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大婚之夜，签下这份亡国条约！

　　三月初六，黄道吉日。

　　广州已经开春，没了冬天的湿冷，到处都透着生机。南征大元帅府改建成的行宫里，更是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一片喜气。

　　今天，是监国太子朱见济，和太子妃于梦卿补办凯旋大婚的日子。

　　这场大婚的声势，比当初在京城时还要大。

　　这不仅是因为太子刚立下大功，更因为，这是大明用一场对外大胜，向天下宣告新时代已经到来。

　　夜幕降临，行宫里鼓乐齐鸣，酒席热闹非凡。

　　于谦、沈炼、郭勇这些南征的核心文武都到齐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向主位上那对新人的眼神里，有喜悦，更有崇敬。

　　太子殿下依旧是一身玄色亲王冠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身边的太子妃于梦卿，今天脱下宫装，换上了一身凤冠霞帔。这位京城有名的于家大小姐，本就长得极美，在烛火下更显得明艳动人。她看着自己夫君的侧脸，那双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和崇拜。

　　“殿下，”于梦卿轻声为朱见济倒满一杯酒，“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天天为您祈福。听说您在南疆决胜千里，只恨我不是男儿身，不能替您分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江南女子的温软，但话里却有股将门之后的爽快。

　　朱见济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位名义上成婚已久，却聚少离多的妻子，心里也有些温情和歉疚。他轻轻握住于梦卿的手，微笑着轻声说：

　　“你在这里，就是为我分忧了。”

　　一句简单的话，让于梦卿脸颊泛红，心跳都快了几分。她感觉着夫君手心传来的暖意，心里无比踏实。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于谦会那么坚定的追随这位年轻的太子。

　　因为他，不光有安定天下的本事，还有体贴人心的一面。

　　这样的男人，是天生的领袖，也是她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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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

　　行宫外的欢庆声还没停，一场决定未来世界格局的特殊谈判，却在元帅府的密室里悄悄开始了。

　　密室里没有喜庆的红烛，只有一盏宫灯，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昼。

　　朱见济换下亲王冠服，重新穿上那身麒麟帅袍，神情淡漠的坐在主位上。小禄子和沈炼，分别站在他身后。

　　在他对面，坐着两个狼狈的人。

　　一个是“血腥公爵”阿尔瓦。他已经被弄干净了，换上了一身欧罗巴贵族常服，但脸上那股子不甘心和颓败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他坐的笔直，维持着最后的骄傲。

　　另一个，是前吕宋总督唐·米格尔。他像是没了主心骨，不停的用丝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主位上那个年轻的东方太子。

　　“二位，”朱见济亲自给他们面前的茶杯倒满茶，打破了沉默，“尝尝。我大明的茶叶，味道怎么样？”

　　茶香飘散，似乎暂时冲淡了战争的血腥味。

　　阿尔瓦一言不发，米格尔却受宠若惊的端起茶杯，吹了半天，才小心的喝了一口，连忙称赞道：“好……好茶！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呵。”朱见济淡淡一笑，放下了茶壶。

　　他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和，却让阿尔瓦和米格尔两人，同时不寒而栗。

　　“今天请二位来，不是商议，而是宣读。”

　　朱见济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我大明和你们斯佩尼亚，本来没仇。是你们太贪心，想抢我天朝的土地，欺负我的子民，才有了这场马尼拉之战。”

　　“按照我们中原的规矩，两国打仗，输了的一方，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话音刚落，沈炼就上前一步，把一份用汉文和拉丁文写好的“条约”，放在了两人面前的桌上。

　　“我……我们愿意付出代价！”米格尔看都没看，就急着说，“殿下，我愿意代表斯佩尼亚王国，赔偿您所有的军费！一百万两……不！三百万两白银！只要您能放我回国……”

　　阿尔瓦猛地回头，用鄙夷的眼神，恶狠狠的瞪了米格尔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住口，你这个懦夫！你没资格代表王国！”他扭过头，强撑着尊严，对朱见济说：“尊敬的太子殿下，我承认，我们输了。我们低估了您的智慧和军队。要杀要剐，随您便！但想让我们像狗一样求饶，那是对斯佩尼亚贵族和军人的侮辱！”

　　“侮辱？”朱见济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们用火枪杀那些没武器的土着，把我汉家的男人当奴隶卖的时候，想过‘侮辱’这两个字吗？”

　　“你们举着十字架，烧别人的家，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的时候，有想过‘侮辱’这两个字吗？”

　　朱见济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的阿尔瓦心口疼，脸瞬间就红了。

　　“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你的面，侮辱你，侮辱你的国王，侮辱你们那个日不落帝国！”

　　朱见济猛的一拍桌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你们没资格谈条件！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签了这份条约，我可以放你们和剩下的一半船员，坐着修好的船滚回欧罗巴，告诉你们的国王，西太平洋从今天起，换主人了！”

　　“第二……”朱见济顿了顿，冷冷一笑。

　　“你们两个，还有剩下的那八千俘虏，全部送到交趾的银矿去。什么时候挖够了能赎你们命的银子，什么时候再放你们走。”

　　“我大明，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听完这话，唐·米格尔彻底垮了。他知道那些银矿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他当即跪倒在地，不顾阿尔瓦那要杀人的目光，朝着朱见济拼命磕头。

　　“我签！我签！殿下！我什么都签！”

　　阿尔瓦气的浑身发抖，他猛的站起来，吼道：“你敢！你这斯佩尼亚的叛徒！国王陛下是不会承认这份……”

　　“他会承认的。”

　　朱见济打断了他，淡淡的说：“只要我放出风声，说他引以为傲的无敌舰队，在东方全军覆没，而你这个‘血腥公爵’，正在交趾的银矿里跟奴隶抢饭吃……你觉得，你们国王的面子，和你自己的命，哪个更重要？”

　　“你……！”阿尔瓦气的差点吐血。

　　这是阳谋！

　　是让他根本没法反抗的阳谋！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最终，还是颓然的坐了回去。

　　“念。”朱见济没再看他，只是淡淡的对沈炼说。

　　“是，殿下。”

　　沈炼清了清嗓子，拿起那份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条约，用清晰的语调，高声宣读起来：

　　“《大明帝国与斯佩尼亚王国友好通商广州条约》，一共五条！”

　　“第一，斯佩尼亚王国即日起，承认吕宋及其附属岛屿为大明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撤出所有驻军、官员及教士，永不踏足！谁敢违反，就视为宣战！”

　　“第二，斯佩尼亚王国需就此次战争，对大明做出战争赔偿！共计……白银八千万两！”

　　“噗——”米格尔听到这个数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八千万两！这几乎是他们王国整整三年的财政收入！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沈炼没理他，继续念：

　　“第三，斯佩尼亚王国即日起，必须向大明帝国，全面开放它所有的美洲殖民地港口，允许大明的商船自由贸易、停靠、补给。并且大明商人，要享受不高于百分之五的最低关税！”

　　这一条更狠！这等于是要强行打开西班牙封闭的美洲市场，让大明的商品直接冲进去！

　　“第四，斯佩尼亚王国承认，大明对马六甲以东，所有南海航线拥有唯一的宗主权！没有大明允许，任何西洋国家的武装船只，都不能随便闯入！”

　　这一条，是规矩！是从此以后，把整个西太平洋，划为大明内海的法理依据！

　　“第五，作为和平的象征，斯佩尼亚国王必须把自己的堂妹，茵范塔·伊莎贝拉公主，嫁给大明东海武王殿下为侧妃，表示两国永结盟好……”

　　这最后一条，既是侮辱，也是政治！这是要通过联姻，向整个欧罗巴宣告，大明，已经压他们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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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沈炼念完所有条款，密室里一片死寂。

　　阿尔瓦公爵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他的骨头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到了极点。

　　他这辈子签过无数次条约，但全都是让别人割地、赔款！他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唐·米格尔则早就瘫软在地，他知道，就算自己能活着回去，国王也绝对会用绞刑架来迎接他。

　　“笔墨在此。”朱见济没给他们太多时间思考，小禄子已经把笔墨纸砚送到了他们面前。

　　最终，在一片死寂中，唐·米格尔颤抖的拿起笔，在一片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阿尔瓦，他死死的盯着朱见济，过了很久，他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拿起笔，用力在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条约，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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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广州港。

　　修好的“圣菲利普”号和其他几艘西班牙战船，挂着白旗，在南洋水师的“护送”下，慢慢驶离了港口。

　　船头，阿尔瓦公爵和唐·米格尔迎着海风，回头看着那座繁华的港口，神情复杂。

　　在他们身后，一个木箱里，整齐的摆着几十本书。

　　那是临走前，朱见济特意“送”给他们的礼物。

　　有拉丁文版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甚至还有几本格物学院的初级教材，上面详细讲了杠杆原理、弹道学和基础化学。

　　没人知道，这是文明的馈赠，还是灾难的开始。

　　元帅府里，朱见济站在巨大的世界舆图前，亲手拿起一面绣着日月金龙的小旗，重重的插在了舆图上“吕宋”的位置。

　　他知道，随着那支屈辱的舰队返航，一场史无前例的经济风暴和白银战争，即将在世界的另一端被点燃。

　　一个由大明主导的，西太平洋的新秩序，从此刻起，正式奠基！

　　而他，将带领这个庞大的帝国，昂首阔步，迎接那一个真正属于东方的，大航海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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