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余波未平与新的“深空”威胁

　　东海魔窟随着镜像程曦（魔主）的彻底湮灭而土崩瓦解，那些由混乱代码和扭曲魔气构成的诡异景象如同退潮般消散，只留下原本那个破败、荒凉的废弃珊瑚礁中继站，以及一群面面相觑、恍如隔世的反贪局成员。

　　胜利了吗？

　　好像是。

　　但空气中弥漫的，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测试程序……开发者……深空凝视……”我喃喃地重复着那段残缺的警告，感觉头皮发麻。我们拼尽全力，甚至差点搭上哮天犬，干掉的竟然只是个“测试程序”？那真正的“开发者”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汪！管他什么开发者不开发者！”哮天犬率先从懵逼状态恢复过来，用爪子刨着地上焦黑的痕迹，试图找出点“战利品”，结果只蹭了一爪子灰，“来一个本犬啃一个！来两个本犬啃一双！只要包吃包住，混沌神犬无所畏惧！”

　　它这没心没肺的发言倒是冲淡了一些凝重的气氛。

　　公输般已经开始拿着探测器扫描整个中继站，试图找到更多关于“深空”和“开发者”的线索，但一无所获。镜像程曦消失得极其彻底，连同他存在过的所有数据痕迹似乎都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抹去了。

　　程曦（真品）坐在地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看着自己刚才编写代码的玉简，眼神复杂。任谁知道自己差点被自己的“心魔镜像”取代，还成了灭世魔头，心里都不会好受。

　　月老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程曦小子，莫要往心里去。这说明你的潜力巨大啊！连‘虚无’都要复制你的才华！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乱其代码，毁其三观’……呃，后面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总之，是好事！”

　　程曦哭笑不得地看了月老一眼，没说话。

　　鹤羽优雅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羽毛，清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局长，此地不宜久留。天庭和龙宫的人恐怕很快会赶到。”

　　我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无论如何，眼前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魔主（镜像）伏诛，秩序之源重燃，三界算是保住……了吧？

　　“打扫战场，能带走的‘证据’带走，带不走的……算了，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带的。撤退！”我下达了指令。

　　我们一行人（加一狗）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一肚子疑问和那点可怜的“战利品”（主要是程曦玉简里记录的对抗数据），再次踏上了返回天庭的归途。这一次，我们没有再骑那辆饱经风霜的自行车（它终于在一次空间跳跃中彻底散架，功成身退），而是由鹤羽召唤来一片祥云，勉强载着我们这群残兵败将晃晃悠悠地飞了回去。

　　回到天庭，自然是另一番光景。

　　玉帝的嘉奖令很快就下来了，措辞比上次更加热情洋溢，什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忠勇可嘉，功在三界”之类的帽子扣了一堆，赏赐也丰厚了许多，仙晶、丹药、甚至还有几件不错的仙器。反贪局一时间风头无两，从一个人嫌狗不待见的“事儿逼部门”，一跃成为了天庭的英雄单位。

　　当然，关于秩序之源、李大白、以及“深空开发者”的核心机密，被我和李大白、文曲星君共同压下，仅限极少数人知晓。对外宣称，就是反贪局英勇奋战，捣毁了魔主老巢，天庭自有祥瑞（秩序之源的光辉）相助，魔主伏诛。

　　庆功宴是少不了的。天庭难得地大方了一回，在瑶池……旁边的仙吏食堂（毕竟王母娘娘可能还在为“蟠桃汁”的事耿耿于怀）摆开了筵席。仙酿管够，仙果管饱，虽然比不上蟠桃会的规格，但也让一众底层仙官们吃得满嘴流油，直呼“李局长威武”。

　　宴会上，论功行赏。

　　我，李小白，作为反贪局局长、行动总指挥、（名义上的）头号功臣，被记特等功一次，奖励百年仙力修为（直接灌顶），以及……一面写着“天庭栋梁”的锦旗。（我怀疑玉帝仓库里这种锦旗是按吨批发的。）

　　公输般，技术总支持，贡献卓越，记一等功，奖励其梦寐以求的、由太上老君亲手打造的“万能符文分析仪”一台（老君看在秩序之源的面子上忍痛割爱）。

　　鹤羽，机动策应，功不可没，记一等功，奖励“九天霓裳羽衣”一件（据说能提升飞行速度和隐匿效果）。

　　程曦，关键时刻以代码战胜代码，居功至伟，记特等功！（当宣布这个时，所有知情的仙官眼神都有点古怪），奖励……强制参加由文曲星君亲自主讲的《仙官职业道德与心理健康》高级研修班一期，并需提交三万字的深刻心得体会。（程曦当场脸就绿了，这奖励不如不给！）

　　月老，虽然过程曲折，但其“红线破局”、“灵魂拷问”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记……特别参与奖，奖励红线升级材料若干，并获准在天庭开设《跨界情感沟通与危机化解》选修课。（月老喜滋滋地接了，并表示要将此次成功案例写进教材。）

　　最后，是哮天犬。

　　这位在仪式中承担了最大风险（37.6%爆炸几率！）、在战斗中奋勇当先、并且最终靠着“雕像和无限量骨头”的诱惑扛起大任的混沌神犬，该如何奖励？

　　玉帝沉吟片刻，当着众仙的面，庄严宣布：

　　“哮天犬，忠勇无畏，混沌护道，特赐……南天门VIp终身免检通行证一张！并授予‘天庭优秀编外仙员’荣誉称号！另，御膳房特供仙骨，此后对其无限量供应！”

　　“汪？！就这？！”哮天犬当场炸毛，人立而起，“说好的雕像呢？！立在凌霄宝殿门口比石狮子还威风的那个？！玉帝老儿你说话不算数！”

　　它这一嗓子，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仙官憋着笑，看着玉帝。

　　玉帝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狗这么较真，他干咳两声：“咳咳……哮天犬爱卿，莫要急躁。雕像之事，关乎天庭仪轨，需从长计议……你看，这VIp通行证，可是连许多星君都没有的待遇……”

　　“汪！本犬不管！就要雕像！不然本犬今天就躺在这不走了！”哮天犬开始耍无赖，就地一滚，露出肚皮，四爪朝天。

　　最后还是我出面，好说歹说，承诺以后反贪局食堂的骨头给它加倍，并且在我的局长办公室门口给它立个小的（狗屋？），它才勉强同意，叼着那张VIp通行证，嘟囔着“亏了亏了”地爬起来。

　　庆功宴就在这鸡飞狗跳、论功行赏（和讨价还价）中结束了。

　　然而，表面的欢笑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李大白在秩序之源稳定后，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继续她的潜伏与监控。她只留下一句话：“‘深空’的威胁，我会盯着。你们……好自为之。”

　　文曲星君府的地下控制中心被列为天庭最高机密之一，由重兵把守（明面上是保护重要古籍）。

　　而反贪局，在经历了这一系列跌宕起伏、毁三观的事件后，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处理那些鸡毛蒜皮、却又让人头疼的仙官违纪案件。

　　比如，今天要处理的是“雷部某神将私自拉设仙网线路，导致局部雷暴预警系统宕机”案，以及“广寒宫玉兔投诉嫦娥仙子克扣胡萝卜口粮”案……

　　我坐在局长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新的案件玉简，又看了看窗外那看似平静祥和的仙界天空，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测试程序”、“开发者”、“深空凝视”这些词语。

　　哮天犬趴在我脚边，啃着特供仙骨，嘎嘣作响。

　　程曦在隔壁房间，一边骂骂咧咧地写着三万字的心理健康心得体会，一边偷偷研究镜像程曦留下的那些扭曲代码，试图找出“开发者”的蛛丝马迹。

　　公输般在实验室里摆弄他的新仪器。

　　月老在筹备他的选修课，据说报名者寥寥。

　　鹤羽……不知道又去哪里巡逻了。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我知道，风暴只是暂时平息。

　　那个隐藏在无尽深空中的“开发者”，就像一把悬停在三界头顶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反贪局的麻烦，永远在路上。

　　而我们的故事，也远未结束。

　　---（后记小剧场）---

　　数日后，南天门。

　　哮天犬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亮出它的VIp通行证。

　　守卫天兵看了一眼，恭敬放行。

　　哮天犬得意地甩着尾巴，走出几步，又退回来，对着其中一个守卫天兵（就是上次拦它的那个）说道：

　　“汪！看见没？本犬，VIp！以后招子放亮点！”

　　那天兵嘴角抽搐，低头称是。

　　哮天犬心满意足，正准备去人间界逛逛，忽然抽了抽鼻子，猛地转头，看向无尽星空的方向，狗眼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它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甩甩头。

　　“不管了！先去尝尝人间新出的麻辣小龙仙口味狗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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