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歌曲

　　宋安宁刷了会儿手机，感觉有点渴，拿出水杯去接水。

　　她起身穿过过道，脚步平稳得仿佛踩在自家厅堂，这在各朝众人眼中又是一番新奇——嬴政眯眼盯着她的裙摆，见其纹丝不动，不由低喃：“车行如此之快，行走竟如履平地？”

　　行至车厢连接处，宋安宁抬手按下一侧按钮，温润的水流当即注入杯中，水汽带着暖意袅袅升起。

　　未等众人消化这“隔空取水”的景象，她又转向另一侧按钮，清澈的常温水汩汩流出，与方才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等等！”刘彻猛地前倾身子，手指指向那两个并排的装置，“为何一处出水是热的，一处却是凉的？这铁龙之内，难不成还藏着烧火的灶与盛冰的窖？”

　　卫青也凑上前，目光紧锁着无火无烟的设备，眉头紧锁：“既无明火，又无冰块，这冷热二水从何而来？莫不是有专人在里面值守？”

　　朱棣的关注点却更细，他盯着水流停下后自动闭合的出水口，沉声道：“水流随按随停，分寸丝毫不差，这装置的机关定是极为精密。可若长途行驶，水源用尽了该如何？总不能让铁龙停下来找水吧？”

　　朱高炽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寻常人家烧热水、存凉水都要耗费人力，这铁龙供全车人用水，得耗费多少物力？怕是比运粮还费功夫。”

　　乾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强撑着端起架子，对和珅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取水伎俩，我大清的驿站里，热水凉茶也随时供应，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宋安宁端着水杯走回座位，喝了两口温水，随手从包里摸出一副白色耳机，轻轻塞进耳中。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光屏里便飘出清亮婉转的旋律，伴着细腻的歌声缓缓流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各朝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嬴政眉头微蹙，侧耳细听那从未听过的曲调，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歌声清越，却不见有人奏乐，也无歌女在场，声音从何而来？”

　　刘彻则盯着那旋律的起伏，手指不自觉跟着轻叩桌面，口中喃喃：“这词虽简单，却有几分意境，只是‘长亭’‘古道’之说，倒像是在说远行，可这般轻快的调子，倒不似离别之愁。”

　　朱棣的目光始终锁在宋安宁耳中的耳机上，越看越觉得蹊跷：“她耳上戴的那物是什么？歌声似是从那里面传出，可为何旁人都毫无反应？”

　　一旁的朱高煦也凑过来，盯着周围乘客平静的侧脸，忍不住道：“对啊！方才那歌声咱们听得真切，可旁边坐的人要么看书，要么闭目养神，竟像没听见一样！难不成他们都失聪了？”

　　朱高炽却摇了摇头，指着宋安宁的耳机若有所思：“定是那耳中之物的缘故。你看她戴上去之后，便不再与旁人说话，想来这东西既能让她听见歌声，又能不让声音传到外面，免得惊扰他人。”

　　这话让朱高煦恍然大悟，随即感慨：“竟有如此精妙之物！既不扰人，又能自享其乐，比我大明宫宴上的乐师还贴心几分。”

　　乾隆本想再说些“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的话，可听着那循环的旋律，竟不自觉跟着哼了两句，又连忙收住声，对着和珅强装镇定：“这歌声虽尚可入耳，却太过直白，不及我大清昆曲那般婉转雅致。至于那耳中之物，想来也只是隔绝声音的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大本事。”

　　和珅连忙躬身附和，眼底却藏不住对那“能藏住歌声”的耳机的好奇。

　　光屏里“长亭外，古道边”的旋律刚起，刘邦的声音便在自己的宫殿里响了起来。

　　他一手搭在案几上，指尖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点，粗哑的嗓音裹着几分沛县口音，竟将这婉转的调子唱得有了些江湖气：“芳草碧连天——”

　　殿中朝臣们皆是一愣，萧何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看向刘邦：“陛下，此乃后世之曲，您竟能随口唱来？”

　　刘邦哈哈一笑，摆手道：“这调子一听就顺耳，跟着哼两句便会了！再说这‘远行’的意思，咱当年从沛县起兵，一路打到咸阳，哪样不是走南闯北？”说着又扬声接了下句：“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樊哙听得兴起，也跟着瓮声瓮气地哼了起来，只是调子跑得没边，惹得殿内众人忍俊不禁。

　　刘邦也不恼，反而拍着樊哙的肩膀笑道：“你这嗓子唱军歌还行，这细调子可别糟蹋了！”殿内气氛顿时活络起来，连平日里严肃的曹参，都忍不住跟着轻轻点头打拍子。

　　宋安宁全然不知光屏外的议论，只伴着舒缓的音乐轻轻晃着脚，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连眉眼都染着几分慵懒。而各朝众人看着她这般自在的模样，再想起那能控冷热的水、能藏声音的耳机，心中对这“铁龙”与后世的好奇，又深了一层。

　　“叮叮……”宋安宁被闹钟惊醒，她关上闹钟，起身推着行李往外走。

　　众人看着她的行动猜测应该是到目的地了，宋安宁顺着人流往外走，出了站在门口找到同事。

　　两人走到约定的地方等工厂司机来接，没一个司机到了，两人坐上车。

　　司机将车平稳地驶离高铁站，宋安宁靠在副驾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身旁的同事揉了揉太阳穴，笑着打破沉默：“总算赶在节后开工前把这事敲定了，国庆那几天你没出去转转？我听说不少景区都挤爆了。”

　　“国庆？”咸阳宫大殿上，嬴政放下手中的青铜爵，目光落在光屏里的两人身上，对李斯道，“此二字从未闻过，听其语气，倒像是个重要的时日。莫非是后世百姓庆祝丰收，或是纪念先祖的节庆？”

　　李斯躬身应道：“陛下所言极是，观其对话，这‘国庆’应是让百姓得以休憩出游的日子，倒与我大秦的腊祭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规模如何。”

　　宋安宁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摇着头说：“可别了，国庆人多到吓人，我去年去了趟古镇，挤得连脚都没地方放，今年干脆在家宅着了。可不想在出去受罪了”

　　“人多到无处落脚？”长安宫中，刘彻猛地坐直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后世百姓竟有这般多的闲暇出游？我大汉虽有文景之治的根基，也只有王公贵族能时常出行，寻常百姓哪有这般自在？”

　　卫青在旁补充道：“陛下，更奇的是‘国庆已过才开工’——后世竟有专门让百姓休憩、连劳作都要延后的日子，这等规制，倒是少见。”

　　朱棣盯着光屏里平稳行驶的汽车，眉头微蹙，对身旁的朱高炽道：“你听她说‘国庆已过’，想来这节日定有固定时长。可百姓皆出游，路上车马定然繁多，她却说‘在家宅着’，难不成后世百姓已能随意选择节庆时的去处，无需遵循旧例？”

　　朱高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仅如此，他们‘节后才开工’，可见后世的劳作安排也与节庆挂钩，寻常人都能享受到休憩之利，这倒比咱们军中轮休还要周全。”

　　乾隆坐在紫禁城的暖阁里，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脸色有些复杂。和珅察言观色，连忙躬身道：“万岁爷，想来这‘国庆’也只是寻常小节，不过是让百姓随意玩乐几日，哪及得上我大清万寿节的盛况？”

　　乾隆轻哼一声，目光却未离开光屏：“话虽如此，可后世百姓竟能因‘人多’便放弃出游，在家中安享闲适，可见其日子倒也安稳。只是这‘节后开工’的规矩，倒比我大清的休沐日宽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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