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管教失方,众生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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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左右逢源”换来的小恩小惠,对付一家五张嘴,依旧是杯水车薪。这天是休息日,晌午刚过,不少人都在屋里歇息。
突然,一阵尖锐哭嚎声...猛地刺破了院里的宁静。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下手咋这么狠呐...他可是你亲儿子!”
贾张氏一把将棒梗搂在怀里,三角眼恶狠狠剜着秦淮茹。
秦淮茹手里攥着根细柳条,指着躲在奶奶身后、梗着脖子的棒梗,气得浑身发抖:
“妈!您还护着他!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吗...都敢偷到供销社去了,下次是不是就该去抢银行?!”
就在刚才,街道王主任沉着一张脸,像押送犯人似的...把耷拉着脑袋的棒梗“押”了回来。
这十二岁的半大小子,胆子肥得流油...趁着供销社售货员转身找钱的空当,伸手就从敞开式的柜台里,飞快摸了一包桃酥,麻利揣进了自己怀里。
结果还没走出供销社大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售货员看他年纪小,家里情况特殊...差点就扭送派出所了。
最后秦淮茹又是赔钱又是鞠躬道歉,说尽了好话,这才算把事儿给了结。
但这一会儿功夫,算是把贾家那点脸面,彻底丢到护城河里去了。
“偷点吃的咋了?那供销社的糕点摆那儿..不就是让人吃的?”
贾张氏拍着肥厚的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我大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拿点尝尝味儿...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一群黑心肝的!”
随后,她反过来把矛头指向秦淮茹:
“都怪你没本事!你要能让他吃饱穿暖,他至于去拿别人的东西?”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混账话,秦淮茹气得眼前发黑,柳条“哐当”掉在地上。
是啊!
每次棒梗偷东西回来...有奶奶撑腰、有“战利品”甜嘴,他怕什么?
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偷?
“妈!您...您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秦淮茹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生活重压、婆婆糊涂、儿子不争气......这三座无形的大山,把她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这边哭闹动静这么大,早就惊动了全院老少。
各家各户的门帘后面,都探出了看热闹的脑袋。
“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易中海沉着脸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忧色的一大妈。
“他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贾张氏抢先嚎了起来,恶人先告状。
“您快管管淮茹吧,她要打死我大孙子啊!不就是饿极了吃点……”
“饿极了就能偷?”
易中海毫不客气地打断。
“贾张氏!你醒醒吧...棒梗这是犯法,你这么惯着是害他,懂不懂?!”
随后,他转向默默流泪的秦淮茹,语气失望至极:
“淮茹,你是当妈的...上次偷老阎家葡萄,我就说过要严加管教!你们听了吗?”
易中海越说越气。
“现在好了...直接让王主任逮回来了,全院的脸都让贾家丢尽了...你们让街坊四邻出去怎么抬头做人?!”
秦淮茹被说得无地自容,只能低头抹着眼泪。
这时,阎埠贵迈着四方步溜达过来了,阴阳怪气地接话:
“老易说得在理,老话讲得好...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咱们院可是文明大院,这要是传出个‘贼窝’的名声...以后谁家闺女还敢嫁进来?谁家小子还敢娶媳妇?”
贾张氏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叉着腰就要跟阎埠贵对骂:
“阎老西!你放什么狗臭屁!说谁家是贼窝?你……”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易中海强压下心头怒火,目光严肃地看向秦淮茹,下了最后通牒:
“从今天起,你得给把这孩子看紧了!要是再出这种事...别说街道饶不了你们,我们三位大爷也第一个不答应!”
“到时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说完,易中海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中院正房里,何雨柱系着围裙,正在灶台前忙活。
秦京茹挺着肚子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慢悠悠地摘着菜,一边竖起耳朵着外面的动静。
发现易中海离开、贾家哭声骂声渐小后,她撇撇嘴。
“听见没?棒梗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何雨柱翻炒着锅里的菜,嘿嘿一笑:
“这小子随根儿!那老虔婆就不是个好东西...能教出什么好苗子来?”
他现在有媳妇管着,日子过得美滋滋...再看贾家那一摊子烂事时,心态就平和多了,甚至还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你还好意思笑?”
秦京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话里有话。
“以前你没少接济这小子吧?看把这胃口给喂的......”
“哎哟我的媳妇诶,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咱可不兴再提了啊!”
傻柱赶紧告饶。
“我现在可是清清白白,工资上交、饭盒全归家...心里只有你和咱儿子啊!”
“德性!”
秦京茹被他逗笑了。
“谁说是儿子...万一不带把儿呢?”
“不可能...你男人的子弹,那指定是公的!”
......
后院刘家,气氛又是另一番压抑。
刘海中坐八仙桌主位,慢条斯理地吸溜着面条,仿佛在品着宫廷御膳。
大儿子刘光齐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小口吃着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光天和刘光福更是缩着脖子,努力减少存在感。
“光齐啊。”
刘光齐吓得一激灵,赶紧放下筷子:
“爸,您说。”
“我前些日子问的那个事,有信儿了没?”
刘海中拿筷子点了点他,语气带着说教。
“你得积极要求进步,不能总满足于当个小干部!”
刘光齐中专毕业后,在纺织厂当了个调度员。
“爸,哪有那么容易...调动工作得有机会,还得领导批准。”
“领导批准?”
刘海中眼睛一瞪,官腔十足。
“那还不是看你平时表现...你得在领导面前多露脸啊!”
刘光齐心里很是发虚。
他确实有事瞒着刘海中,而且是件大事——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活动,想争取厂里那个去外地支援建设的名额。
刘光奇不是为了什么锻炼进步...纯粹是想逃离这个家、逃离父亲动辄打骂、专横跋扈的阴影。
“哎…爸,我…我抓紧。”
刘光齐含糊应答,心里咚咚直跳。
以父亲控制欲极强的性子,若知道他“翅膀硬了想飞”,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他只想悄悄把事情办成...等到调令下来,麻溜撒丫子跑路。
“嗯。”
刘海中点点头,又将矛头对准两个小鹌鹑。
“还有你们俩,这次考试及格没有?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
刘光福小声嘟囔道:
“及…及格了。”
“大声点!没吃饭啊!”
刘海中一瞪眼。
“及格了!”
旁边,刘光奇又被吓了一哆嗦。
桌子底下,刘光天悄悄踢了大哥一脚,递了个眼神。
看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弟弟,刘光齐苦涩不已——在这个看似齐全的家里,他们兄弟三个,才是真正的“难兄难弟”。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刘光齐抢着收拾碗筷,一头钻进了狭小的厨房。
刘光天也像尾巴一样,跟了进来。
“哥,你刚才吓死我了!”
刘光天凑到身边,心有余悸。
“我还以为你憋不住,要跟爸坦白那事呢...爸要是知道你想跑那么远,非得炸了不可!”
刘光齐看着二弟,满脸疲惫:
“我知道,可留在家里…我真是受够了!”
他想起上次,弟弟刘光天就因为回来晚了一刻钟,没赶上给刘海中打洗脚水,就被他用皮带抽了好几下,后背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散。
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心里发寒。
“你看人傻柱,没爹管着,现在不也过得挺美…咱哥仨这叫什么日子!”
“嘘!小声点!”
刘光天赶紧捂住哥哥的嘴,紧张地望了望厨房门口。
“让他听见,今晚都得脱层皮!”
兄弟二人挤在狭小的厨房里,互相望着对方眼中的压抑和恐惧。
这个家看着齐全,但内里的裂痕...在刘海中日复一日的“官威”和皮带下,悄无声息地蔓延、加深。
刘光齐想要远走高飞的心思,也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中,变得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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