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棋手的沉默

　　火影办公室，子夜时分。

　　猿飞日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水晶球中，那两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却又显得有些陌生的弟子。

　　看着他们，在经历了，一场充满了愤怒与理念的激烈碰撞之后，最终，因为那个，共同的、禁忌的名字，而达成了，一个，脆弱的、却又坚不可摧的“同盟”。

　　就在这时——

　　办公室，那最深沉的、没有任何光线能够照射到的阴影，如同，拥有了自己生命的活物一般，缓缓地，蠕动了一下。

　　一名，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色的“猫脸”面具的暗部忍者，如同，从黑暗的深渊之中，悄然浮现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猿飞日斩的身后。

　　他，单膝跪地。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人类的风声，或者，是呼吸声。

　　仿佛，他本身，就是由影子，所构成的。

　　“火影大人。”

　　他的声音，经过了，某种特殊的、能够消除一切个人特征的查克拉处理。

　　听起来，不辨男女，不辨老幼。

　　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刮过墓碑的寒冰，不带，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生者的感情。

　　“已确认。”

　　“自来也大人，与纲手大人的秘密调查，其最终的、唯一的目标，均指向……”

　　他在，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那如同机器般平稳的声音，有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被人察觉到的……

　　停顿。

　　这，显示出，那个名字，即便是，在早已见惯了世间所有黑暗与罪恶的、木叶的暗部之中，也是一个，充满了敏感与禁忌的……话题。

　　“……大蛇丸大人。”

　　跪在地上的影子，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用他那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声音，进行着，最终的请示。

　　“他们的所有行动，均已，超出了常规的任务范畴，并且，并未，向指挥中心的任何部门，进行过任何形式的报备。”

　　“是否需要……”

　　“——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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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猿飞日斩，没有回头。

　　他甚至，连自己那，一直保持着的、凝视着水晶球的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将手中那支，早已燃尽了的、冰冷的老烟斗，重新，缓缓地，凑到了自己的嘴边。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仿佛，他吸入的，不是早已熄灭的烟丝，而是，这满屋子的、沉重的、令人感到窒息的……

　　孤寂。

　　浓重的、灰白色的烟雾，从他那，早已布满了皱纹的口中，缓缓地，吐了出来。

　　像一道，小小的、灰色的瀑布。

　　缭绕在了，他的面前。

　　将他那张，苍老的、充满了疲惫与无奈的脸，将他脸上，那所有，复杂的、不为人知的表情，都彻底地，模糊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在，那片浓重的烟雾，即将要彻底散尽的时候。

　　他那，苍老的、沙哑的、充满了疲惫感的声音，才终于，缓缓地，响了起来。

　　“……不。”

　　一个字。

　　他说得，很轻，很轻。

　　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不容反驳的、独属于“影”的……

　　绝对的，重量。

　　跪在地上的暗部，一动不动，如同，最忠诚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猿飞日斩，看着水晶球中，那两个，已经开始，低着头，凑在地图之前，激烈地，讨论着下一步具体行动计划的身影。

　　又，缓缓地，补充了一句。

　　“……让他们去。”

　　“遵命。”

　　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

　　更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疑问。

　　跪在地上的那名暗部，在得到了，这个，看似是充满了矛盾与不合常理的、最终的命令之后。

　　他的身影，便如同，被脚下那片，深沉的黑暗，所重新吞噬了一般。

　　再次，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冰冷的地板之中。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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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办公室之内，再次，只剩下，猿飞日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他那副，作为“火影”，所必须时刻保持着的、坚硬的、不容置疑的伪装，才终于，如同，被剥落的墙皮，缓缓地，卸了下来。

　　他，疲惫地，无力地，靠在了，身后那张，宽大的、柔软的、却又冰冷的火影座椅之上。

　　那双，总是充满了智慧与威严的、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露出了，无尽的、无法被任何人所理解的……

　　悔恨，与痛苦。

　　“介入？”

　　他在心中，用一种，充满了自嘲的语气，反问着自己。

　　“我……”

　　“还有什么资格，去介入？”

　　【闪回画面一：天才的弟子】

　　他的脑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数十年前，那个，还处于少年时期的大蛇丸。

　　那双，金色的、如同，最美丽的蛇瞳般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对这个世界上，所有未知的、禁忌的知识的……

　　无限的渴望，与毫不掩饰的、强大的野心。

　　他，曾经，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百年一遇的、甚至可以说是，千年一遇的绝世天才弟子，而感到过，由衷的、发自内心的……

　　骄傲。

　　【闪回画面二：心软的老师】

　　画面，切换。

　　那是，一个，阴暗的、充满了血腥味的地下实验室。

　　他，第一次，发现了，大蛇丸，正在进行着，那些，被村子，明令禁止的、残酷的、邪恶的人体实验的……蛛丝马迹。

　　在，那些，冰冷的、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

　　大蛇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慌。

　　他只是，用他那，天才般的、充满了蛊惑性的逻辑，为自己那份，所谓的“探究生命真理”的伟大理想，进行着，最完美的……辩护。

　　而自己……

　　而自己，最终，因为，不愿，亲手扼杀掉，这份，千年一遇的“天才”。

　　因为，那份，可笑的、脆弱的、所谓的“师徒之情”。

　　选择了，最愚蠢的、最无能的……

　　警告，而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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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

　　猿飞日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是我……”

　　“是我，亲手，将这颗，最恶毒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毒瘤的种子，埋进了，木叶这片，肥沃的土壤。”

　　“是我，因为自己那一时的、愚蠢的心软，和对天才的、病态的爱惜。”

　　“没能在他，彻底地，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歧路时，亲手，将他，给拉回来。”

　　“那是……”

　　“我，猿飞日斩，作为，你们的老师，这一生之中……”

　　“——最大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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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猿飞日斩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那颗，冰冷的水晶球之上。

　　他看着，画面之中，纲手那，因为提及大蛇丸，而变得，无比冰冷的眼神。

　　看着，自来也那，充满了滔天的愤怒与决绝的、不惜一战的表情。

　　“所以……”

　　“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任务。”

　　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也是，对他们两个的，最终的考验。”

　　“更是……对我，当年所犯下的、那无法被饶恕的过错的……”

　　“——‘惩罚’！”

　　“由我，亲手种下的‘因’。”

　　“就必须，由他们——我，最出色的、也是我，最后的两个弟子，亲手，去了结，这个，充满了罪恶的……”

　　“‘果’！”

　　他，看着那颗，冰冷的水晶球。

　　仿佛，是在透过它，对着自己的，那两个，早已长大成人的弟子，下达着，一道，无声的、充满了信任与托付的……

　　最后的命令。

　　“我，这个，没用的老师，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就是，以‘火影’的名义，为你们，挡住所有，来自于，村子内部（他的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团藏那张，总是充满了阴沉与野心的、令人作呕的脸）的……”

　　“所有的，阻力。”

　　“去吧……”

　　“我的，孩子们……”

　　“去进行一场，公平的、不被任何外人所干扰的……”

　　“——‘清理门户’。”

　　三代火影的“沉默”，并非是，失察，更不是，纵容。

　　而是一种，最深沉的、最痛苦的、也最决绝的……“放权”。

　　这场，即将在下一章，所展开的、“三忍内战”的序幕，不仅仅是，弟子之间的、彻底的决裂。

　　更是，一位，失败的老师的、一场，充满了悲剧色彩的……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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