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光齐离家,裂痕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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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家家户户开始飘起了炊烟。

  95号院门口,李长河拎着一块猪肉,准备给舅妈送去打打牙祭。

  他刚进前院,脚还没站稳,就听见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长河回来啦?”

  李长河扭头一看...只见阎埠贵端着茶缸子,坐在小马扎上,冲他招了招手。

  “啧…你小子,可是没赶上刚才那出好戏!”

  阎埠贵咂摸咂摸嘴,品着加了好几茬水的高末,然后用下巴朝着后院方向示意。

  顺着阎埠贵的目光,李长河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影壁。

  “三大爷,您这是又瞧见啥新鲜事儿了?”

  “新鲜?何止是新鲜!”

  阎埠贵撇撇嘴,扶了扶眼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简直是家宅不宁、鸡飞狗跳...刚才后院刘家,好家伙...差点没把房顶给掀喽!”

  他故意顿了顿,端起茶缸子慢悠悠喝了一口。

  “刘家...二大爷家?怎么了这是?”

  李长河配合追问。

  刘海中家那点事儿,院里谁不知道个大概齐...无非就是老子打儿子,儿子怨老子那点循环往复的戏码。

  “还能怎么?还不是为了他们家大儿子...拍拍屁股一走就是小半个月,连屁都没往家里放一个,你说这像话吗?!”

  随后,阎埠贵来了劲,索性站起来...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肚子,模仿着刘海中的官威架势:

  “无法无天!翅膀硬了就想飞...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的?!”

  那神态、那语气...学得还真有七八分像。

  “然后呢?二大爷就为这个发火?”

  李长河心里跟明镜似的...刘光齐出逃只是个引子,火药桶还在后面呢。

  “然后?嘿!”

  阎埠贵一拍大腿,终于说到了精彩处。

  “然后那火气,就冲着那俩小的去了呗...光天和光福算是倒了血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他绘声绘色地继续描述。

  “老刘骂他们干活偷奸耍滑,又说他们学习糊弄爹娘,加起来比不上光齐一根手指头…反正啊,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心!”

  “光天那小子,以前是个怂包,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但现在也大了,能没点脾气?”

  阎埠贵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估计也是被他爹骂急眼了,这小子就梗着脖子顶了两句嘴…哎呦喂!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喽!”

  “好家伙!老刘抄起笤帚就往死里打啊……后院那叫一个乒铃乓啷、鬼哭狼嚎,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消停。”

  最后,阎埠贵咂摸了一下嘴,像是做总结陈词:

  “要我说啊,就是老刘他不会当这个爹...太偏心、也太霸道,家里搞得跟衙门升堂似的!”

  “当初把老大捧得跟什么似的,指望着他光宗耀祖...结果呢?远走高飞不回头啊!”

  “剩下这俩小的,爹不疼娘不爱…我看呐,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呢!”

  正说着,就听见月亮门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人影气冲冲走了出来——正是刘光天。

  只见他左边脸上一道明显的巴掌印,脖子那儿也有几道红印,身上的褂子被扯得歪歪扭扭。

  在二人的注视下,刘光天红着眼眶,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外跑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二大妈小跑着追了出来。

  “光天!光天!你回来…给你爸服个软,说句好话不就完了吗,这么晚......”

  然而,巷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刘光天逃离瘟疫一样,脚步反而更快了,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二大妈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最终无力地跺了跺脚,唉声叹气地又转回后院了。

  这时,阎埠贵朝着李长河使了个眼色,重重地叹着气:

  “瞧见没?家无宁日,家无宁日啊!”

  “老刘再这么下去,唉…到时候,看他指望谁去!”

  李长河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门儿清。

  刘海中家的这出悲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根子早就种下了——问题就出在刘海中深入骨髓的“官迷”心态,还有极端专横的家长作风上。

  他在轧钢厂里是个七级锻工,技术上是把好手,有力气、有经验......

  可他一辈子心心念念就想当干部,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儿...管上几个人,过过瘾也行。

  但偏偏命运弄人...直到现在,刘海中连个生产小组长都没混上,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疙瘩。

  所以,在厂里无法施展的“官威”、郁结在心里的闷气,就被他变本加厉地带回了家里,毫无保留地发泄在几个儿子身上。

  他把家庭当成了一言堂,把自个儿当成了说一不二的“官老爷”,把儿子们当成了他显示权威、寄托野心的私有物。

  大儿子刘光齐曾经被寄予厚望,指望他能出人头地,给自己脸上增光,也间接圆了那个“官梦”......

  可这种毫无温情、只有高压和功利的教育方式,最终让刘光齐彻底寒了心。

  刘光奇看得明白,这个家没有温暖,只有无休止的苛责和沉重的期望。

  所以他一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地远走他乡...宁可在外头吃苦受累,也要图个身心自在,彻底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剩下刘光天和刘光福,在长期的高压、歧视的环境下...早已学会了看脸色、阳奉阴违。

  他们对父亲只有恐惧、怨恨,而没有丝毫的父子亲近和敬爱。

  这个家,从刘光齐决然离开的那一刻起...裂痕就已经无法弥合,并且正在加速崩坏......

  收回思绪后,李长河拎起那块猪肉,冲还在那儿“品味人生”的阎埠贵点点头:

  “三大爷您忙着,我给我舅妈送点东西去。”

  “哎,好,你去吧。”

  阎埠贵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后院的方向,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院子里,各家灯火陆续亮起,照着一地鸡毛蒜皮...也照着这寻常巷陌里,说不尽的人间烟火与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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