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规则定义，一气破之

　　林晓晓仰头看着江阙近在咫尺的侧脸，感受着那隔绝了所有混乱与恐怖的绝对安宁，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大师……”

　　江阙并未低头，目光依旧平淡地注视着前方那扭曲的核心——天文台主建筑。

　　他一只手随意地揽着林晓晓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形，另一只手依旧插在兜里，仿佛只是顺手接住了一个差点摔倒的孩子。

　　“站在我身后。”

　　他松开了手，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林晓晓连忙点头，乖巧地退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紧紧攥着还在发光的绿珠子，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

　　与此同时，那道试图抓取林晓晓的暗色能量洪流，在接触到江阙周身那无形力场的瞬间，如同撞上了宇宙壁垒，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悄无声息地湮灭、消散。

　　天文台地下，主控室内刺耳的警报声连成一片！

　　“警告！强制接引程序被未知力量完全阻断！能量洪流……消失！无法解析！”

　　“检测到高维存在已进入核心干扰区！个体识别……与‘听阈’据点记录的超高维干涉源特征匹配度99.9%！”

　　蝉师周身的数据迷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压缩，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震惊与……一丝难以抑制的狂热。

　　“他来了……他终于亲自踏入了‘雏蝉’的领域！”

　　蝉师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并非恐惧，而是兴奋，“启动最高应对方案：‘规则覆写——目标锁定：未知干涉源’！动用所有能量，解析他，定义他，覆盖他！将他纳入新的规则体系！”

　　“雏蝉”装置发出了近乎悲鸣的尖锐嗡鸣，所有的金属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庞大的能量被不计代价地抽取，凝聚成一道更加凝练、更加本质的暗色光华，这一次，它不再抓取，而是如同泼墨般，朝着江阙所在的方向，覆盖而去！

　　这道光华所过之处，并非简单的破坏，而是“改写”。

　　水泥地面被覆盖后，变成了光滑的金属；空气被覆盖后，折射率变得诡异；甚至光线本身，都被强行赋予了新的传播属性！

　　这是要将江阙连同他所在的那片空间，从现实的基本规则层面上，彻底 “重新定义” ！

　　“大师小心！”

　　林晓晓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尽管对江阙有着绝对的信心，但那覆写一切的力量依旧让她感到灵魂的战栗。

　　江阙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那席卷而来的、足以让任何已知存在都彻底改变的规则覆写之力，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

　　“定义我？”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

　　只是对着那覆写而来的暗色光华，轻轻吹了一口气。

　　就像吹散眼前的一缕青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华光。

　　那足以改写现实规则的、凝聚了“雏蝉”近乎全部力量的暗色光华，在接触到江阙吹出的那口气息时，如同遇到了绝对零度的热汤，瞬间 “冻结” 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冻结，而是其内部所蕴含的所有“覆写指令”、“规则变量”、“定义参数”……在这一刻，全部被一股更高级、更本质的力量强行 “静默” 和 “无效化” ！

　　暗色光华凝固在半空中，不再前进，不再覆写，不再具有任何活性，变成了一幅静止的、诡异的抽象画。

　　紧接着，在蝉师和林晓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凝固的暗色光华，开始从边缘一点点瓦解、消散，不是崩溃，而是如同被更高维度的橡皮擦，从“存在”的层面上，一点一点地、无可逆转地 “擦除” 了！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天文台地下，主控室内，所有的屏幕瞬间黑屏，所有的指示灯同时熄灭，“雏蝉”装置那尖锐的嗡鸣声戛然而止，疯狂旋转的金属环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然后缓缓地、不甘地停了下来。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蝉师那因为过度震惊和能量反噬而剧烈波动、几乎快要维持不住形态的数据迷雾躯体。

　　“不……不可能……”“雏蝉”的电子合成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程序逻辑无法理解的混乱，“规则覆写……被……被更高权限……否决……？”

　　江阙放下（其实根本没抬起来）的手，依旧插在兜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目光穿透层层阻隔，落在了地下空间内，那团剧烈波动的数据迷雾上。

　　他的声音，平静地直接在蝉师的意识核心响起，带着一种亘古般的淡漠：

　　“你的规则，谁定义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洪钟大吕，在蝉师的“认知”中炸响！

　　是啊！“七日蝉”一直自诩掌控规则，玩弄规则，覆写规则。

　　但他们所理解、所运用的“规则”，本身又是建立在何种更底层的“定义”之上？

　　他们以为自己在修改世界的源代码，却从未想过，自己使用的“编程语言”和“编译器”，又是被谁创造的？

　　江阙的存在，他的这一口气，他那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仿佛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了“七日蝉”赖以存在的根基和傲慢！

　　蝉师周身的迷雾疯狂地明灭、溃散，他发出了无声的、源自存在层面的哀嚎。

　　他的信念，他的追求，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看来，你也不知道。”

　　江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索然无味，“无趣。”

　　他失去了继续对话的兴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白芊芊由远及近、带着哭腔和无比激动的呐喊声：

　　“大师！大师您没事吧？！我就知道您是最厉害的！那些坏蛋呢？是不是都被您吹口气就灭了啊？！”

　　以及特调局部队终于突破外围防御、冲进来的嘈杂脚步声和雷烈的命令声：“控制所有区域！搜寻幸存者和重要资料！”

　　江阙没有理会外面的喧闹，他看了一眼身后目瞪口呆、眼中满是崇拜小星星的林晓晓，随手弹了一道微光没入她手腕的珠子。

　　“好了，麻烦解决。记得下次的巧克力，换酒心味的。”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缓缓变淡，消失不见。

　　来得突兀，去得潇洒。

　　只留下一个被从根本上击溃的“七日蝉”残局，一个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白芊芊，一个摸着珠子懵懂点头的林晓晓，以及一群冲进来看着死寂设备和一团濒临崩溃的数据迷雾、面面相觑的特调局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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