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罪恶的花园

　　“嘎吱——吱呀——”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那扇，被自来也，用暴力破解了封印的巨大暗门，缓缓地，向着内里，开启。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那刺鼻的化学气味、早已干涸凝固的浓厚血腥味、以及，各种各样，不知名的、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品的味道……

　　如同，一道，来自于地狱深处的、有形的、粘稠的浪潮！

　　从那道，漆黑的门缝之中，疯狂地，扑面而来！

　　静音，只来得及，闻到一丝，便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便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门后，并非是，他们想象中那种，狭窄的、阴暗的地下通道。

　　而是一个，巨大到，超乎了所有人想象的、如同，一座，被建立在了地底深处的、亵渎了神明的……

　　巨大的，地下教堂！

　　洞窟的，那高达数十米的、巨大的穹顶之上，镶嵌着，数十颗，正在，散发着惨白色的、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查克拉晶石。

　　将整个，庞大无比的、空旷的空间，都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这片，惨白色的、如同停尸房般的光照之下，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些，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实验台。

　　也没有，那些，堆积如山的、记录着罪恶的研究卷轴。

　　只有——

　　一排排，一列列！

　　数以百计的、一人多高的、通体由最坚硬的水晶玻璃所打造而成的……

　　巨大的，玻璃培养槽！

　　它们，就如同，一片，沉默的、诡异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玻璃森林。

　　整整齐齐地，一直，延伸到了，所有人视野的、最尽头！

　　而每一个，巨大的培养槽之内，都充满了，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气泡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

　　碧绿色的，营养液。

　　在，看清楚了，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的瞬间！

　　她，发出一声，被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压抑在了喉咙最深处的、短促的、充满了极致惊恐的……

　　尖锐的，吸气声！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巨大的，恐惧！

　　他脸上，那所有，属于“豪杰”的、玩世不恭的表情，都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漆黑的海面般的……

　　绝对的，死寂。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戏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滔天的、足以焚烧一切的……

　　冰冷的，杀意！

　　他的拳头，在，那宽大的袖袍之中，早已，悄然地，握紧。

　　指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捏得，发白。

　　她，看着眼前这片，将“生命”，当成是，花园里的“盆栽”一样，来进行着培育、筛选、以及……修剪的恐怖景象。

　　她眼中，那份，独属于顶级医者的、对“生命”本身的、最崇高的敬畏。

　　在这一刻，被一种，亵渎了神明的、滔天的……

　　愤怒，所彻底取代！

　　他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发，都早已，根根倒竖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着，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愤怒的……

　　低沉的，咆哮。

　　这里的，“生命气息”，是扭曲的、是痛苦的、是正在，无声地，哀嚎着的！

　　……

　　四人，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走进了这片，由水晶玻璃，所构成的、冰冷的“森林”。

　　他们的脚步声，是这里，除了，那些维持着培养槽运作的机器，所发出的、单调的“嗡嗡”声之外，唯一的……声响。

　　他们，走过的，第一片区域。

　　这里的，培养槽，大多，都已经，停止了运作。

　　里面那，碧绿色的营养液，也早已，变得，浑浊不堪。

　　而浸泡在，这些，浑浊的液体之中的，正是，那些，早已，彻底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的……

　　“失败品”。

　　镜头，给到了，其中几个，充满了视觉冲击力的、令人作呕的特写——

　　一个，额头之上，长出了，数十只，密密麻麻的、如同昆虫般的、巨大复眼的……人类！

　　一个，后背的肩胛骨处，异化出了一对，畸形的、丑陋的肉翅、却永远也无法飞翔的……忍者！

　　一个，整个身体，都仿佛，被高温，所彻底融化了的蜡烛一般，扭曲、融化、早已，看不出人形的……

　　可怜的，少女！

　　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永远地，凝固着，一种，充满了极致的、无法被言语所形容的……

　　痛苦的，表情。

　　越，往里走。

　　那些，还在正常运作的、冒着气泡的培养槽，就越多。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那些，早已被自来也的情报网，给列入了“失踪者名单”的……

　　那些，被当成了“素材”的，可怜的孩子们。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有着一头，极其罕见的、如同火焰般鲜红头发的男孩（漩涡一族的，某个偏远的、早已被遗忘了的远亲）。

　　正，被数根，冰冷的、透明的管子，连接着身体。

　　一股股，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如同鲜血般鲜红的查克拉，正源源不断地，被注入，他那小小的、脆弱的身体之中。

　　他的身体表面，正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道道，如同野兽般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

　　黑色的，纹路。

　　而在他身旁那台，冰冷的仪器之上，那条，代表着他生命体征的曲线，正在，急剧地，衰减着。

　　在一个，最阴暗的、最潮湿的、连查克拉晶石的光芒，都无法完全照射到的角落。

　　堆放着，数十个，如同，在黑市里，用来关押最凶猛的野兽般的、狭小的、肮脏的……

　　黑色的，铁笼。

　　而里面，关押着的，正是那些，实验失败了，但，却没有，立刻死去的……

　　所谓的，“废弃品”。

　　他们，有的，已经，彻底地，神志不清，正在用自己的脑袋，反复地，撞击着，那冰冷的、坚硬的铁笼。

　　有的，则像是，一头，真正的、失去了所有理智的野兽，对着，纲手等人，发出着，充满了威胁意味的、嘶哑的……

　　嘶吼。

　　而更多的，则是，眼神空洞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

　　如同，早已，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

　　行尸走肉。

　　……

　　在，穿过了，这片，堪称是地狱绘图般的、充满了罪恶的景象之后。

　　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巨大的地下洞窟的、最深处。

　　这里，只有，一座。

　　一座，巨大无比的、比，其他所有培养槽，加起来，都要更加的精密、也更加的……充满了艺术感的、如同，是为某位沉睡的君王，所专门打造的“水晶王座”般的……

　　独立的，巨型培养槽。

　　培养槽内，一个，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白发少年。

　　赤裸着，他那，纤细的、白皙的身体。

　　闭着，他那双，如同蝶翼般，浓密的眼睛。

　　静静地，悬浮在，那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翠绿色的营养液之中。

　　他的面容，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工匠，所亲手雕琢出的、最完美的人偶。

　　带着一种，超越了，凡俗的性别之美的、病态的、惊心动魄的……

　　美丽。

　　但，这份，极致的美丽，却被他身体之上，那些，穿皮而出的、森然的、雪白的骨骼，给彻底地，打破了！

　　在他的，手肘、膝盖、锁骨、甚至是，每一节的脊椎骨之上！

　　一根根，锋利的、如同，最顶级的象牙般洁白、温润的骨刃、骨刺！

　　以一种，充满了暴力与死亡的美学姿态，与他那，脆弱的、白皙的血肉，完美地，共生在了一起！

　　纲手，看着他。

　　看着这个，由无数个失败品，所堆砌而成的、唯一的、完美的“成功品”。

　　用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深深的悲哀的、颤抖的声音。

　　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早已，在忍界，彻底灭绝了的、充满了禁忌与传说的……

　　血继限界的，名字。

　　“……尸……”

　　“……骨……”

　　“——脉……”

　　她的眼中，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震撼，与悲哀。

　　“大蛇丸……你这个……疯子……”

　　“竟然，真的……”

　　“——让你，成功了……”

　　……

　　仿佛，是为了，回应纲手这句，充满了复杂情绪的低语。

　　那座，巨大的、如同水晶王座般的培养槽，突然之间，毫无任何的征兆地——

　　“嗡——————！！！”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人耳膜的、凄厉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它顶部，那盏，一直保持着绿色平稳光芒的指示灯，开始，如同，一颗，正在疯狂跳动着的心脏，疯狂地，闪烁起了，代表着最高等级危险的……

　　血红色的，光芒！

　　画面一：

　　培养槽之内，那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翠绿色营养液，如同，退潮般的海水，被迅速地，从底部的、那数个巨大的排水口，彻底地，抽干！

　　画面二：

　　那个，白发少年的、赤裸的双脚，轻盈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培养槽那冰冷的、金属的底座之上。

　　整个，巨大的洞窟，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少年，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张，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毫无任何瑕疵的脸。

　　他那双，紧闭着的、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白色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唰——！！！”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是利刃出鞘般的声响！

　　他的，双眼，猛地，睁开！

　　本章，结束于，他那双，眼睛的、究极的特写——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焦距的、没有任何情感的、没有任何，属于生者的波动的、如同，两颗，被最完美的工匠，所精心打磨过的、最纯粹的黑色玻璃珠般的……

　　空洞的，眼睛。

　　它们，没有，“看”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却又，仿佛，将所有，这些，闯入了他“花园”的、不速之客的身影，都清晰地，映照在了，其中。

　　探索与观察，到此，结束。

　　下一秒，便是——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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