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神秘青铜古城

　　山神像在风三娘转动青铜钥匙后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古老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仙鹤不禁打了个喷嚏。

　　暗道有三里长，中途有七个岔路口。风三娘提着重新点燃的青铜灯走在最前。

　　跟紧我的脚步，踩错一块砖就会触发机关。

　　灵宝大王背着昏迷的计书宝，短腿走得踉踉跄跄：老板娘，你这灯油怎么是蓝色的？

　　鲛人泪混了龙血。风三娘的声音在暗道里产生奇特的回音，能照出阴阳两界的路。

　　林枫被仙鹤用断笛化成的光索捆在背上，黑纹已经蔓延到耳后。

　　每当他的呼吸变得太弱，计书宝左眼就会突然亮起，金光顺着两人之间无形的联系流动，暂时遏制黑纹的扩散。

　　暗道墙壁上刻满古怪符号，有些像鸟爪抓痕，有些像燃烧的太阳。计书宝在昏迷中皱眉，左眼皮不断颤动。

　　他梦见自己站在青铜巨门前，门上雕刻着三足金乌被黑凤啄瞎眼睛的画面。

　　不要......计书宝无意识地呢喃，右手突然抓住灵宝大王的衣领，林枫......快走......

　　与此同时，林枫在仙鹤背上剧烈抽搐。黑雾从他七窍渗出，在空中形成模糊的凤鸟形状。

　　风三娘立刻转身，将铜灯举到林枫面前。蓝焰暴涨，将黑雾逼回体内。

　　他们的意识在共鸣。风三娘脸色凝重，金乌黑凤的记忆正在同时苏醒。

　　仙鹤的羽毛被冷汗浸湿：再这样下去，没到万象阁就会——

　　闭嘴。风三娘突然掐诀，铜灯蓝焰分成七缕，分别没入暗道墙壁的凹槽。地面轻微震动，前方石壁无声滑开，到了。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青铜阁楼。九条锁链从不同方位固定着它，每条锁链上都串着无数铃铛，无风自动却寂静无声。

　　阁楼正门悬挂的牌匾上，万象阁三个字时而金光灿灿，时而漆黑如墨。

　　灵宝大王腿一软坐在地上：这...这是凡间该有的东西？

　　风三娘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灯上。蓝焰化作飞鸟，衔着血珠飞向阁楼。

　　所有铃铛同时震颤，一条半透明的光桥从他们脚下延伸到阁门。

　　跟紧我。风三娘率先踏上光桥，别看桥下。

　　仙鹤刚想问为什么，余光瞥见桥下虚空里漂浮着无数青铜面具。

　　每个面具都在诡异地微笑，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血色火焰。

　　阁楼内部比外观大十倍不止。无数书架呈螺旋状上升，架上不是书籍而是各式各样的容器——玉瓶、铜鼎、陶罐甚至人颅骨。

　　正中央悬浮着一面青铜圆盘，盘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鉴心盘。风三娘恭敬行礼，第三百七十六代守盘人风铃，带应劫者归来。

　　圆盘突然发出嗡鸣，一道金光和一道黑光同时射出，分别笼罩计书宝和林枫。

　　两人漂浮到圆盘上方，金线与黑纹从他们身上剥离，在盘面上交织成动态的画面——

　　三千年前的月蚀之夜，金乌与黑凤原本在云端共舞。突然地面射来七道血光，每道血光中都缠绕着青铜锁链。

　　戴着青铜面具的术士们念动咒语，强迫两只神鸟互相厮杀。金乌的利爪撕开黑凤胸膛时，一滴精血坠入人间；黑凤的喙啄瞎金乌左眼时，一缕金光随之落下......

　　原来我们看到的记忆都是被篡改的。计书宝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左眼金光纯净如初阳，根本没有宿命对决。

　　林枫也睁开眼，黑纹退到锁骨位置：是青铜面具人需要神鸟相斗产生的能量。

　　他看向自己与计书宝手臂上纠缠的花纹，所以我们力量交融时，银面人才会那么震惊。

　　风三娘正要解释，所有铃铛突然疯狂作响。鉴心盘上的画面突变，显示出山神庙外景象——七个银面人正在布置某种阵法，为首的面具已经修复，腐烂的半张脸上爬满黑色咒文。

　　来不及了。风三娘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的蓝色泪滴纹身，鉴心盘，请开启——

　　不必麻烦了。温润的男声从书架深处传来。青衫文士手持玉骨折扇缓步而出，每走一步就有铃铛熄灭，风掌柜擅自带外人进入禁地，该当何罪？

　　风三娘如遭雷击：阁主？！您明明在闭关......

　　计书宝的左眼突然刺痛。在这个看似儒雅的文士身上，他看到了与青铜面具同源的血光。

　　林枫更是直接暴起，黑雾不受控制地涌向对方：是你！当年操控神鸟的术士首领！

　　阁主轻笑一声，折扇轻挥就击散黑雾。他的面容开始变化，皮肤下浮现青铜光泽：准确地说，是转世。

　　就像你们继承神鸟碎片一样，我继承了初代阁主的记忆与力量。

　　仙鹤的断笛指向阁主咽喉：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因为完整的金乌黑凤能毁掉鉴心盘。阁主的身影一分为二，一个保持文士模样，一个化作青铜面具人，而我们需要它来维持万象阁的平衡。

　　两个身影同时抬手，所有书架上的容器开始震颤，毕竟，这里收藏着三千年来所有修炼者的魂魄精华。

　　鉴心盘突然发出刺目光芒。计书宝和林枫被无形的力量拉到圆盘两侧，金乌与黑凤的虚影再度显现，但这次没有形成太极图，而是痛苦地互相排斥。

　　月蚀将尽，阴阳相冲。阁主的声音带着蛊惑，要么吞噬对方获得完整力量与我一战，要么继续抵抗被我收割——就像过去三十七代转世者一样。

　　计书宝感到左眼快要炸开。透过金光，他看到林枫被黑纹覆盖的脸上，那双眼睛依然清明。

　　三千年前被迫相残的悲剧，难道真要再次重演？

　　书宝。林枫突然咧嘴一笑，黑纹爬上他的牙齿，还记得我们打碎银面人面具那招吗？

　　计书宝瞬间会意。两人同时伸手抓住鉴心盘边缘，任由盘面裂纹割破手掌。

　　鲜血混合着金光黑雾渗入裂纹，整个万象阁开始剧烈摇晃。

　　疯子！阁主终于变色，你们想引爆鉴心盘？

　　风三娘趁机将铜灯砸向地面。蓝焰顺着书架疯涨，那些囚禁魂魄的容器接连爆裂。无数光点在空中汇聚，渐渐形成一金一黑两只巨鸟的轮廓。

　　不是引爆。计书宝忍着剧痛将更多金光注入圆盘，是解放。

　　林枫的黑纹已经蔓延到指尖：三千年的囚禁，该结束了。

　　鉴心盘发出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中，金乌与黑凤的虚影终于首尾相衔，化作完整的太极图盘旋上升。

　　阁主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青铜面具在强光中融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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