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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汉东赵:一手诗书,一手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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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色宫墙也拦不住的海风,带着咸腥气,吹动了宣室殿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已是深夜,殿内却灯火通明,映照着文王赵桓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他面前那方紫檀木御案上,摊开着一份奏折。墨迹是新的,语气却是陈腐的,带着泥土和故纸堆混合的气味。以御史大夫周堃为首,十几位老臣的联名,字字句句,都在痛斥他倾举国之力开发海疆是“与民争利”,是“舍本逐末”,是“置祖宗陆疆基业于不顾”,是“以有用之财,填无穷之海”!

  “与民争利?舍本逐末?”赵桓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因用力握住奏折边缘而泛白。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殿外无垠的黑暗,那里,海风正送来远洋的呼唤。“陆上耕田,”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尖锐,“能耕出劈波斩浪的战舰吗?能耕出通往身毒、大秦的黄金商路吗?能耕出我东赵万世不拔之基业吗?!”

  无人应答。只有侍立在角落里的内侍,将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

  “啪”的一声脆响,那份沉甸甸的联名奏折,被赵桓狠狠摔在坚硬的案面上,竹简木牍散开,一片狼藉。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跳动着被陆地的狭隘所激怒的火焰。

  次日,大朝会。未等任何臣工出列奏事,赵桓便已起身,目光扫过丹陛之下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在那些垂首肃立的老臣脸上略一停留。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压过了殿外的风吟铁马:

  “即日起,成立‘皇家海洋开拓团’,孤,亲任大总督!凡我东赵子民,勇于蹈海者,赏!擅于舟船者,擢!能通异域者,爵!我东赵之未来,在海上!”

  诏令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东赵,乃至更遥远的海域。王权加持,黄金驱动,无数被“封爵授田”许诺点燃野心的勇士、精通航海技艺的舟师、乃至一些在陆地上郁郁不得志的文人策士,纷纷汇聚到那面新绣的、以蓝色海洋为底、交叉着书卷与长剑的开拓团旗帜下。

  巨大的楼船开始如鲨群般劈开墨绿色的波涛,它们不再仅仅是贸易的载体,更是移动的堡垒和学堂。船首像狰狞,威慑着可能出现的敌人;船舱里,则堆满了丝绸、瓷器、漆器,以及更重要的——竹简、刻刀,还有东赵的律法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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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求(台湾)以南,一片星罗棋布的岛屿之间,风浪比近海狂暴数倍。开拓团的一支分舰队,正在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搏斗。

  主舰“破浪号”的甲板上,水手们呼喝着,在颠簸中拼命收拢船帆,固定货物。浪头如山,一次次砸在甲板上,冰冷的海水灌入船舱,也冲刷着每一个人的意志。分舰队统领,是一位名叫陈昂的年轻将领,他父亲是随文王起兵的老陆师将领,但他自己却痴迷于海洋。此刻,陈昂浑身湿透,死死把住舵杆,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眼睛紧盯着前方那片混沌。

  船舱下层,情况同样紧张,却透着另一种秩序。十几名开拓团的“文教官”围坐在一起,中间堆放着用油布严密包裹的竹简、笔墨。为首者是一名年约三旬的青衫文士,名叫桑弘,他曾是稷下学宫的博士,因屡次上书言“海事”而被边缘化,赵桓的开拓团诏令一下,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投效而来。

  “稳住心神!”桑弘的声音在风浪的咆哮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异常镇定,“《论语·学而》有云:‘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我等今日跨海而来,所务之本,便是将此‘道’,播撒于化外之地!”

  一个年轻的文教官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身边的固定物,颤声道:“桑博士,这风浪……我等还能活着踏上陆地吗?”

  桑弘抹去溅到脸上的海水,微微一笑:“记得文王训谕否?‘一手诗书,一手刀剑’。刀剑破浪,诗书定心。若惧风浪,何谈教化?若畏艰险,何言开拓?”他拿起一卷被水浸湿边缘的《诗经》,“看,这便是我们的‘压舱石’。”

  风浪终于在黎明时分平息。舰队损失了一艘小型补给船,但主力犹存。“破浪号”引领着舰队,驶向最近一座大岛的海湾。岸上,皮肤黝黑、纹着奇特图案、手持石矛骨箭的岛夷人(菲律宾土着)早已聚集,他们看着那从未见过的巨大船只,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恐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陈昂下令舰队保持警戒,但禁止首先攻击。他亲自率领一队精锐甲士,乘小艇登陆。甲士们手持包铜的盾牌和明晃晃的环首刀,在沙滩上列出严整的阵型,阳光照在刀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这无声的威慑,让躁动的夷人群稍稍后退。

  这时,桑弘带着他的文教官们上岸了。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只捧着丝绸、精致的陶罐,以及一些色彩鲜艳的布匹。桑弘走到阵前,向着人夷首领模样的人,深深一揖,然后开始用缓慢而清晰的汉语,配合着手势,试图沟通。

  最初的交流是困难而充满误解的。夷人对丝绸陶器感兴趣,但对东赵人试图建立的秩序和推行的礼仪充满排斥。冲突在一次试图阻止部落间“猎头”习俗的干预中爆发了。

  数百名狂怒的岛夷战士,在巫师的鼓噪下,挥舞着武器冲向开拓团建立的临时营地。陈昂站在木栅栏后,冷静地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人群,下令:“弩手准备——放!”

  密集的箭雨呼啸而出,并非瞄准致命处,而是钉在冲锋者前方的沙地里,形成一道清晰的警告线。同时,几架小型投石机被推上前,抛射出的不是石块,而是一包包用树叶包裹的盐块和糖块,在岛夷人群中炸开。这些来自中原的珍贵物品,让对方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许多人下意识地去捡拾。

  桑弘看准时机,带着文教官们上前,他们不再空谈诗书,而是演示如何用带来的铁制农具开垦土地,种植稻谷;如何用草药处理伤员;如何用简单的符号记录物品交换。他们甚至学着岛夷的语言,磕磕绊绊地讲述“大海那边”的故事。

  刀剑建立了秩序的边缘,而诗书(或者说,是诗书所代表的更先进的生产生活方式)则开始缓慢地填充这秩序之内的内容。一些年轻的岛夷,在见识了铁器的锋利和医药的有效后,开始带着好奇接近这些“跨海而来者”。营地周围,开始出现模仿开垦的小块田地,也开始有人用简单的汉语词汇进行交易。

  陈昂和桑弘站在营地边缘,看着夕阳下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以及更远处无边无际的海洋。

  “以剑卫道,以文化之。”陈昂叹了口气,“只是不知,此地最终会记住我们的刀剑,还是我们的诗书。”

  桑弘望着海天相接处那最后一抹亮色,轻声道:“都会记住。刀剑让他们不得不听,诗书让他们愿意去听。这,或许就是文王所说的,‘莫敢不从’的真意。”

  注《东赵国志》文王世家……王治东赵,以剑卫道,以文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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