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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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秋日的刑部大堂,比往常更添几分肃杀。堂前那两株百年柏树,枝叶在萧瑟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天色灰蒙蒙的,不见日光,唯有堂内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下,数盏灯笼散发着昏黄而坚定的光。大堂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然而立。他们的面容如铁,目光如炬,不言不语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堂外围观的百姓,黑压压一片,却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尚未开启的后堂门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期待,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林清轩坐在堂下左侧的听审席上,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洗得发白,却熨帖平整。他的双手平放在膝头,目光沉静地望着堂上那空悬的主审位。没有人知道这位历经沧桑的读书人此刻心中在想什么。是忆起了多年前矿山下的血与火,是想起了挚友惨死的模样,还是挂念着远在田庄的女儿念桑?他的面容平静如水,唯有在垂下眼帘的瞬间,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
一阵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赵炳乾被两名身材高大的衙役押解着,一步步拖入堂内。他身着囚服,昔日华贵的绸缎早已被粗糙的麻布取代,上面污渍斑斑,散发着牢狱特有的霉腐气息。头发散乱,夹杂着草屑,脸上那道曾经显得狰狞的刀疤,此刻在灰败的面色映衬下,只剩下了穷途末路的狼狈。脚踝处的铁链与青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又令人心悸的“哗啦”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仿佛背负着整个过去的罪孽。
他被按跪在堂下中央。那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囚服侵入肌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勉强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扫过两旁面无表情的衙役,最后落在了林清轩身上。
那一刻,他僵死的眼神里骤然迸射出一种混合着刻骨仇恨与极度不甘的毒火。是他!就是这个看似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读书人,还有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以及那个多管闲事的萧煜!是他们,一步步将他,将他显赫一时的赵家,逼到了这步田地!
主审官是刑部一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老侍郎,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他稳步升座,惊堂木重重一拍,声如金石,在整个大堂回荡:
“带人犯赵炳乾!”
仪式性的问话之后,便是证据呈堂。师爷捧着一卷卷文书,声音平稳而无情地宣读着。从雇佣匪徒的银钱往来凭据,到被擒匪首画押的口供,再到与京中余党秘密联络的书信……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无形的铁链,一环扣一环,将赵炳乾的罪行牢牢锁死。人证也被一一传唤上堂,昔日与他称兄道弟、收受重金的地方胥吏,此刻战战兢兢,指认着他如何利用残余影响力,打探消息,传递指令;那几个在匪患中被生擒、如今已面无人色的匪徒,更是详述了如何接受他的指派,欲行那杀人放火、毁灭田庄的勾当。
铁证如山!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在赵炳乾的心上,也敲打在堂外每一个倾听者的心上。百姓间开始响起压抑的议论声,那声音由小变大,由窃窃私语变为清晰的唾骂。
“丧尽天良!”
“赵家当年就横行霸道,没想到倒了台,余孽还敢如此!”
“真是死不悔改!”
“该杀!”
这些声音如同针尖,刺穿着赵炳乾最后的理智防线。他跪在那里,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一种积压了太久、扭曲到了极致的愤恨与绝望,如同火山下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裂口。
当主审官厉声质问“赵炳乾,你还有何话说”时,他猛地抬起头,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瞪向林清轩,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凄厉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有何话说?成王败寇,有何可说!”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林清轩!你这伪君子!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赵家脚下一条侥幸未死的野狗!”
唾沫星子从他干裂的嘴唇飞出,他挣扎着,试图向前扑去,却被身后的衙役死死按住。
“我赵家!我叔父!当年何等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摇尾乞怜,哪个不是想从我赵家分一杯羹?!如今树倒了,你们这些猢狲就来踩上一脚!哈哈哈……公平?王法?狗屁!不过是你们用来粉饰太平、排除异己的工具!”
他猛地转向堂上主审,眼神狂乱:“老匹夫!你以为你坐在上面就代表正义?若不是萧煜那武夫插手,就凭你这把老骨头,能动得了我赵家一根汗毛?这朝堂上下,谁的手是干净的?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我赵家不过是时运不济,败了!败了而已!”
他又看向堂外围观的百姓,脸上露出一种极其荒谬而又残忍的讥笑:“还有你们这些贱民!看什么看!当年我赵家得势时,你们不也一样跪在路边山呼千岁?如今倒扮起青天大老爷来了!我呸!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只恨我心不够狠,手不够辣,当初在矿山就该把你们这些泥腿子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癫狂的咒骂,如同毒液般喷溅,将他内心最阴暗、最扭曲的想法暴露无遗。他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在这公堂之上倾泻出来。在他那套彻底崩坏的价值观念里,世界从来就是赤裸裸的掠夺与倾轧,所谓的道德、律法,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绳索,是失败者无能的哀鸣。他至死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狠毒。
主审官面色铁青,惊堂木连拍数下,都无法完全压制他那歇斯底里的声音。
林清轩静静地听着,脸上无喜无悲。他看着那个在绝望中扭曲、咆哮的昔日权贵之侄,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只是在赵炳乾嘶吼着“当初在矿山就该把你们统统杀光”时,他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蜷缩,抵住了掌心。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悲哀。
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同样秋意萧瑟的日子。挚友张承志,一个同样满怀理想、刚正不阿的御史,只因上书弹劾赵宦官及其党羽贪墨军饷、构陷忠良,便被罗织罪名,投入大牢。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自己去狱中探望时,承志兄虽身受酷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那一双眼睛却依旧清澈而坚定。
“清轩,不必为我悲伤。”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读书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求不过‘心安’二字。他们能夺我性命,却夺不去这世间公道,夺不去我心中信念。”
不久,张承志便冤死狱中。赵宦官党羽为了斩草除根,竟以其子嗣“忤逆”为名,将其年仅十四的独子张焕,流放至环境最为酷劣的北疆矿山。那里,根本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鬼门关。
而林清轩自己,也因曾为张承志奔走呼号,多方营救,被视作同党,遭到牵连罢官,一同被发配至那暗无天日的矿山服役。
矿山的岁月,是浸透了血泪的黑暗。沉重的劳役,监工如狼似虎的鞭打,肮脏潮湿的矿洞,随时可能降临的塌方……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边缘挣扎。他亲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非人的折磨中迅速枯萎、消逝。他也亲眼看着少年张焕,如何在绝望中紧紧抓住他这根唯一的稻草,如何用那双过早见识了人间丑恶却依旧不失纯真的眼睛望着他,低声问:“林叔,我们……还能出去吗?天,还会亮吗?”
为了护住挚友这唯一的骨血,他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力与才智。他替张焕挡下过毒打,在饥寒交迫时将仅有的食物让给他,在病榻前不眠不休地照料。他给那孩子讲圣贤道理,讲史书典故,告诉他无论身处何等黑暗,人心中的那点光明不能熄灭。他教会他辨认草药,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为人疗伤,换取些许生存的机会。他更像一个父亲,在绝望的深渊里,为另一个孤独的灵魂点燃微弱的希望之火。
然而,环境的酷烈终究超出了人体的极限。一次大规模的矿难之后,张焕本就孱弱的身体彻底垮了,持续的高烧和严重的肺损伤,让他生命垂危。弥留之际,少年紧紧抓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林叔……对不起……孩儿……不能……孝顺您了……”
“别胡说,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林清轩握着他冰冷的手,声音哽咽。
“林叔……替我……看看……天亮的……样子……”少年的眼角,滑下一滴冰冷的泪,手,缓缓垂落。
那一刻,林清轩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孩子的呼吸一同停止了。他抱着那具尚未完全冰冷的瘦小身体,在阴暗的矿工棚里,坐了整整一夜。外面是呼啸的寒风,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他没有流泪,只是觉得胸腔里空了一块,被无尽的悲凉和一种近乎凝滞的恨意所填满。
他对赵家的恨,在那一天,刻入了骨髓。
多年后,他遇赦返乡,隐居于田庄,娶了善良坚韧的阿桑,有了聪慧懂事的念桑。看似平静的生活,并未能完全抚平内心的创伤。他很少提及过去,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独自坐在院中,望着北方矿山的方向,久久不语。他将对逝去挚友和那个无辜少年的愧疚与思念,深深埋藏心底。
直到赵宦官的余党再次将黑手伸向他的家园,直到女儿念桑面临着与他当年相似的威胁,那沉寂多年的恨意与守护的意志,才再次被点燃。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守护他所爱的人,守护那份在黑暗中也不曾完全泯灭的、对公道的信念。
如今,仇人之侄就跪在面前,如同疯犬般狂吠。林清轩的心中,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快意。他只感到一种巨大的、席卷一切的疲惫与虚无。仇恨支撑他走过最黑暗的岁月,却也如附骨之蛆,消耗着他的生命。看着赵炳乾那扭曲的面容,他仿佛看到了仇恨本身那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可怖的形态。
主审官不再理会赵炳乾的谩骂,与左右陪审官员略作商议,便提笔,饱蘸浓墨,在那早已拟好的判词上,签下名字,用印。随后,他拿起那卷决定生死的判文,肃然起身,面向堂下,朗声宣读:
“人犯赵炳乾,身为罪臣余孽,不思悔改,纠结匪类,谋害良善,袭击田庄,意图行凶,罪证确凿,恶性重大,天理难容!依《大周律》……判处斩立决!家产抄没,眷属流徙三千里,遇赦不赦!即刻押赴刑场,验明正身,执行!”
判决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之锤,重重落下。
“威武——”两侧衙役以棍杵地,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呼喝,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赵炳乾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那支撑着他最后气焰的东西,仿佛瞬间被抽空了。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有那双失神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无法置信的惊惧和彻底的空洞。
两名衙役上前,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地上拖起,沉重的镣铐再次哗啦作响,拖拽着他向外走去。经过林清轩身边时,他似乎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他恨之入骨的“敌人”,但最终,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清轩缓缓站起身,没有去看赵炳乾被拖出去的背影。他转向堂上,对着主审官,以及那面“明镜高悬”的匾额,深深一揖。
然后,他挺直脊背,步履平稳地,一步步走出了刑部大堂。
堂外围观的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他们的目光复杂,有敬佩,有同情,也有释然。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洒下一片稀薄却温暖的光辉,照在他青布长衫的背影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走得很慢,却异常坚定。
他知道,延续了两代的仇恨,于此,算是彻底终结了。
然而,他的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他想起赵炳乾那疯狂而绝望的眼神,想起他背后那个曾经显赫无比、如今烟消云散的家族,想起那些在权力倾轧中无辜丧生的生命,想起矿山下挚友之子那未能闭上的双眼……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是赵宦官的贪婪与狠毒?是赵炳乾的愚顽与凶戾?还是那足以将人性扭曲的权力与欲望的旋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低声吟诵着古训,心中涌起无尽的苍凉。人生于世,犹如种子落于土壤。落在沃土,沐浴阳光雨露,或可长成参天大树;若在贫瘠险恶之地,被黑暗与毒素浸染,又能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赵炳乾自幼生长在那等权奸之家,耳濡目染皆是倾轧算计、视人命如草芥,他今日之下场,岂非早已在他踏入那个环境之时,便已埋下祸根?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因果报应,如此分明,又如此残酷。
早知今日之下场,当初那些肆无忌惮的所作所为,那些视律法如无物、视他人为蝼蚁的放纵,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意?而这一切,最终不仅自身死无全尸,更累及子孙后代,家族蒙尘,永世不得翻身。此举,值得吗?
他抬头望向高远的天空,秋日的气息清冷而干净。街角处,几个孩童正在无忧无虑地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传得很远。
这人间,终究需要正道的光,来照亮那些阴暗的角落,来涤荡那些被污染的灵魂。而这正道,不仅仅在于律法的威严,更在于每一个人的选择,在于每一个家庭的教育,在于整个社会风气的导向。
他加快了脚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温暖的灯火,有等待他的亲人,有在废墟之上,重新生长出来的、充满希望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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