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宗师的技艺

　　三分钟，分秒不差。

　　当木叶医院的医疗部部长，志村，气喘吁吁地，将一大摞记录着各种数据的报告和实验卷轴，如同捧着催命符一般，递到纲手面前时，他甚至因为紧张和羞愧，而不敢抬头，去看那张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的脸。

　　纲手没有坐下。

　　她甚至，没有去那间为她临时准备的、宽敞明亮的部长办公室。

　　她就那么站在大厅的中央，站在所有医疗忍者的视线焦点之下，接过了那一摞，足以让任何一个医疗忍者，都研究上三天三夜的、厚重的报告。

　　然后，她开始翻阅。

　　以一种，惊世骇俗的、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

　　她的手指，快得，几乎舞出了残影。

　　她的眼睛，如同一台最高速的扫描仪，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的数据和文字。

　　“哗啦……哗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是此刻这片死寂大厅中，唯一的声音。

　　周围所有的医疗忍者，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紧张地，注视着那个，正在审阅着他们这几天来所有“成果”的、传说中的身影。

　　不到一分钟。

　　甚至，可能只有四十秒。

　　当纲手翻完最后一页报告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充满了无尽怒火与失望的巨响！

　　纲手猛地，将手中那一大摞厚重的报告，狠狠地，摔在了身旁的临时工作台上！

　　周围所有的医疗忍者们，包括那位德高望重的医疗部部长在内，心脏，都随着这声巨响，猛地一缩！

　　完了。

　　这是他们脑海中，同时冒出的、唯一的念头。

　　“一群……蠢货。”

　　纲手那冰冷的、不带有一丝一毫感情的、充满了无情批判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医疗忍者的心里，让他们羞愧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随手，从那堆报告中，抽出了一份。

　　她甚至没有看上面的署名，只是冷冷地，将报告上的内容，公之于众。

　　“患者查克拉与生命力持续流失，你们的应对方案，竟然是，用特制的兵粮丸和高浓度营养液，去强行补充？”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讥讽与不屑的冷笑。

　　“这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种病症的根源，是‘吞噬’！是一种活性的、能够将外界能量化为己用的邪恶生命体！你们补充的任何能量，都只会成为滋养病源的肥料！让它成长得更快！吞噬得更猛烈！”

　　她“啪”的一声，将那份报告丢开，又拿起了另一份实验卷轴。

　　“还有这个，试图用木叶秘传的初级封印术，去封锁患儿全身三百六十一个查克拉穴位，来阻止能量的流失？想法不错，可惜，治标不治本！”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寒芒！

　　“所有的检测数据都表明，病灶的核心，是在他们的查克拉循环系统内部！是在血液里！是在每一个细胞里！你们封住的，只是水龙头，却根本没有关掉那个正在疯狂抽水的总阀门！”

　　“这样做的唯一后果，就是让那些无法宣泄的、被堵住的压力，在他们脆弱的、幼小的身体内部，彻底爆开！！”

　　纲手的每一句批判，都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将他们这些天来，所有自以为是的、徒劳无功的努力，批驳得体无完肤！

　　在场的，都是木叶村最顶尖的医疗精英。

　　但此刻，在这位传说中的医疗宗师面前，他们却像一群刚刚才接触到查克拉的、什么都不懂的……忍校新生。

　　他们一个个地，全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地、发自内心地明白——

　　自己和“传说”这两个字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么的巨大。

　　那是一道……如同天堑般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

　　无情的批判过后，纲手并没有再浪费任何时间。

　　她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她一把，从旁边一个医疗忍者的手中，夺过一支炭笔，又从桌上，扯过一张空白的、巨大的卷轴，铺在桌上。

　　“所有人都过来！看清楚！”

　　她一声令下，所有的医疗忍者，都立刻围了上来。

　　下一秒，纲手的手，动了。

　　她的手，在巨大的卷轴之上，舞出了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

　　一个个复杂的、生僻的药剂名称，一个个精确到毫厘的、严苛的配比，一个个充满了韵律感的、行云流水的古老文字，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她的笔下，流淌而出！

　　她一边写，一边用那不容置疑的、充满了强大自信的命令式口吻，快速地说道：

　　“听着！这不是解药！这是‘维稳剂’！”

　　“它的功能，只有一个——用最温和的方式，深度镇静、麻痹患儿自身的查克拉循环系统，将他们身体的能量消耗，暂时降到最低点！为我们后续真正的治疗，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她笔锋一转，在卷轴上，又飞速地写下了三种不同的配方。

　　“根据我刚才的要求，立刻，将所有病人，分为三个等级！”

　　“最危重的一级病患，执行甲号方案！药量加倍，辅以安神香！”

　　“普通危重的二级病患，执行乙号方案！标准剂量！”

　　“症状最轻微的三级病患，执行丙号方案！药量减半，持续观察！”

　　她将笔，重重地，点在卷轴的末尾。

　　“所有配比，所有剂量，都必须严格执行！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军法处置！”

　　“现在！立刻！去配！！”

　　“我要在半个小时之内，看到所有病人，全部服用完毕！！”

　　得到如此清晰、如此明确、如此专业的指令，那个原本还如同散沙一般、陷入了绝望与混乱的医疗团队，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强大的、不可战胜的灵魂！

　　“是！！”

　　他们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充满了狂热与崇敬的吼声，齐声应道！

　　然后，立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高效的姿态，飞速地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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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所有人都如同陀螺般，疯狂地忙碌起来的时候。

　　纲手，终于走到了那个，专门为她准备的、位于大厅最中央的、最核心的临时工作台前。

　　而静音，也早已紧张地、小心翼翼地，将那盆被她用查克拉精心保护着的、依旧散发着金色光晕的“森之息”，郑重地，放在了上面。

　　真正的舞台，属于宗师的个人秀，现在，才正式开始。

　　“静音。”

　　“在！老师！”

　　“c-3号，白玉研钵，纯水浸润，准备研磨！”

　　“是！”

　　静音立刻取来一个通体由上等白玉打造的、内壁光滑如镜的研钵，动作熟练地，开始进行着准备工作。

　　而纲手，则双手，缓缓地，悬浮在了那个白玉研钵的上方。

　　下一秒，一层精纯到宛如实质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翠绿色的医疗查克拉，如同最柔顺的丝线，又如同拥有生命的流水，从她的掌心，缓缓垂下。

　　将整个研钵，连同静音那双正在进行研磨的、紧张的小手，都彻底地，包裹了起来！

　　正在进行研磨的静音，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震惊无比地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无论心中有多么的紧张，她手中那根研磨棒的频率、力道、甚至是旋转的角度，都被纲手那层看似柔和的查克拉，完美地、毫厘不差地，控制在了一个绝对恒定的、无比轻柔的范围之内！

　　她明白了！

　　纲手大人，根本就不是在监视她！

　　她是在用自己那神乎其技的、出神入化的查克拉控制力，为这场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丝一毫误差的、神之草的调配，亲手，创造出了一个绝对完美的、零误差的、恒温恒力的……神级调配环境！

　　这是何等恐怖的技艺！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控制力！

　　静音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纲手那神级查克拉的、完美的控制之下，一片片珍贵无比的“森之息”叶片，被缓缓地、轻柔地，碾碎。

　　但其中蕴含的、那庞大而又圣洁的生命能量，却没有丝毫的逸散！

　　反而，被那层绿色的查克拉，如同牧羊人引导羊群一般，温柔地、精准地，引导着，汇聚着，浓缩着……

　　最终，化作了一滴滴，闪烁着璀璨金色光芒的、如同翡翠般碧绿的、充满了生命本源气息的……神圣液体。

　　当最后一滴液体，也滴入碗中的时候。

　　“嗡——”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洗涤的、沁人心脾的生命清香，以这碗药为中心，瞬间，弥漫了整个医院大厅！

　　所有闻到这股香气的人，无论是在奔跑的忍者，还是在哭泣的家属，都感觉自己的精神，猛地一振！

　　那份压在心头的、沉重的疲惫与绝望，都仿佛被这股神圣的香气，给冲淡了几分！

　　一碗，散发着柔和圣光的、仿佛装着整个春天、装着整个森林的……

　　“神药”。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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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手，亲自，从工作台上，端起了这碗，凝聚了奇迹与希望的药。

　　整个大厅，在这一刻，再次，陷入了绝对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医疗忍者，还是维持秩序的暗部，都汇集在了她手中那碗，散发着圣光的药上。

　　那眼神，是狂热，是虔诚，是……最后的希望。

　　纲手环视全场。

　　她的目光，掠过了一张张摆满了走廊的、临时搭建的病床。

　　最终，定格在了病房最深处、那个被无数医疗器械包围的、生命体征最为微弱的……那张小小的病床上。

　　那里，躺着的，正是那个用石头扔过她的、用眼泪控诉过她的、也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从深渊中逼出来的……

　　佑树。

　　本章，就结束于纲手端着这碗，承载着所有人希望与未来的“神药”，迈开那坚定不移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佑树那张病床的……第一个镜头。

　　解药，已经炼成。

　　最危重的病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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