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与齐鲁的对峙

　　“莱特，你怎么才来啊！磨磨蹭蹭的，没瞅见大伙儿都在等你吗？”

　　莱尔拧着眉头瞅着莱特，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他本来直挺挺地戳在门口，这会儿迈着咚咚响的步子冲了过来，地板都像是被踩得颤了颤。

　　“你知道我们等多久了吗？从日出等到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你这磨蹭劲儿真是一点没变，每次都得让别人等你，就不能上点心？”

　　莱尔正准备唾沫横飞地接着数落，眼角余光一瞥，猛地瞥见了莱特身后的尼禄，那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压根没料到会是这情况，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跟着又涨成了铁青，火冒三丈地伸手就揪住了莱特的衣领，指节都捏得发白。

　　“团、团长！？”尼禄吓了一跳。

　　“你为啥把尼禄带到这儿来！？你这家伙，该不会啥都跟她说了吧！？你知道这地方是啥地界吗，能随便带人来？”

　　莱特被揪得脖子一勒，不耐烦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衣领都被扯得皱巴巴的：“你这话啥意思？我带谁来关你啥事？”

　　尼禄站在旁边，也是一脑袋问号，不光因为莱尔这莫名其妙的火 —— 他刚才那眼神，简直像是见了鬼似的 —— 更让她惊掉下巴的是围着圆桌坐的那些人。虽说叫不出每个人的名字，但光看他们身上那股子沉稳威严的气场，还有身上精致讲究的穿着，就知道全都是国家层面的大人物。门口跟前站着的是市长和莱尔，再往圆桌右边看，军国的将领、帝国的贵族、同盟国的代表…… 连平日里只在文书上见过名号的大陆法委员会成员都在。大伙儿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懵地盯着这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疑惑，这到底是场啥集会啊，居然能把这么多大人物凑到一块儿？

　　“莱尔先生，这位是？” 坐在圆桌主位旁边的贾丝汀娜开口了，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莱尔这才回过神，赶紧解释：“她是自卫骑士团的团员，抱歉抱歉，我这就让她走，这就带她出去。”

　　“你是尼禄.安尔小姐吧？嗯，看着倒是挺精神。”

　　说话的是坐在军国席位上的人，尼禄抬眼一看就认出来了，就是在玛莉亚那事儿里，悄悄帮忙安排流亡路线的亚维，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尼禄.安尔？哦，你是安尔家的人？” 帝国席位上的亚瑟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开口，“这么说的话，我听说她父亲去世后，家业是由女儿继承了，没想到这么年轻。”

　　亚瑟一开口，圆桌上的人一下子都对尼禄来了兴趣，纷纷探过头看了过来。不知咋的，尼禄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点不以为然，像是在掂量一件不起眼的物件。

　　就因为自己是女的？一想到这儿，尼禄心里就窝着一团火，手悄悄攥成了拳头。

　　只有莱尔和坐在角落的哈斯曼，脸上那叫一个愁云惨淡，莱尔甚至偷偷给尼禄使眼色，让她赶紧低头别说话。

　　“既然她是安尔家的人，要不也让她一起参与？” 亚维敲了敲桌子，提议道，“反正迟早也得请她帮忙处理那些事，早来晚来都一样，是吧。”

　　委员会的那位女士扶了扶眼镜，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大伙儿没意见吧？”

　　一圈看下来，没人吭声反对。

　　“这也太早了……” 莱尔嘟囔了一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转过身不再说话。

　　“我家咋了啊？” 尼禄满脑子都是问号，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就是个普通的家族，怎么会跟这种级别的会议扯上关系。

　　她悄悄凑到莱特耳边，压低声音问：“我能来这儿吗？这地方看着就不是我该来的啊。”

　　莱特挠了挠头，一脸无奈：“我也不太清楚，看样子好像是能。”

　　“我可是被你带过来的，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尼禄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啥都不知道。

　　“抱歉啊，我也一头雾水呢。” 莱特摊了摊手，“这可是三国一市的会议，正经的霍尔凡尼尔会议，讨论的都是大陆上的大事。难道你家也跟霍尔凡尼尔有关系？”

　　“啥？没有没有，我从没听说过……” 尼禄使劲摇头，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

　　尼禄感觉脑子都快炸了，还一个劲儿觉得自己像被排挤在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浑身不自在。不管是霍尔凡尼尔、心里这股憋闷劲儿，还是这场莫名其妙的会议，到底都是咋回事啊！尼禄这会儿实在消化不了这些扑面而来的信息，只觉得头嗡嗡直响。

　　“既然来了新面孔，那大伙儿就再自我介绍下吧，省得小姑娘拘谨。” 亚瑟挥了挥手，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圆桌边的人一个个报出名字和身份，那身份听着就吓人，都是平常日子里一辈子都碰不上的国家干部，什么军政大臣、外交总长之类的。尼禄听得眼皮直跳，顿时觉得头都晕乎乎的，站都有点站不稳。

　　不过，站在奥古斯都?亚瑟身后，那个穿一身黑的男人报出名字时，尼禄还是心头一震，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当然，这高瘦的年轻人她是头回见，但这名字她印象太深了，做梦都忘不了。

　　“齐鲁……！？”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都带着颤。

　　大伙儿又都朝她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就是你和玛莉亚……！” 尼禄往前冲了一步，指着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喊道。

　　“尼禄！” 莱尔眼睛一瞪，跟炸了毛似的，大声喝止了她，“别胡说！”

　　“团长！为啥不抓这个男人！？他就是挑唆玛莉亚的黑手啊！你忘了玛莉亚是怎么被他骗的吗！” 尼禄急得满脸通红，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为啥对这家伙视而不见。

　　莱尔赶紧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了尼禄的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吼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说出会影响大陆平衡的话！没看见大陆各国的代表都在这儿吗？你想挑起战争吗！”

　　“可是……！” 尼禄使劲挣扎，眼里全是不解和愤怒。

　　尼禄想不通，不光是玛莉亚那事儿，他说不定还跟一连串的恶魔契约事件有关呢，多少人因为那些事件家破人亡，怎么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玛莉亚…… 哦，那个盗贼啊？” 奥古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你该不会是听信了她的谎话吧？那些盗贼嘴里没几句实话，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啥，但你怕是有啥误会吧？”

　　“别装傻了……” 尼禄正想反驳，旁边的莱尔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 “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尼禄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气鼓鼓地看向另一个知情人亚维，可亚维那表情，就跟在看戏似的，还冲她耸了耸肩。

　　“搞什么啊！这就是政治？真是让人没法理解，太恶心了！” 尼禄皱紧了眉头，心里一阵反胃。

　　“没事，有啥想说的就让她说吧，堵着也不是办法。”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人身上。

　　说话的正是那个叫齐鲁的男人，他嘴角始终挂着笑。

　　“齐鲁，你……！” 亚瑟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赞同。

　　“没事的，亚瑟总团长，” 齐鲁摆了摆手，“我不想留下啥隐患，有话当面说清楚最好。”

　　轻轻说完这句话，齐鲁迈开步子走了过来，黑色的衣摆在他身后轻轻晃动。

　　虽说他是帝国战士团的，可一点战士的样子都没有。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嘴角还挂着点瞧不起人的笑，眼神里满是玩味。

　　“你叫尼禄是吧？说说你的想法吧，让我也听听，我到底是怎么‘罪大恶极’的。”

　　看不出他到底想干啥，但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尼禄猛地挣开莱尔的手，死死盯着齐鲁，一字一句地说：

　　“有三件事，我怀疑你参与了。”

　　“洗耳恭听。” 齐鲁做了个 “请” 的手势。

　　尼禄深吸一口气，琢磨了下措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首先，是上个月的事。我们自卫骑士团在独立自由都市近郊，抓了一伙袭击旅客和商队的盗贼。他们不光能驱使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非人怪物，头头手里还握着恶魔契约，能召唤出更厉害的东西。从那些俘虏嘴里审出来，是个化名商人的人，把那些怪物借给他们，还手把手教他们怎么用，命令他们去袭击市集，说是要制造混乱。”

　　“哦？居然有这种事，我倒是没听说过。” 齐鲁挑了挑眉，表情没什么变化。

　　“第二件，是市集里发生的恶魔契约事件，死了好几个无辜的人。因为这事儿和之前那伙盗贼的事，都牵扯到恶魔契约，而且发生的时间就差了没几天，地点也离得不远，手法也像一个路子，所以自卫骑士团觉得，这俩事儿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搞鬼，就把它们串到一块儿查了。”

　　“所以呢？这就能说明是我干的？” 齐鲁嗤笑一声。

　　“最后是之前玛莉亚?法罗毕希尔那事儿。她本来好好的，就是从别人那儿听说，帝国想要魔剑和锻造师，才一时糊涂，为了抢这个闯进了独立自由都市。她被抓后，一五一十都招了，供出了给她消息的人，就是你，齐鲁阁下，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尼禄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那最初的两起事件，和玛莉亚那档子事，有啥证据能证明有关系吗？总不能因为都沾点边，就往我身上扣帽子吧？” 齐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齐鲁阁下，我可是听说，你的战士团就能驱使那些非人怪物，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尼禄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觉得呢？传闻这东西，可信吗？” 齐鲁不答反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些没法沟通的怪物兵力，凶得很，至少我从没听说过除了你们团，还有谁能使唤得动。而第一伙盗贼也说了，他们的怪物是从第三方那弄来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些共同点，就是我怀疑你的理由……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说完，尼禄还有点喘，刚才一口气说那么多，胸口都有点发闷。她肩膀一松，脑子里飞快过了遍刚才说的话，生怕漏了啥关键。虽说没把所有细节都倒出来，但大概意思都说到了。接下来他会咋回应呢？尼禄死死盯着齐鲁，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齐鲁慢悠悠地摸了摸下巴，笑了笑，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就问一个问题，证据呢？”

　　“你说的这些，听着是挺像那么回事，可证据呢？有实打实的证据吗？有的话，麻烦你拿出来看看，让大伙儿也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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