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初阵扬威·子龙破敌

　　火把如龙，撕裂沉沉夜幕。

　　经过一夜近乎残酷的急行军，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涿郡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曾经安宁祥和的涿郡大地，如今已是满目疮痍。田野被践踏，村庄化为废墟，焦黑的断壁残垣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劫难。越靠近郡城，气氛越发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烟尘、血腥和尸骸腐臭的刺鼻气味。

　　远处，涿郡城墙如同一位伤痕累累的巨人，依旧倔强地矗立在晨曦微光中。但城墙之外，景象令人头皮发麻——无数土黄色的营帐如同泛滥的潮水，将涿郡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头缠黄巾的贼兵，如同蝗群般聚集在城下，喧嚣声、战鼓声、号角声即便相隔数里也能隐约听闻。城墙上，汉军的旗帜依旧飘扬，但显得稀疏零落，墙面上布满了坑洼和焦黑的痕迹，显然经历了连番恶战。

　　一面巨大的“程”字帅旗，在黄巾大营中央猎猎作响，代表着围城主将——“幽州神上使”程远志的权威。

　　“主公…”郭嘉策马靠近，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贼势浩大，恐不下五万之众，且营盘相连，互为犄角，这程远志倒非全然无谋之辈。”

　　刘乾勒住战马，望着那片恐怖的围城景象，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父母就在那座危城之中！他甚至可以想象，父亲刘卫拖着病体在城头督战，母亲在府中忧心如焚的情景。

　　愤怒、焦虑、担忧…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强行压下，太极内息流转，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越是危急，越需冷静。

　　他迅速观察着黄巾大营的布局。贼兵虽众，但营寨扎得颇为杂乱，外围巡哨也显松懈，显然连胜之下，骄横之气日盛，根本不认为会有援军敢来捋其虎须。

　　“敌军骄纵，疏于防范。”刘乾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传入身后每一个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将领耳中，“此正是我破敌之机！”

　　他目光扫过麾下诸将，最后落在赵云身上：“子龙！”

　　“末将在！”赵云挺枪而出，白袍虽染风尘，眼神却亮如晨星。

　　“你率所有轻骑，再加拨典韦麾下三百精锐步卒，共五百人，皆为轻骑！”刘乾手指黄巾大营侧后方一处看似囤积粮草的区域，“看到那处了吗？贼兵粮草重地，守备却相对薄弱。我要你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进去！不必恋战，纵火焚其粮草，制造最大混乱！而后即刻向城南方向迂回撤离，吸引敌军注意！能否做到？”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五百人深入数万敌军腹地，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

　　赵云没有丝毫犹豫，抱拳领命，声音斩钉截铁：“云，必不负主公所托！纵粉身碎骨，亦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好！”刘乾重重一拍赵云肩膀，“切记，一击即走，保全自身！我等你捷报！”

　　“云长、翼德！”刘乾继续下令。

　　“在！”关张二人上前。

　　“你二人各率本部五百人马，于敌军大营东、西两门外埋伏。待子龙纵火成功，敌军必然大乱，注意力被吸引至南面时，你二人便从侧翼突然杀出，猛攻其营寨！同样，不可深入，以袭扰、放火、制造恐慌为主！撕开口子便退！”

　　“得令！”关羽眯起丹凤眼，青龙刀嗡鸣作响。张飞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嘿嘿，俺老张早就手痒了！”

　　“仲康！”刘乾看向许褚。

　　“某在！”许褚闷声应道。

　　“你率剩余步卒，护卫奉孝、志才及诸位先生，于此高坡之上结阵固守，多树旗帜，以为疑兵，虚张声势，使贼莫辨我军虚实！”

　　“喏！”许褚提起九环大刀，护着郭嘉、戏志才等人后退。

　　“史阿！”

　　“属下在！”

　　“带你的人，散入周边，清除敌军外围探马，封锁消息，务必保证子龙他们突袭的突然性！”

　　“是！”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这支刚刚经历夜奔和血战的“太极军”，如同精密的机械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疲惫被强烈的战意压下。

　　赵云的动作最快。五百轻骑悄然离队，如同幽灵般借着黎明前的最后黑暗和地形掩护，向着黄巾大营侧后迂回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高坡之上，刘乾和所有将士都屏息凝神，望着远处那片庞大的、依旧喧嚣的敌营。每一息都显得无比漫长。

　　突然——

　　黄巾大营侧后方，猛地腾起一股浓烈的黑烟！紧接着，第二股，第三股…火光大起！

　　“走水了！粮草着火了！”

　　“敌袭！有敌袭！”

　　混乱的惊呼声、锣声、示警声瞬间从黄巾大营中爆发出来，原本还算有序的营寨顿时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乱成一团！

　　赵云成功了！

　　刘乾猛地握紧拳头，眼中爆发出慑人的光彩：“擂鼓！为子龙将军助威！”

　　高坡上，战鼓轰然擂响！虽然只有寥寥十余面，但在清晨的旷野中却声传数里！

　　几乎在鼓声响起的同时，黄巾大营东、西两侧，猛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关羽、张飞如同两只下山猛虎，率领精锐，狠狠地撞入了因粮草被焚而陷入混乱的黄巾营寨！

　　关羽部刀光如雪，沉默而高效地切割着遇到的一切抵抗；张飞部则如同狂暴的雷霆，丈八蛇矛所向，怒吼声震得黄巾贼肝胆俱裂。两支部队横冲直撞，四处放火，将混乱如同涟漪般不断扩散开去！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官兵？！”中军大帐中，程远志被亲卫从睡梦中叫醒，听得外面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又见远处高坡鼓声隆隆，旗帜招展，一时又惊又怒，完全搞不清状况。

　　“神上使！不好了！粮草被烧了！东营和西营也遭到攻击！看旗帜，好像是…是涿郡太守的公子刘乾的旗号！”一名狼狈不堪的渠帅连滚爬进来报告。

　　“刘乾？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不是在外游历吗？怎么可能回来？！还带了这么多兵？”程远志又惊又疑，“快！派人去南面看看！是不是幽州别的官军来了？！”

　　他的判断出现了致命的错误。他下意识地认为主攻方向是制造了最大动静的南面（赵云撤离方向）和高坡疑兵，并将大部分兵力调往南面防御，同时分兵试图扑救粮草和堵截东西两营的关羽张飞。

　　这就给了赵云和关张极大的活动空间和撤离时间。

　　赵云率五百轻骑，在焚毁粮草后，毫不恋战，如同旋风般向南迂回。途中遭遇数股试图拦截的黄巾骑兵，赵云龙胆亮银枪舞动，枪下无一合之将，白马义从箭无虚发，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遍地黄巾尸骸和更加混乱的敌营。

　　关羽张飞见目的达到，也迅速摆脱纠缠，依令后撤。张飞断后，一声怒吼竟惊得追兵坐骑人立而起，阻滞了追击势头。

　　当程远志终于反应过来，明白这只是一支精锐的奇兵骚扰，主力并未到来时，赵云、关羽、张飞早已率军安然脱离接触，回到了刘乾所在的高坡。

　　晨曦完全照亮了大地。黄巾大营已是烟火处处，一片狼藉，虽然兵力损失对于五万大军来说不算巨大，但粮草被焚大半，士气遭受重挫，更重要的是，那种不可一世的骄横之气被打掉了。

　　涿郡城头，守城的军民也看到了这一切。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哪路援军，但那熟悉的汉军旗帜和有效的袭扰，给了他们巨大的希望！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

　　“太守公子回来了！是少公子的旗帜！”

　　“苍天有眼！涿郡有救了！”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守军的士气为之大振！

　　太守刘卫在亲卫搀扶下登上城楼，望着远处高坡上那面熟悉的“刘”字旗和“太极”字样的大纛，老眼之中涌出激动的泪水：“是乾儿…是我的乾儿回来了！”

　　高坡之上，成功会师的赵云、关羽、张飞向刘乾复命。虽人人带伤，血染征袍，却精神抖擞，战意高昂。

　　“主公，幸不辱命！”赵云抱拳，虽经恶战，气息依旧平稳。

　　“好！好！好！”刘乾连说三个好字，亲自为他们牵马，“此战，子龙胆略过人，云长翼德勇不可当！皆首功！让我太极军威，初震贼胆！”

　　他望着依旧混乱不堪、却开始试图重新整队的黄巾大营，目光冰冷。

　　“贼势虽挫，未伤根本。程远志必不甘心。”郭嘉在一旁凝声道，“接下来，恐是一场硬仗。”

　　“那就让他来！”刘乾声音铿锵，掷地有声，“传令全军，就地依托地势，加固营垒！竖起我‘太极’大旗！”

　　“我要让程远志知道，涿郡，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我太极军，今日便在此处，与他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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