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海上瘟疫,太子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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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洋的碧波,被庞大的舰队硬生生犁开。

  海坛岛的大胜,是一剂烈酒,灌进了每个士兵的心里。

  船上全是快活的响动。

  领了赏钱的兵卒,三五成群凑在甲板上,就着咸鱼干吹牛。

  唾沫星子横飞,都在想着到了满剌加,能换多少新鲜婆娘和猴子酒。

  然而这份亢奋,很快就被南洋的天气,浇了一头开水。

  越往南,天越热。

  空气黏糊,湿的能拧出水。

  甲板被太阳晒的滚烫,光脚踩上去,能直接烫掉一层皮。

  北地来的兵卒,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了人形。

  他们脱的只剩条裤衩,浑身油光,汗毛上都结着白霜样的盐粒子。

  可胸口还是堵的慌,喘不上气。

  “他娘的,这鬼地方,是人待的?老子快馊了。”

  一个叫李四的年轻小旗官靠着船舷,用破蒲扇呼哧呼哧的扇风,嘴里骂咧。

  他旁边的老兵张三,嘬着牙花子,从怀里摸出一瓣大蒜,嘎嘣咬下半截。

  “忍着吧,这才到哪?过了赤道,那才叫进了老君的炼丹炉。不过,太子爷是神仙下凡,跟着他,有肉吃。”

  他话刚说完,李四突然捂着肚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哎哟,不行,肚子。。。肚子跟被人踹了一脚,疼死我了。”

  他话没说完,喉咙一紧。

  “哇”的一声,中午吃的饭全喷了出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从他小腹炸开,让他夹紧双腿,脸憋成了猪肝色,跌跌撞撞的就往船尾的茅厕冲。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张三等了半天,感觉不对,跑过去一看,头皮当场就炸了。

  李四整个人都脱了形,瘫在茅厕里,身下一片污秽,人已经烧的开始说胡话。

  这只是个开始。

  瘟疫的影子,就这么笼罩了整支舰队。

  接二连三有人倒下。

  上吐下泻,高烧不退,浑身抽搐。

  起初只是几个,半天功夫,就变成了几十个。

  一天之后,病倒的兵卒超过三百名。

  随军的御医,一个个急的嘴上起泡。

  “热带瘴疠,这是南洋的瘴疠之气啊。”

  年长的刘御医对着一排排躺在医疗船上呻吟的士兵,急的直跺脚。

  开出的方子,从藿香正气到人参败毒散,换了好几轮,屁用没有。

  眼瞅着,第一个扛不住的年轻士兵,浑身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恐慌。

  恐慌本身就是另一种瘟疫,在密闭的船舱里,传的比病毒更快。

  船队里雇的当地向导,一个皮肤黝黑的昆仑奴阿古,跪在甲板上,朝着大海不停磕头,嘴里念叨。

  “海神之怒。”

  “是海神发怒了。”

  “你们汉人杀了太多人,血污了这片圣海。”

  这话一传开,士兵们脸色惨白,看谁都躲着走,生怕对方就是下一个倒地的倒霉鬼。

  无畏号,指挥室。

  朱见济正对着缴获的郑和古图,和李泰的学生们推演新航线。

  郭勇一身汗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他把舰队爆发疫病的事一说,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船上死了几个了?”

  朱见济放下炭笔,脸上看不出喜怒,屋里的温度却骤然降了几分。

  “死了。。。死了七个了。刘御医他们没一点法子,说是瘴气入体,神仙难救。现在船上人心惶惶,那黑皮向导还他娘的煽风点火,说咱们惹怒了海神。”

  郭勇急的直抓脑袋。

  沈炼在一旁听着,脸色也变得凝重。

  “殿下,军心不稳,乃兵家大忌。这疫病若不能控制,怕是等不到满剌加,我军就要自行溃散了。”

  朱见济没说话。

  他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备小船,去医疗船看看。”

  “殿下,万万不可。”

  刘御医带着几个医师正好过来请罪,一听这话,吓的脸白了,扑通就跪在地上。

  “殿下千金之躯,怎可亲临疫区。那瘴疠之气,沾染上就。。。”

  “放屁。”

  朱见济一脚踹开他,眉毛倒竖。

  “孤的兵在前面卖命,现在病倒了,孤这个做主帅的,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那孤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他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医师,声音冻的人骨头发凉。

  “都给孤起来。记住,这不是瘴气,这是病。是病,就有法子治。”

  “郭勇。”

  “末将在。”

  “传我三道军令。”

  朱见令伸出三根手指,每一道命令,都清晰的砸在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立刻将所有病患,全部集中到医疗船隔离。所有接触过病患的人,另船隔离观察。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

  “第二,全舰队所有饮用水,即刻起,必须煮沸后才能饮用。敢有喝生水者,军法从事。”

  “第三,从现在起,厨房每日熬煮大蒜水,分发各船,所有人,不论官职大小,必须当着军法官的面喝下去。一人一大碗。敢有不从者,同罪。”

  三道命令下来,刘御医他们都听傻了。

  隔离?

  煮水?

  喝大蒜水?

  这是什么治病的路数?闻所未闻。

  “殿下。。。这。。。”

  “没有这那。”

  朱见济根本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你们治不了,就按孤的法子来。郭勇,你亲自带人督办。谁敢阳奉阴违,直接扔进海里喂王八。”

  医疗船上,一股酸腐的恶臭能把人直接熏晕过去。

  到处都是呻吟的士兵。

  一排排躺着,跟码头上的死鱼烂虾没两样。

  朱见济踏上甲板的瞬间,那些还清醒的士兵,看到那面朱字大纛,一个个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

  他们浑浊的眼睛里,硬是挤出了一点神采。

  “都给老子躺好。”

  郭勇一声吼,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朱见济走到一个烧的脸颊通红的小兵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

  他又看了看士兵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是典型的米泔水样。

  霍乱。

  比细菌性痢疾更猛的急性传染病。

  “殿下,这方子。。。”

  一个年轻医官捧着朱见济刚刚口述的药方,满脸的难以置信。

  药方简单的令人发指。

  黄连,马齿苋,白头翁。

  全是最常见,最便宜的清热解毒的草药,寻常药铺里几文钱能抓一大把。

  “殿下,此等贱药,恐。。。恐难当大任啊。”

  “贱药?”

  朱见济冷笑一声。

  “对症的,就是神药。”

  “按方抓药,大锅熬煮,每个病患,不拘时候,给老子往死里灌。能喝多少灌多少。”

  他又转向几个随船的格物院学生。

  “你们,去,把船上的锅都给孤架起来。用炒过的米粉,混着细盐,熬成微咸的米汤。这叫补液盐汤。所有上吐下泻的弟兄,药可以不喝,但这玩意儿,必须当水喝。一刻都不能停。”

  “是。”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但太子的命令就是圣旨。

  格物院的学生执行力惊人,半个时辰不到,一大桶一大桶温热的怪味米汤就送到了病患床前。

  起初,兵士们还喝不惯。

  但朱见济,这个大明的太子,竟然亲自端起一碗,走到一个快要脱水休克,嘴唇干裂出血的士兵面前。

  他扶起士兵的头,用勺子,一勺一勺,耐心的往他嘴里喂。

  “喝下去,这是救你命的。”

  他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不得不信的力量。

  周围所有人都傻了。

  太子爷,在亲手喂一个大头兵喝洗锅水一样的玩意儿?

  一股热流,在所有人心里炸开。

  这比任何动员令都管用。

  奇迹,就在这最简单粗暴的法子下,发生了。

  两天后。

  第一批病倒的士兵,烧退了,不拉了,甚至能下地走路了。

  死亡数,停在了九。

  再没涨过。

  恐慌一扫而空。

  舰队里,再没人敢对喝开水和喝大蒜水这两道命令有半句怨言。

  他们看朱见济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那不是看一个皇亲国戚。

  那是看神。

  五日后,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海面镀上了一层碎金。

  “殿下。前方就是满剌加了。”

  了望手兴奋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庞大的舰队群,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驶入马六甲海峡。

  军容鼎盛,士气如虹。

  此时的马六甲王宫里。

  满剌加苏丹,满速沙,听着一个刚从海上逃回来的阿拉伯商人的密报,手一抖,金杯差点摔了。

  “你说什么?那支来自东方的舰队,不是被海神的诅咒击垮了吗?”

  “苏丹陛下。那不是诅咒。是魔鬼。”

  商人吓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亲眼看见,他们的船上,死了无数人,可几天后,那些人都活过来了。他们的王子,是东方神明在人间的化身,他会妖术。他战胜了海神的愤怒。”

  满速沙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片正在驶入港湾的,黑压压的移动城墙,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敬畏,好奇,还有一丝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无畏号上。

  沈炼快步走到朱见济身边,呈上一份刚刚汇总的情报,神色有些古怪。

  “殿下,满剌加到了。码头很繁华,是南洋最大的香料集散地。”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不过,这里的香料贸易,全被一个由当地土着,大食和天竺商人组成的香料公会所垄断,他们。。。对我们这群过江龙,抱有不小的敌意。”

  朱见济拿起望远镜,看向那个生机勃勃又暗藏杀机的黄金港口。

  他的脸上,浮现一个玩味的笑。

  “敌意?”

  他放下望远镜,笑了。

  “有意思,孤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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