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共同的“敌人”

　　纲手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份，关于“血继限界强制抑制剂”的、冰冷的分析结果，就如同，一纸无声的、却又充满了血腥味的判决书，静静地，摆放在桌上。

　　宣告着，某个，曾经被他们视为“同伴”的人，早已，彻底地，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来也，看着那份，他根本就看不懂、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的分析报告。

　　他那张，总是充满了豪爽与不羁的脸上，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艰难地，从他那，仿佛被灌满了铅块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那个，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一直，刻意地，不愿去提及的、禁忌的名字。

　　“……大……蛇……丸。”

　　纲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反驳。

　　只是，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算是，为自来也这个，充满了悲哀的猜测，落下了，最后的一记，实锤。

　　随即，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在瞬间，都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锐利的、如同手术刀般的、惊人的明悟！

　　“村子里……那些孩子的流行病……”

　　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一种，洞悉了所有真相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那种，如同跗骨之蛆般、持续不断地吞噬查克拉与生命力的诡异症状……”

　　“根本就不是什么，该死的未知病症！”

　　“那是，他在进行……‘场外测试’！！”

　　“他在用，我们木叶村的、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在测试他那该死的、新研发的邪恶禁术的……有效范围，和最终威力！！”

　　共识，达成。

　　自来也与纲手，在这一刻，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同样的愤怒，与深深的……后怕。

　　他们，终于，无比清晰地，明白了。

　　大蛇丸的罪恶，他那充满了疯狂与亵渎的野心，早已，如同最恶毒的、看不见的藤蔓，渗透到了，他们日常生活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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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忍的“裂痕”】

　　在，确认了这残酷的真相之后，自来也心中，那最后的一丝犹豫，也被滔天的怒火，给彻底地，焚烧殆尽！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身旁那张，由坚硬的铁桦木所打造的桌子之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证据确凿！！”

　　他的声音，如同，愤怒的雄狮，在咆哮！

　　“不能再等了！纲手！绝对，不能再等了！！”

　　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在那间并不算宽敞的书房之内，如同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显得，是那么的，激动异常！

　　“我们，必须，立刻！马上！把所有这些证据，都原封不动地，上交给三代目老师！”

　　“只要，老师他，一声令下！”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戏谑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会，亲自带队！集结村子里，所有最精锐的暗部！”

　　“将那个混蛋的、肮脏的基地，连同他那该死的、疯狂的野心……”

　　“一起，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

　　然而——

　　面对着，自来也这充满了正义感与滔天怒火的、激昂的宣言。

　　纲手的反应，却如同，一盆，从九幽地狱之下，泼来的、最冰冷的……

　　彻骨的，寒水。

　　“不行。”

　　两个字，轻飘飘的。

　　却又，重如万钧。

　　“什么？！”

　　自来也，猛地，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你……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行？！”

　　“纲手！你脑子，清醒一点！这已经，不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了！”

　　“这，关系到，整个木叶村，所有孩子的……安危！！”

　　“然后呢？自来也？”

　　纲手，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直视着，眼前这个，激动到，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同伴。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深深的失望，与一种，看透了一切的、极致的疲惫。

　　她，反问道。

　　“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老师。然后呢？”

　　“然后，让他，再一次地，因为那点，可笑的、可悲的、所谓的‘师徒之情’，在那个，他最心爱的天才弟子面前，再一次地，犹豫不决、心慈手软吗？！”

　　她，向前，踏出了一步。

　　整个人的气势，如同，一座即将要喷发的、压抑了数十年怒火的火山！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你忘了吗？！自来也！！”

　　“你他妈的，全都忘了吗？！”

　　“当年！早在数年之前！我们第一次，发现他对那些，禁忌的人体实验，感兴趣的时候！老师他，是怎么做的？！”

　　“他，找大蛇丸，‘谈话’！”

　　“他，选择了，去‘相信’，他那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弟子，只是一时地，走上了歧途！”

　　“他，给了大蛇丸，足足三天的时间，去‘反省’！也给了他，足足三天的时间，去销毁掉，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去隐藏掉，所有，他那早已深入骨髓的罪恶！！”

　　“你忘了吗？！”

　　“那不一样！！”

　　自来也，被她这充满了血与泪的质问，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现在，是人命关天！是A级灾难！老师他，绝对不会再……”

　　“你这是，在怀疑火影大人的判断！你这是，不相信老师！！”

　　“我不是不相信老师！！”

　　纲手，用一种，比他更大、也更加悲愤的声音，回敬了过去！

　　“我只是……比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天真的白痴！”

　　“更加地，了解大蛇丸的，残忍！”

　　“和老师他那……无可救药的……‘仁慈’！！”

　　她，伸出手，指着桌上那些，充满了罪恶的“物证”。

　　“只要，我们没有找到那个，能够让他，百口莫辩的、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真正的‘实验室’本身！”

　　“只要，我们没有，拿到他‘叛逃村子’的、板上钉钉的确凿事实！”

　　“老师他，就永远，永远，都会在最后关头，给他，留下一丝，可以狡辩的余地！！”

　　“而大蛇丸，那个混蛋，只需要，我们给他，留下那么一丝丝的余地！”

　　“他，就能像一条，最滑溜的、最恶毒的毒蛇一样，从我们的眼前，彻底地溜走！”

　　“然后，让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线索，都再次，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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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争吵，陷入了，僵局。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战术分歧了。

　　而是，他们两人，那截然不同的、早已被各自的命运，所彻底塑造了的……人生信条的碰撞！

　　自来也，信奉“体系”，信奉“规则”，也天真地，信奉着，那份早已支离破碎的“同伴”与“师徒”之情。

　　而纲手，在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背叛，太多的无能为力之后。

　　她，只信奉，她自己的双手。

　　和那个，最坏的、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纲手，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在徒劳地，为老师那份“仁慈”，进行着辩护的自来也。

　　她知道，再这样，讲“道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她，深吸一口气。

　　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愤，都收敛了起来。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残酷的、不容置疑的……平静。

　　她，指着自来也，那份，从大蛇丸基地里，带回来的、上面还记录着几个，被绑架的平民孩子名字的……“失踪者名单”。

　　用一种，近乎于耳语的、却又足以，让自来也，如坠冰窟的冰冷声音。

　　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一个问题。

　　“自来也。”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现在，就这么大张旗鼓地，上报给村子。”

　　“打草惊蛇，让大蛇丸那个混蛋，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她的声音，变得，愈发的冰冷。

　　“……那些，被他，当成是‘实验材料’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此刻，还活在某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的孩子……”

　　“你觉得……”

　　“……还能，活下来，几个？”

　　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像一把，无形的、最锋利的、足以斩断一切的利刃！

　　瞬间，便刺穿了，自来也，所有的“正义”，所有的“规则”，所有的……“程序”。

　　他的身体，猛地，剧烈地，一震！

　　他，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与豪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混杂着极致的恐惧，与深深的绝望的……

　　痛苦的，表情。

　　他知道。

　　他知道，纲手她……是对的。

　　一场，官方的、正义的、大张旗旗鼓的突袭，等同于，在第一时间，就宣判了那些，无辜的“人质”的……

　　死刑。

　　想要，救人。

　　想要，从那个疯子的手里，将那些孩子，给活着救出来。

　　唯一的，也是最残忍的办法，就只有——

　　一场，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得不到任何支援的、甚至，是完全违背了村子规则的、快如闪电的、非官方的……

　　“秘密潜入”。

　　本章，结束于自来也那张，彻底失语的、写满了痛苦与挣扎的脸的……特写之上。

　　纲手的，“秘密调查”的提议，在此刻，变得，无可辩驳。

　　他们三人，即将要踏上的，是一条，何等孤独、何等凶险、也何等……伟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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