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寂灭余波双娇重伤

　　叶无痕的手指离那枚青铜铃铛残片只差半寸，风卷起焦土掠过指背，带来一阵粗粝的痛感。他没有再向前，也没有收回手。方才那一声清脆的落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

　　空中紫芒尚未散尽，残存的法则碎片如细针般悬浮在四周，每一次微风吹动，都会引得空间轻微震颤。他的右臂还维持着前倾的姿态，左手指节紧绷，掌心渗出的血顺着噬魂链滑落，在地面凝成一串暗红斑点。

　　苏璃月躺在五步之外，肩头金纹忽明忽暗，七窍的血已止住，但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起伏。她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归于沉寂。轮回镜嵌在胎记中的裂口边缘泛着微光，像是在缓慢修复，又像是在积蓄下一次崩裂的力量。

　　萧红绫靠在碎石堆旁，披风只剩几缕残布缠绕手臂，其余尽数化为星屑般的粉末散落周身。她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混着银色光点，滴落在膝前。腰间的青铜铃铛缺了一角，断裂处有细微的因果线游走，却始终无法闭合。

　　叶无痕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苏璃月。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体内经脉传来撕裂般的钝痛。混沌之体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从胸口蔓延至肩胛，随着呼吸微微开合。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她额头，本源之瞳悄然开启。

　　识海中，轮回镜虚影摇晃不定，七道支撑它的金线断了三根，剩下的四根也已有裂痕。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口，中央一道主缝正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挣扎。他不敢贸然注入力量，只能将一缕极精纯的吞噬之力凝成薄纱，覆在她心口。

　　“撑住。”他低声说。

　　话音未落，丹田深处猛然一震。血魔的虚影骤然浮现，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你还要护她们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让她们死，让我接管——至少能活下去！”

　　叶无痕冷笑，左手猛地拽紧噬魂链。链条如活蛇般刺入右肩，直贯丹田，精准勒住血魔脖颈。血魔怒吼，身躯扭曲，试图挣脱，却被链上符文死死压制。

　　“你说错了。”叶无痕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为了她们活着。”

　　他咬破舌尖，逼出一滴混杂着前世法则的精血，弹向空中。血珠炸开，化作一道猩红符印，瞬间笼罩三人所在区域。静滞领域成型，外界残余的紫芒被隔绝在外，空气终于不再割裂肌肤。

　　血魔被压回丹田深处，只剩一声不甘的闷哼在识海回荡。

　　叶无痕喘息片刻，起身走向萧红绫。他撕下衣角，替她擦拭嘴角血迹。她的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眼，目光涣散了一瞬，才聚焦在他脸上。

　　“……别逞强。”她声音沙哑，像是从碎玻璃堆里挤出来的。

　　“我从不逞强。”他说，“我只是没得选。”

　　他将噬魂链一端轻轻搭在她手腕上。链条微震，释放出一丝吞噬之力，缓缓平衡她体内紊乱的混沌能量。萧红绫的身体微微一松，呼吸略显平稳了些。

　　远处，熵寂之钟的残影依旧悬在半空，裂痕中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早已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可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窥视，在等待。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左手指节泛白，皮肤下隐约有血丝游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着经络。右手颤抖不止，指尖每一次微动都牵动全身剧痛。混沌之体的裂痕没有继续扩散，但也未愈合，像是一道随时会彻底崩解的堤坝。

　　他不能倒。

　　身后是昏迷的苏璃月，是重伤的萧红绫。前方是未知的深渊，是那口曾被他轰出裂痕的钟，是那个长着他面孔的存在。

　　风停了。

　　战场死寂。

　　唯有地上那枚青铜铃铛残片，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叶无痕缓缓蹲下，目光锁定它。他没有去碰，也没有后退。他知道这不只是遗物，而是某种机制的触发点。萧红绫临昏迷前抖出的三枚铃铛，钉入地面呈三角之势，如今两枚已碎，只剩这一片还在响应什么。

　　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指尖对准残片上方三寸。

　　就在此时，苏璃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一口血喷出，溅在她胸前，轮回镜碎片随之嗡鸣，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了一分。她的眼皮颤动，嘴唇微启，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成功了……”她喃喃道，声音微弱却清晰，“我看到了……下一重门的影子。”

　　叶无痕猛地回头，瞳孔收缩。

　　她不该醒。她的识海已濒临崩溃，轮回镜自保尚且艰难，怎么可能主动修复？

　　除非——

　　这不是她自己在说话。

　　血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近乎惊惧的低语：“小心……她在被‘那边’影响……那扇门……不能开……”

　　叶无痕站起身，一步步退回原位，目光扫过苏璃月、萧红绫，最后落在那枚震动的铃铛残片上。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混沌之体裂痕密布，经脉寸断，连站立都靠意志支撑。血魔被压制，却仍能感知到某些他无法触及的信息。而苏璃月，正在被某种超越轮回的力量渗透。

　　风又起了。

　　铃铛残片震动加剧，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叶无痕抬起右手，指尖凝聚最后一丝本源之力，准备切断那根无形的共鸣线。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

　　残片突然跃起，自行飞向空中，悬停在他眉心前方一寸。

　　它不再震动。

　　而是开始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

　　速度越来越快，边缘划出淡金色的轨迹。

　　叶无痕瞳孔骤缩，抬手欲击。

　　可那残片忽然停下，正面朝下，重重砸落。

　　砸在他脚边。
　　http://www.hlys.cc/51500/53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