”叶无痕喃喃开口，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意识深处，一道清冷女声响起：“你忘了誓言？”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世。前世最后的画面再度浮现——九重天门之下，他与一只冰凤并肩而立，共战守卫，最终双双陨落。那一战，他们以命契结盟，生死同承。

　　“九域之主，岂会死在此处？”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讥讽，也有一分温柔。

　　叶无痕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噬魂链残端在他掌心微微震颤，赤红光泽流转不息，仿佛回应着体内新生的力量。他能感觉到，那不是简单的能量融合，而是命格的补全——冰凤并非外物，而是他前世就存在的另一半灵魂印记。

　　苏璃月踉跄后退半步，轮回镜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精准对准他心口。镜光微颤，映出其体内正在成型的冰晶脉络——那是凤凰之力与本源交织的痕迹，宛如活物，在血肉间游走延伸。

　　“这股气息……”她低声呢喃，“不是召唤兽，也不是契约灵宠……你是……把自己的另一半命格封印了？”

　　话音未落，叶无痕忽然抬头。

　　他的左眼依旧金光流转，九重漩涡缓缓旋转，可右眼的暗红却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蓝。发梢不再凝结碎冰，而是浮现出细小的羽纹光影，随呼吸明灭。

　　他站起身，虽仍是幼童身形，气势却已截然不同。一步踏出，脚下光茧残片应声冻结，化作晶莹冰屑四散飞溅。

　　“时间囚笼破了。”他说，声音平静，“但轮盘还没停。”

　　果然，头顶虚空裂口仍未闭合，反而隐隐传来低沉轰鸣，像是某种机制正在重启。四周空间微微扭曲，法则余波仍在震荡，显然这场试炼远未结束。

　　苏璃月握紧傀儡兔，轮回镜光芒忽明忽暗。她看着叶无痕，眼神复杂：“刚才那一幕……我看到的，是真实的吗？你和它……曾经一起死过？”

　　叶无痕沉默片刻，指尖抚过噬魂链残端。那滴血已被完全吸收，链身温热，竟有种近乎生命的搏动感。

　　“它叫‘玄 frost’。”他终于开口，“我的第一只契约兽，也是唯一一个……替我挡下致命一击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把它封进自己体内？”

　　“因为那天之后，它的魂快散了。”他声音很轻，“我没有办法救它，只能用本源之力将其残念锁住，带回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苏璃月怔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无痕。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吞噬者，也不是那个步步为营的复仇者，而是一个背负着无法言说之痛的人。

　　就在这时，叶无痕忽然抬手。

　　“小心！”

　　他猛地将苏璃月拉到身后，左手五指张开，吞噬天瞳全力开启。九重漩涡急速旋转，金光与冰蓝交织成网，挡在两人前方。

　　头顶裂口骤然扩张，一道漆黑锁链从中垂落，表面刻满逆转因果的符文，正是叶南天分魂所留的那种刑具。它如毒蛇般蜿蜒而下，目标直指叶无痕脖颈。

　　“还想再来一次？”叶无痕冷笑，瞳孔中冰蓝暴涨。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防御。

　　左眼吸力全开，主动牵引锁链靠近。当符文触及瞳光的瞬间，冰晶凤凰的虚影竟从他体内浮现，仅一翅扫过，整条锁链便冻结碎裂，化作粉末飘散。

　　“你的手段，对我没用了。”

　　他低声说着，目光却望向虚空深处。那里，似乎有另一道波动正在靠近——熟悉，却又陌生。

　　苏璃月察觉到异常，轮回镜微微偏转，映出远处阶梯尽头的一点赤光。那光芒微弱，却带着强烈的悸动，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是……”她刚要开口。

　　叶无痕却忽然按住胸口。

　　一阵灼热从心口蔓延开来，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久违的呼应。他低头看向噬魂链，只见残链上的赤红光泽正与远方那点光晕同步闪烁，频率一致，节奏相同。

　　“龙葵……”他喃喃。

　　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体内冰晶脉络猛然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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