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尘埃落定,人心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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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铁矿。烟尘还没散,硫磺,血,还有皮肉烤焦的味儿混在一块,冲鼻子,辣嗓子。
整个矿区像叫什么东西啃秃噜了,到处是断掉的木梁和石头块。
救援的队伍已经挖红了眼,可巷道塌的太死,跟掐住脖子一样,多刨一块土都可能塌得更狠。
死一样的绝望,在人群里头闷着。
“殿下,您不能下去。这底下要命啊。”
赵武张开胳膊,死死的拦在朱见济跟前,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朱见济压根没看他,眼睛盯死了一个刚掏开点缝的巷道口。
他刚从一个活下来的矿工嘴里,问清了井下的道道。
“时间,就是命。”
朱见济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周围人的耳朵里。
“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
他一把推开赵武的手。
“我懂点医术,下去兴许能多拖几个人回来。”
“让开。”
那股劲儿,让赵武给吼得一哆嗦,鬼使神差的就让开了路。
朱见济脱了碍事的锦袍,就一身短打,从一个抖成筛子的医官手里抢过药箱,冲着发愣的救援队吼。
“都杵着干嘛。”
“给我找几块干净板子,还有布条,快。”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给几个救援队长比划。
“人抬出来,先抠嘴,看堵没堵。”
“大出血的,拿布条给我往死里勒。”
“骨头断了的,上木板,不准动。”
这些话跟天书一样,这帮只晓得用蛮力的汉子,全听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朱见济拿湿布蒙了口鼻,提着药箱,一猫腰就钻进了那个黑洞洞的,随时能活吞了人的巷道口。
“殿下。”
小禄子尖叫一声就要跟,被朱见济回头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守住口子,谁进来添乱,我剁了谁。”
巷道里又湿又滑。
脚下全是碎石头。
烟熏得睁不开眼。
朱见济摸着往前,很快,就在一处塌掉的支架下头,找着了两个压住的矿工。
身上没一块好皮肉,出气多,进气少。
他扑过去,飞快的扒拉伤口。
一个大腿给木桩子穿了,血跟泉涌似的。
另一个胸口塌了,鼻尖探不到气儿。
朱见济二话不说,撕了自个儿的衣服,死死捆住那个矿工大腿根,用的是最土的压迫法子。
接着,他从药箱里摸出银针,对着另一个矿工胸口几个地方,狠狠扎了下去。
这是他拿中医和现代急救瞎琢磨出来的招,专门刺激心肺,硬吊一口气。
洞外的赵武急的直转圈,牙都快咬碎了,正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就看见朱见济那个小小的影子,拖着一个伤员的胳膊,从黑洞里一步步退了出来。
“快,搭把手。”
众人这才醒过神,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走。
朱见济又一头扎了进去。
片刻,第二个伤员也被拖了出来。
医官凑上去一探,手一哆嗦,叫出了声。
“活的。”
“俩都还喘气儿。”
“神仙,太子爷是活神仙啊。”
一个矿工“扑通”跪下了,冲着朱见济的背影就磕头。
“活菩萨,活菩萨啊。”
活下来的矿工,赶来的家属,看着那两个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人,再看看那个满身泥,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九岁太子,眼睛里的死气,悄悄变成了别的玩意儿。
大部分人救了出来。
但还是有二十多个,永远埋在了那片黑里头。
矿区的空地上,临时搭了个台子。
朱见济坐上头,背后是西厂的黑龙旗,风吹的呼呼响。
台底下,活着的矿工,死了人的家属,还有整个矿区的百姓,黑压压一片,没人出声。
抓来的闹事精,包括吓尿了的老赖子,全叫麻绳捆的跟粽子似的,跪在台前。
小禄子展开一张纸,用他那又尖又冷的嗓子,大声的念。
“。。。犯人老赖子,受魏国公府死士鬼手三指使,煽动矿工闹事。。。给同伙炸矿坑争取时间。。。”
供状念完,底下炸了锅。
根本没什么天灾。
就是一场谋杀。
“竟然是他们。是这帮畜生害了我的兄弟。”
“我爹。。。我爹死的好惨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哪帮挨千刀的,差点把我们都当猴耍了。”
哭喊和咒骂搅成一团,人潮开始往前涌。
朱见济站起来,抬手,往下压了压。
所有的声音,一下就没了。
他清亮的童音响起来,每个字都像一把冰锤子,敲在所有人心口。
“大明律,谋反,凌迟。”
“蓄意造灾,杀伤数十人,动摇国本,同罪。”
他小小的手指,指向台下跪着的那一排人。
“主谋魏国公徐承宗,我已经上奏父皇,三法司会审。这些帮凶。。。”
他停了一下,眼睛里没有半点热乎气。
“斩立决。”
求饶声刚冒出来,西厂番子的刀就到了。
噗。
噗。
噗。
寒光一闪,十几颗人头滚在地上,血把台子前的黑土浇了个透。
那股血腥味,把所有人的火气都浇灭了,一个个吓的脸发白,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在这死一样的安静里,朱见济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却不那么冷了。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是给人蒙了。”
“今天这事,过去了。”
他看着台下那些还没回过魂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宣布。
“所有这次救人,不怕死往前冲的,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所有在这次矿难里没出来的兄弟,每家,东宫给三百两抚恤银。这笔帐我出。家里有娃的,送去皇家工坊学手艺,不要钱。家里的老人,东宫养了。”
台下,彻底没了动静。
前一秒还是杀人场,后一秒就天降恩典。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干懵了。
一个没了丈夫的年轻婆娘,怀里抱着娃,呆呆的听着,突然,她捂住嘴,眼泪跟开了闸似的往下淌。
她抱着孩子,重重的跪在地上,冲着台子的方向,不出声的磕头。
她这一跪,跟推倒了第一块牌似的。
扑通。
扑通。
成百上千的矿工和家属,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殿下大恩。”
“我等。。。愿为殿下效死。”
“太子爷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哭喊和嘶吼混在一块,响的吓人。
朱见济站在高台上,看着脚底下匍匐的人堆。
从这一刻起,这座矿山,连同这里所有人的命,都只姓朱。
深夜,西厂诏狱。
朱见济破天荒的来了这鬼地方。
小禄子在前头引路,空气里都是铁锈和烂草的味儿。
一间单牢里,朱见济见到了那个被小禄子单独关着的人。
他也是魏国公府的死士,也参与了炸矿,但事后,他卖了鬼手三那伙人,还供出了更深的东西。
他是西厂钉在魏国公府的一颗钉子。
“草民。。。罪该万死。”
那人看见朱见济,整个人一抖,重重磕头,额头砸在石头地上,见了血。
“殿下,我有罪。我没料到他们真敢炸瓦斯,那下面。。。有我的同乡兄弟。。。我。。。”
他哭的说不出话。
“我不求殿下饶命,只求一死。”
朱见济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等他哭的没力气了。
“你叫什么?”
“。。。影子。”
“死了,就能赎罪?”
朱见济的声音很轻。
影子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灰。
“一条命,换不回二十多条命。但一颗知道疼的心,比一具尸首有用。”
朱见济走过去,蹲下,跟他对视。
“孤现在饶了你,不是因为你递了情报,是因为孤看见了你的良心,看见了你在疼。这种疼,比死难受,也比任何刑罚,更能让你记住自己该干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影子的肩膀。
“死,太便宜了。”
“孤要你活着,回到魏国公身边去。”
“他现在是条疯狗,什么事都干的出。孤要你做孤的眼睛,替孤盯着他。时候到了,你要做一把刀,一把从背后,捅穿他心窝的刀。”
“哪,才是你真正的救赎。”
影子呆住了。
他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九岁的太子,那双眼睛,好像能把人的心都看穿。
过了很久,他再次俯身,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次,没有害怕,只有一股死透了又活过来的狠劲。
“影子。。。遵命。”
离开诏狱时,天都快亮了。
小禄子在边上小声说。
“殿下,矿山那边的人心。。。全归您了。”
朱见济点了下头,看着天上那半拉月亮。
人证,物证,暗棋,都齐了。
“徐承宗。”
他自言自语。
“这盘棋,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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