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噬心蛊除,身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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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昭的手掌仍贴在慕清绾心口,龙纹玉佩隔着衣料传来温润的暖意。她指尖微微抽动,终于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芷靠着门框,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如纸。她盯着地上那堆银针残骸与烧焦的符纸灰烬,忽然弯腰拾起一根未燃尽的符脚,幽蓝火痕在纸角蜷缩成团,像被钉住的虫。

  “这火不是蛊毒反噬该有的颜色。”她声音沙哑,“是‘认主’之火。”

  慕清绾缓缓坐直,腕间疤痕还在渗血,菱形印记微微发烫。她低头看着那道伤,想起昨夜血书焚尽时浮现在灰烬中的字——“凤血承命,执棋者生”。

  “我的血能压他的蛊。”她说,“不是因为巧合,是因为先帝选了我。”

  白芷抬眼:“你怎知自己是‘执棋者’?”

  “血书里写过。”慕清绾抬起左手,让疤痕正对残烛微光,“相府嫡女的身份是假的。我是先帝暗中选定的执棋之人,用以制衡玄水阁。凤冠碎片认我为主,不是因我戴过它,而是因我的血脉本就与它同源。”

  谢明昭凝视她手腕,喉结微动。片刻后,他伸手握住她那只手,掌心滚烫却不灼人。

  “所以你的血能压制噬心蛊。”他声音低沉,“不是靠凤冠,也不是靠玉佩——是你本身。”

  “双生血脉遇执棋者之血,如寒冰遇阳火。”白芷将符脚扔进药匣,“难怪玉佩与碎片会同时发烫。你们两个,一个是被种蛊的容器,一个是能焚蛊的钥匙。”

  谢明昭闭了闭眼。再睁时,眸底已无混沌,清明如刃。

  “我曾以为,她是棋子,我是棋手。”他缓缓开口,“可从她重生那一刻起,我们都被推上了同一盘棋局。她不是来救我的,是来破局的。”

  慕清绾没接话,只将另一只手覆上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两人交叠的手背之上,龙纹玉佩静静垂落,不再震颤,也不再发烫——自蛊毒入体以来,这是它第一次彻底沉寂。

  白芷走到案前,翻开《毒经》残页,指尖点向一段褪色批注:“母蛊若除,宿主三日内无异状,则永绝根脉。”她抬头看向谢明昭,“你现在试着起身。”

  谢明昭撑着软榻边缘缓缓站起,脚步虚浮,走至殿心时忽觉胸口一滞,却无黑血涌出,也无心悸刺痛。他停下,呼吸平稳。

  “没事。”他说。

  白芷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但长公主不会不知母蛊残念已被焚。她若察觉你已脱控,必有后招。”

  “她等的就是冬至。”慕清绾轻声道,“太庙祭天,百官齐聚,皇帝虚弱,正是她出手之时。”

  “可她为何不趁昨夜动手?”谢明昭问。

  “因为她不知道蛊已除。”白芷冷笑,“她以为你还被操控,以为今日清晨你会亲自下令拘捕慕清绾,以‘谋逆’罪名废黜她最后一道屏障。”

  “所以我们得让她继续这么想。”慕清绾站起身,脚步略晃,却被谢明昭一把扶住。

  “你还不能动。”他说。

  “我能。”她抬眼看他,“我要去尚药局查昨夜移出的棺木记录。那具尸体是谁?为何会被当作母蛊载体?”

  “我去。”谢明昭拦住她。

  “你刚脱蛊,经脉未稳。”她反手扣住他手腕,“而且,你是皇帝。若你此刻出现在尚药局,只会惊动幕后之人。”

  白芷忽然道:“我有个法子。”

  她从药箱底层取出一枚漆黑小瓶,倒出一粒墨色药丸。

  “影息香余烬炼的‘闭息丹’,服下后半个时辰内气息全隐,连蛊虫都嗅不出活人味。但只能用一次,且服后四肢发冷,行动受限。”

  慕清绾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吞下。瞬间一股寒意自喉头蔓延至四肢,指尖泛青。

  谢明昭眉头紧锁:“你不能一个人去。”

  “我不是一个人。”她望向门外,“秋棠在外候着。”

  “她不能进宫。”白芷提醒,“昨夜之后,西角楼守卫已换防,全是昭阳宫的人。”

  “那就走暗渠。”慕清绾走向门边,“我知道一条路,通到尚药局后巷。”

  谢明昭一把抓住她手臂:“若你出事,这局就真的完了。”

  她回头看他,嘴角微扬:“那你就好好活着,等我回来确认你是不是真除蛊了。”

  话音未落,她已推门而出。

  风灌入殿内,吹熄了最后一根残烛。白芷迅速重新点燃,转身见谢明昭仍站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仿佛还握着她的手腕。

  “她不是你的弃子。”白芷低声说,“也不是你的救命药。她是唯一能让这场棋局翻盘的人。”

  谢明昭收回手,慢慢坐回软榻。他低头看着腰间的龙纹玉佩,指尖抚过玉面刻痕。

  “我知道。”他声音极轻,“所以我不能再让她用自己的血。”

  白芷包扎好伤口,走到他面前:“你要信她能活着回来。”

  “我信。”他说,“但我更怕她回来时,我已经护不住她。”

  远处钟楼传来五更鼓,一声,两声。天边已有微光透出,宫墙轮廓渐渐清晰。

  白芷正欲开口,忽听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她立刻闪身至门侧,手按匕首。

  来人却是寒梅暗卫,单膝跪地,递上一枚铜钉。

  “秋棠传信:尚药局昨夜登记的移棺文书,署名是‘镇国公府李嵩旧部’,但笔迹出自昭阳宫誊抄房。”

  谢明昭接过铜钉,指腹摩挲钉面刻痕:“她在伪造证据链,为的是掩盖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会不会是……双生皇子?”白芷问。

  “不像。”谢明昭摇头,“双生体死则玉佩碎,昨夜玉佩未裂。”

  “那就是另一个克隆体。”白芷冷笑,“长公主手里,从来不止一个替身。”

  谢明昭站起身,走向窗边。晨光洒在他肩头,玄色衣袍上的金线蛊纹隐隐浮现,却又在光照下一寸寸褪去,如同被蒸发的雾。

  “蛊除之后,连这些伪装也留不住了。”他低语。

  白芷走到他身后:“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等她带回更多线索,等长公主自以为胜券在握,走进太庙。”

  “万一她提前动手呢?”

  “那就让她动手。”他转身,目光冷峻,“只要她敢露面,我就敢当着百官之面,揭她的皮。”

  殿内陷入短暂沉默。窗外,宫道上传来扫帚划地声,早课的宫人开始清扫落叶。

  白芷忽然道:“还有一件事。”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是昨夜施针时未用完的符纸背面,上面有一行极小的朱砂字,像是临危所记。

  “这是我在封印蛊影时,用血画符间隙写下的。”她说,“我发现母蛊残念消散前,体内有‘鼎纹’浮现——和皇陵青铜鼎内壁的铭文一模一样。”

  谢明昭瞳孔微缩:“她用鼎养蛊?”

  “不止。”白芷声音发冷,“她用亲族血脉献祭,借鼎成阵。每杀一人,鼎腹渗血,蛊力便增一分。而能破此阵的,唯有执棋者之血。”

  “所以姐姐每月初七换皮……”

  “因为她也是祭品之一。”

  谢明昭猛然攥紧铜钉,指节发白。

  “若真是如此,那她要的不只是皇位。”他缓缓道,“她是想以整个王朝为祭坛,重燃前朝气运。”

  白芷点头:“而冬至,就是她选定的点火之日。”

  谢明昭望向殿门,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个正在暗渠中前行的身影。

  “她知道吗?”他问。

  “知道什么?”

  “她是否明白,自己不只是执棋者,更是唯一的火种?”

  白芷没回答。她只是将符纸折好,放入药箱最深处。

  殿外,天光渐亮。一只乌鸦掠过屋檐,翅尖擦过琉璃瓦,发出细微刮响。

  谢明昭抬起手,轻轻触碰腰间玉佩。它依旧冰冷,静默如石。

  他低声说:“这次,换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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