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6东赵之反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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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饥荒连年的大汉百姓第一次收获千斤粮产时,整个东汉王朝的命运悄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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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中元二年,春寒料峭。
洛阳南郊,辟雍之外,本该是士人云集,弦歌不绝的所在。
此刻,却透着一股沉郁的死气。太学门前宽阔的场地上,稀稀拉拉跪着几十个太学生,衣衫虽还算整齐,但面有菜色,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惶与绝望。
他们面前,紧闭的朱漆大门上,交叉贴着两道尚书台的封条,浆糊尚未干透,在料峭春风里微微颤动。
“陛下……陛下宾天了!”一个年轻学子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低喊出来,“天柱既折,吾等……吾等前路何在?”
无人应答。只有风卷起尘土,打着旋儿掠过空旷的场地。
光武帝刘秀驾崩的消息,像一块巨大的冰,砸进了本已暗流汹涌的洛阳城。
新帝即位,根基未稳,朝堂上衮衮诸公各怀心思,而关东大旱的阴影,已悄然蔓延至司隶边境。饥饿,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正匍匐在帝国的肌理之下,伺机而动。
人群中,一个名叫郑浑的年轻博士,死死攥着手中那卷《尚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不是在为个人的前程忧虑,那太奢侈了。他想的是去岁返乡途中,豫州兖州那龟裂的田地,那剥光了树皮的村落,那倒毙在路旁、无人收殓的饿殍。先帝在时,尚能勉力维持,如今……这煌煌大汉,四百年基业,难道真要……
他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
那不是汉地惯常使用的匈奴马沉重踏地的闷响,也不是西域良驹急促的碎步,而是一种更稳健、更从容的节奏,嗒,嗒,嗒,敲在洛阳城平整的青石路面上,异常清晰。
人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骑士,约二十余人,护卫着一辆形制奇特的马车,正沿着南郊的官道缓缓行来。
那些骑士,身着玄色轻甲,样式简洁却透着精悍,胯下战马也比寻常汉马高出半头,筋肉虬结,神骏非凡。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神,锐利、沉静,扫过太学门前这群落魄学子时,并无鄙夷,也无好奇,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而那辆马车,更是前所未见。车身并非汉地流行的轩敞高车,线条更为流畅,木料黝黑,泛着一种致密的光泽,车轮也更大,辐条结构似乎更为精巧,行驶起来几乎听不见寻常车辆的吱呀噪音。
车队在距离太学门口百余步的地方停下。骑士们无声地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警戒圈。马车门打开,先下来两个同样身着玄衣的侍从,随即,一个身影探身而出,站在了车辕旁。
那是一个男子,看年纪不过三十许,面容算得上英挺,但绝非时下推崇的儒雅文士之风。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微陷,鼻梁挺直如刀削,下颌线条硬朗。他未戴冠,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发,身上是一件深青色的锦袍,纹样古朴,看不出具体出处。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目光掠过紧闭的太学大门,扫过地上跪着的学子,最后,投向远处洛阳城巍峨的轮廓。
那目光,郑浑一生都无法忘怀。
那不是少年人的锐气,也不是耄耋老者的暮气,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沉淀。仿佛看尽了千山万水,洞穿了世事轮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甚至是一点隐藏得很深的倦怠,但在这疏离与倦怠之下,却又燃烧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野心的火焰。
“那是何人?”身旁有学子低声惊问,“看服色,非我汉家规制,亦非匈奴、乌桓……”
“是海客?”有人猜测,“听闻东海之外有仙山,有方士……”
“不对,”郑浑喃喃道,他注意到那男子腰间佩着一柄短剑,形制同样奇特,剑柄似乎并非中原常见的玉或铜,而是一种暗沉的木质,上面镶嵌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珠子,在晦暗的天光下,隐隐流动着光华。“你看他的护卫,令行禁止,绝非寻常商旅或海客所能有。”
那男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郑浑这群人身上。他并未走过来,只是远远地,对着他们,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但郑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不是同情,不是安抚,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他们在这里,确认这太学的门关了,确认这帝国正滑向深渊。
然后,那男子转身,重新登上了马车。玄甲骑士们无声地汇拢,护卫着车辆,调转方向,朝着洛阳城南的明堂、灵台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官道的拐角。
马蹄声远去,留下太学门前一片更深的死寂。
“他……他去了皇城方向?”一个学子结结巴巴地说。
无人能回答。
郑浑只觉得心头狂跳。那个身影,那双眼睛,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是绝望,也不是希望,而是一种强烈至极的预感——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某种来自遥远未知的力量,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即将与这垂暮的帝国,发生前所未有的碰撞。
他并不知道,就在那辆奇特的马车驶向皇城的同时,几艘吃水极深、样式古怪的海船,正静静地停泊在会稽郡外海一处隐秘的港湾。
船上卸下的,不是预想中的奇珍异宝、珊瑚明珠,而是一袋袋、一筐筐其貌不扬的“种子”和“块茎”。
黄褐色、颗粒排列整齐的,名为“玉米”;土疙瘩般、沾满泥土的,名为“土豆”;还有表皮紫红、须根丛生的“红薯”,以及金黄色、扁圆状的“南瓜”。
随船而来的东赵农官,面无表情地看着汉朝接引的官吏指挥着民夫,将这些“土物”小心翼翼地搬上牛车。那农官的眼中,带着与洛阳城南那位男子相似的、一丝混合着怜悯与笃定的神色。
他对着负责接收的汉朝大司农属官,用一种略带异域口音、但异常清晰的汉语说道:
“此物,曰玉米,曰土豆,曰红薯……耐瘠薄,抗干旱,亩产……或可达十石以上。”
那属官闻言,手猛地一抖,差点打翻身旁一名小吏捧着的、装有红薯藤的竹篮。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十石?他掌管天下农事,深知如今大汉良田,风调雨顺之年,粟米亩产不过三石已是上上之选。十石?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是海外方士的诳语!
他下意识地想要斥责,想要将这些来历不明的“蛮夷之物”弃如敝履。
可话到嘴边,他看着那农官平静无波的脸,看着那些沉默搬运、动作却异常精准高效的东赵水手,想起朝中刚刚传来的、关于的海外东海王即将遣使入贡的模糊消息,以及陛下(新帝刘庄)对此事讳莫如深的态度……
他终究没能骂出口。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挥了挥手,哑声道:
“仔细装车,运往司农寺划出的官田……着专人看守,按……按他们说的法子,试种。”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无法完全置信的颤抖。
牛车吱吱呀呀地启动,载着那些沉默的、其貌不扬的根块与种子,碾过会稽郡潮湿的泥土,一路向北,向着帝国的腹心地带,向着那片干涸龟裂、在饥饿中呻吟的土地,缓缓而去。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被一股来自浩瀚波涛之外的力量,轻轻地、却又是不可逆转地,扳动了一丝微小的角度。
无人知晓,这一丝角度的偏移,将在未来的岁月里,掀起何等壮阔而又残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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