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爸爸给我讲一个

　　组长处处为难我爸妈，就是想实现他们的梦想。我爸妈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定娃娃亲的办法来威胁我们。

　　后来我才知道，那胖婆娘是组长第二任妻子的嫂嫂，她有个十四五岁的傻儿子，仗着她妹夫是我们队里的组长，打起我的主意。

　　他们俩见我爸妈不说话，胖婆娘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妹夫，走，给你们留几天的时间考虑考虑”，拉着组长摔门而去。

　　家里一片寂静，妈妈急哭了，爸爸眼眶也湿润了，看着爸妈难受的样子，我也很无奈，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呀。这是我第一次对世事的认识。

　　爸妈默默的走出屋子，照常下地干活。过了半晌，咋就回来。

　　爸妈你们今天杀工这么早？（杀工就是下班的意思）我问。

　　妈妈小声说：组长给我俩放假了。

　　今天我感觉爸妈看我的眼.神觉得不对劲，也不敢再多问，低下头干着我手里的活，就是把不能穿的烂衣服拆了，洗干净，用来做鞋。

　　妈妈也捞起旧衣服和我一起拆，我用眼睛余光看到爸妈对视了一眼，我心里恪噔一下，难道…还没来的及多想。爸爸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长长出了口气，女子、爸爸也没有办法？哎…

　　他们又欺负你啦？我大声问爸妈。

　　妈妈点了一下头，爸爸紧接着问我？你想不想知道奶奶常说的“一个好人”的故事？

　　想呀，我直接回答。

　　爸爸深沉的低下头说道，你老爷爷兄弟姐妹八个，那一年闹饥荒，天不打地不收，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爷爷们咋不挖野菜？我问。

　　三年六月不下雨，哪还有野莱，草根都挖完了，榆树皮都吃完了，玉米心都吃光了。外面没有一点生机，到处光秃秃的。

　　我们北方一年收种两次庄稼，所以叫三年六料。

　　哦，那么严重，我应了一声。

　　爸爸紧接着说：当时我爷爷奶奶岁数大了，也就饿死了。

　　可是还有我爸爸兄弟五个加三个妹妹，两个大妹妹出嫁了，兄弟五个我爸老大，结婚了，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没有啥吃，怎么办？

　　我忽然问？爸爸你在哪呀？

　　还没有我。

　　那你咋知道那些饿肚子的事？我问。

　　我听我爸爸给我讲的。爸爸回答我。

　　耐他们最后都饿死了吗？我又问一声。

　　没有，听我给你说么，你爷爷不是结婚了吗，为了养活兄弟姐妹，最后把自己结婚不到三个月的新娘子卖了，换了吃的。终于把他兄弟姐妹的命救活了。你认为，你爷爷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不知道…从此你爷爷就成了一个好人。

　　我霎间明白。爸爸是不是你也要卖咱们家里的一个人。我急忙问。

　　爸妈对互相对视了一眼，我当场吓得大声哭起来，紧紧的你搂住妈妈，不行不行，咱们家一个也不能卖，我少吃点，我跟你到队里挣工分去，呜.呜呜呜…

　　这时候我妈妈开始说话，咱们家还能凑合差吃，就是珍珍家的钱还不上，我再你爸爸只有一个人挣工分。一个人还得给珍珍妈顶工，太难了，啥时候是个头呀！妈妈哪个娃娃也舍不得卖。

　　我给你说，看你能不能听懂？

　　你说妈，我听：就是给你订个娃娃亲，咱家就有钱了，乖乖的。

　　娃娃亲是给别人做新娘子吗？我问妈妈。

　　是，也不是，给你咋说呢，就是等你长大了，象妈妈这么大，再嫁过去，给别人当媳妇，别人现在给咱家一些钱，你还在咱家里，不离开咱家。

　　就这么简单。你咋不早说呢，只要不离开咱家，我愿意，

　　我一声愿意说的爸妈放大声哭起来，仿佛把所有的伤心与委屈都哭出来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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