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安娜
推荐阅读:
大明:寒门辅臣
他比我懂宝可梦
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
冷漠无情,开局拔刀逼千金结婚
刚开学,高冷校花约我吃饭
重生1985:农媳奋斗史
六年后,我携四个幼崽炸翻前夫家
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你惹他干嘛,他连昆仑都敢踏平
重生八一渔猎西北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白狐结束了又一轮高强度的神经校准与系统全域协同。数据流如退潮般从她的意识中缓缓撤离,留下平静,似风暴过后深邃的海面。
校准带来的疲惫感从她的生物神经网络末梢逐渐消散,但这种系统性的平静之下,某些被长期压抑、属于“尼娜”而非“白狐”的东西,似乎正变得越来越难以忽视,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她的目光越过了所有关乎现在与未来的数据,落在了控制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哑光金属储存柜上。
那里存放的东西,对d6的运行毫无用处,但其价值无法用任何系统算法衡量。
她伸出手,指尖精准地按在柜门隐藏的生物识别区。
柜内没有精密仪器,只有几件简单甚至堪称简陋的物品,每一件都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
一张边缘严重磨损、明显被反复摩挲过的泛黄照片。
几根早已停产、略微发黑但被小心擦拭得干干净净的辉光管。
还有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有些起毛的黑色保温毯。
照片上,一群年轻的面孔挤在一起,穿着臃肿而不合身的冬季军服,背景是莫斯科郊外被炮火反复犁过、一片狼藉的雪原,远处还有模糊的、被炸得只剩骨架的白桦林。
他们的笑容僵硬却充满一种原始的、未被战争完全磨灭的生命力,眼神里混杂着对严寒和死亡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天真的、为保卫脚下土地而燃烧的热忱。
那是第316步兵师的部分成员,在1941年冬季那短暂到奢侈的休整间隙,由随军记者拍摄的。
她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照片上那些早已模糊、对她而言却清晰如昨的面孔。
总是咧着嘴笑瓦西里、谢尔盖、怀里还抱着一本诗集的伊戈尔......还有她自己,尼娜·潘菲洛娃,那时她的眼神锐利而清澈,还没有被无尽的战争和后续的改造所侵蚀,额头上也还没有那个伤痕。
那时,她还是她自己。
复杂的情绪无法被核心准确归类,如同微弱的电流般掠过她的感知系统。类狐耳的尖端几不可察地轻微颤抖了一下,这是系统日志从未记录过的细微动作。
她轻轻放下照片,拿起那条保温毯。毯子很旧了,但保存完好。
她将其展开一角,内衬上,用细细的、如今已有些黯淡的银线绣着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辨:
一侧是第316步兵师那简陋却象征着不屈的徽章,另一侧是一个笔迹略显稚嫩却勾勒得异常认真、充满力量的签名
“БeЛАr ЛncnЦА”
这是1955年,安娜·索科洛娃在接到调离d6的命令后,在一次为她进行神经接口维护时,默默塞给她的礼物。
白狐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安娜将毯子递给她,她记得她说的话“给,乌拉尔山里的晚上,核心维护区还是挺冷的。”
她当时只是沉默地收下了,没有道谢,也没有追问,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的补给品。
但几十年过去了,这条毯子被轻微使用过,只是被一次次小心地折叠、存放。
她将毯子凑近,一丝几乎要被时间完全抹去的气息依然残留其上,那是属于安娜的、淡淡的体味,混合着实验室特有清洁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紫丁香香皂的味道。
这缕微弱的气息仿佛一把无形的钥匙,精准地穿透了数十年的时光壁垒,触动了某根最为敏感的神经。
她沉默地拿着这两样东西,转身走回冰冷的主控台前。
一个高度加密的、仅限她本人权限访问的音频录制协议被无声调用。
她没有看向任何监控镜头,目光只是随意落在某一点。
“......安娜。”
“今天是......七月五日。d6外部的气温是17.3摄氏度,晴,西南风二级。设施内部......一切如常。”
她顿了顿,像是在汇报工作,又像是在寻找一种更合适的语调。
“L2层‘曙光’农场的番茄,今年的产量超出了预期百分之十七。负责该区域的研究员认为,是改进了光照周期算法的缘故。孩子们......似乎很喜欢。”
她停了下来,控制室内只有散热风扇持续的低鸣和服务器硬盘规律读写的细微声响。
她的类狐耳微微向后贴伏,这是被标记为“轻微不适”或“情感冲突”的信号,但很快又恢复了中立姿态。
“我......今天打开了那个柜子。”
她的声音更轻了“看到了我们的照片,还有你给我的毯子。它......很暖和。”
她似乎意识到这个描述对于一条很少使用过的毯子而言并不合理,停顿了一下。
“有时,我会调用一部分核心算力,尝试构建一个模拟进程......计算如果你没有离开,如果你还在d6,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继续研究神经接口吗?还是会去‘曙光’农场种番茄?或者......在幼儿园给孩子们讲故事?”
她的尾音带上了一丝极微弱的苦笑。
“但......所有模拟都没有结果。变量太多,时间太长......这不符合逻辑。我知道。只是......太久了,安娜。”
又是一段更长的沉默。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倾听只有她能听到的、来自过去的回声。
主控台的光线在她苍白的面容和银白的发丝上投下淡淡的轮廓。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额前,那里别着瓦莲京娜送她的发卡。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
她的声音最终再次响起,恢复了更多的平静与清晰,但那平静之下,涌动着深沉如海的情绪,“安娜......如果......如果没有那场战争......”
她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说完那句话,仿佛那个假设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计算、也无法被言说的禁区。
录制停止
音频文件被最高等级加密,自动标记上时间和唯一的序列编码,存入一个位于系统最底层、只有她自己拥有访问权限的、命名为“信件”的隐藏目录。
那里已经存储了数千个类似的音频片段,无声地跨越了几十年的时光,记录着那些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话语。
她并没有立刻关闭储存柜或将物品归位。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主屏幕上不断流动、变化的d6全息结构图以及旁边的人员关系拓扑图。
无数光点和错综复杂的连线代表着设施内近三千名成员,他们的职责、状态、相互关系都被量化地呈现出来。
这套系统高效、清晰,是她管理这座地下王国的利器。
但此刻,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那复杂的网络上游移,一个念头浮现:
安娜·索科洛娃,她是否还有血脉留存于世?那个曾经在维护室里哼着《小路》、眼里闪烁着智慧与温和光芒的女人,她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留下了其他的痕迹?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迅速从一种模糊的怀旧情绪转化为一个清晰、需要被立刻执行的“想法”。
一种冲动,支配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她调用d6庞大的中央数据库,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输入“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索科洛娃”、“原籍”、“亲属关系链”、“最后已知住址”等关键字段进行交叉检索和深度挖掘。
进度条飞速滚动,海量的数据被筛选、比对。
然而,反馈的结果却令人失望。
数据库反馈的地址信息大多陈旧、残缺且充满矛盾,最后一次更新记录停留在近二十年前。
与外部联邦当前户籍系统的记录存在大量无法匹配的冲突,检索结果指向的都是一些毫不相干、甚至早已去世多年的人。
d6这座坚不可摧的地下堡垒,其内部档案库在涉及外部世界那飞速变迁、日新月异的人文地理信息时,不可避免地显露出了它的滞后与脱节,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时光胶囊。
上一次对这部分的数据更新是什么时候?
她直接通过一条物理隔离的、拥有最高优先级的加密军用数据链,连接了远方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某个特定终端。
线路接通,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高效,不带任何冗余的情感色彩。
“总统办公室专用线路。这里是d6,最高指挥官‘白狐’。”
她的声音透过加密信道,清晰而平稳,“我方数据库内部分外部人文地理及公民信息数据严重过时,版本滞后,已潜在影响跨部门协同效率及对外部突发事件的快速风险评估。”
“请求紧急授权并同步更新最新版联邦全域公民户籍及实时住址信息库。数据请求范围:国内全境。”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甚至没有等待对方的标准问候流程。
对方似乎早已极度熟悉d6指挥官这种超越常规礼仪、直接且目的性极强的通讯风格。
线路那头只有短暂的、不足一秒的延迟,似乎是操作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最高优先级请求惊愕了片刻,随即海量的数据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入d6的数据中心。
庞大的数据库开始了无声却剧烈的更新换代,无数陈旧的数据被覆盖,新的信息被录入。
数据同步完成。她再次启动检索程序。这一次,结果清晰、明确、毫无歧义地显示在主屏幕中央:
娜塔莉亚·伊万诺夫娜·索科洛娃。
出生日期:1988年11月3日。
住址:伏尔加格勒市,红军区,长梯道街,17号公寓楼,4层,7号房。
与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索科洛娃关系:祖母-孙女。状态:在世。
简短的几行字,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带着确定的重量。
看着这行地址,尼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利弊权衡的“思考”,没有计算任务风险,没有评估离开设施可能带来的安全隐患。
一种纯粹的、强烈的冲动,一种完完全全源自“尼娜”而非“白狐”的冲动,支配了她接下来的行动。
她抬起手,没有丝毫迟疑,按下了控制台上那个鲜少动用、直通d6每一个角落的全域广播按钮。
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瞬间覆盖了所有工作频道、生活区广播和个人通讯器。
“通告全体人员。即刻起,d6进入自运行状态。所有日常运维、安保及研发事务,按既定预案,由各职能部门主管全权负责决策。紧急及超越预案权限情况,按三级应急规程,上报至安全主管奥列格。此状态持续至我返回。完毕。”
广播结束的提示音响起,余音仿佛在寂静的主控室里回荡。而在整个d6设施内,无数正在忙碌的人们几乎同时愣住了。
技术员们正准备发送给指挥官审批的文件悬在了虚拟发送按钮上空,最终只能疑惑地将其归入“等待处理”的待处理队列。
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实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态变更通知而暂时中断,科学家们面面相觑。
巡逻的士兵们在小队加密频道里交换着困惑与猜测。指挥官亲自发布通告,明确表示要暂时离开?
这在这座以她的永恒存在为基石的设施里,几乎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各种压低声音的议论和猜测在密如蛛网的内部通讯网络里悄然蔓延,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石子后荡开的涟漪。
她,就像d6本身一样,是这座地下堡垒永恒不变的坐标,她的暂时缺席本身,就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但她没有理会,也无需理会这必然引发的波澜。她只额外联系了一个人。
“安德烈,立即到L0哨戒层待命。准备载具。”命令简洁至极,不容置疑。
她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地址,起身离开了主控室,乘坐升降梯上行。
在通往L0层通道的岔路口,她遇见了正抱着一摞数据板匆匆走过的瓦莲京娜·伊万诺娃。
少女看到白狐,立刻停了下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疑问和好奇。
“指挥官?”瓦莲京娜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直率,“您......是要出去吗?去上面?”她下意识地用了“上面”这个词来指代那个她只在有限次数中见过的、充满阳光和风的世界。
白狐停下脚步。她看着少女清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衡量该如何回答。
“是的,瓦莉娅。”她轻声回答,用了一个更亲近的昵称,“出去一趟。去见一位......很多年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老朋友?”瓦莲京娜眨了眨眼睛,流露出更多的兴趣,“像......像彼得罗夫工程师那样的吗?还是......更老?”她努力想象着指挥官的朋友会是什么样子。
白狐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微笑,却是一种接近温柔的表情。“更老。”她确认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我能一起去吗?”瓦莲京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眼睛里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那两次短暂的地面之行对她来说,就像是灰暗地下生活中耀眼而珍贵的碎片,远远不够。
白狐缓缓地、却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温和却不容商量。“这次不行,瓦利亚。”
她的声音很轻“这次......人。越少越好。”
瓦莲京娜的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但她理解了这其中的重要性,乖巧地点了点头。“哦......好吧。那......您要早点回来。”她小声地补充道,带着一丝依恋。
白狐没有再用语言回答,只是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黑色的衣摆拂过冰冷的金属地面,继续向着L0层的方向走去。
L0哨戒层,灯火通明,充满了柴油、润滑油脂和冷冽金属的混合气味。
巨型防护闸门、重型载具、全副武装的巡逻队——这里与地下深处那些相对静谧的科研或生活区域截然不同,是d6坚硬的外壳和与外界连接的咽喉要道。
安德烈·索科洛夫已经等在那里,身边停着一辆看起来略显陈旧、满是灰尘的民用越野车,挂着普通的民用牌照。
这是他接到命令后依据经验做出的选择:低调,不引人注目,符合以往外出执行低敏感度任务时的伪装惯例。
看到指挥官的身影从通道口出现,他立刻挺直脊背,准备接受指令。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穿着上,瞬间愣住了,张开的嘴巴忘了合上。
指挥官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制式作战服,许久没见过的半面防毒面具也好好地佩戴着,全身笼罩在一种非人的、极具压迫感和神秘感的气息中。
这身打扮,与旁边那辆用于伪装的破旧民用越野车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对比。
这完全不是便衣秘密出行的打扮,倒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军事阅兵,然后半路换错了车。
“指挥官?”安德烈忍不住开口,指了指她那一丝不苟的作战服,又指了指旁边的民用越野车,语气充满了困惑。
“您的......便服?是否需要立刻更换?车里备有全套的民用伪装服装和证件,我可以......”
白狐打断了他,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味道:“安德烈。”
“是!”安德烈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立正站好,把所有疑问都强行咽了回去。
“这次出行,性质不同。”她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穿d6的制服。全套。”
“啊?穿......穿制服?”安德烈彻底懵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公开穿着d6的制式军服外出?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d6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绝密。
“记得把肩章也戴上。”她补充道,“我记得你的军衔是准尉。”
安德烈张了张嘴,感觉cpU有点过载,无数问题在脑海里翻腾:
为什么?去哪里?见谁?安全怎么办?但在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注视下,所有疑问都被压了下去。
他只能猛地咽了口唾沫,大声应道:“是!指挥官!立刻就去!”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向生活区的个人宿舍。
当他以最快速度换上一身笔挺的、带有d6独特暗色臂章和闪亮准尉肩章的常礼服,气喘吁吁、地跑回L0层指定位置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愣在原地,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
那辆用于伪装的破旧民用越野车不见了,被维护人员悄无声息地移到了旁边的备用停车区。
取而代之,稳稳停放在原来位置上的,是一辆漆面崭新、线条硬朗凌厉、散发着浓烈军事气息和威压感的军用越野车。
车身是深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装甲绿,车门上喷涂着清晰而简洁的d6徽记。这辆车的存在本身,就与L0层那种力求低调隐蔽的氛围格格不入,它代表的不是潜行,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宣告。
白狐就站在这辆车边,静静地等待着,姿态与她身后那台钢铁猛兽一样,稳定而充满力量感。她似乎对车辆的更换毫不意外。
安德烈瞬间明白了。
伪装?不需要。低调?没必要。
指挥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再有任何疑问,迅速将民用车辆钥匙交还给旁边的工作人员,然后小跑回来,接过了那辆军用越野车沉甸甸的钥匙。
插入,扭转。引擎顿时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声音在L0层高阔的空间内隐隐回荡,引得远处几名巡逻士兵侧目。
安德烈驾驶着车辆,平稳地驶向L0层那巨大而沉重、厚度惊人的一级防护闸门。
闸门伴随着沉重的液压声缓缓向两侧开启,外界真实的光线逐渐涌入,一寸寸地照亮了车内,也照亮了指挥官笔挺的黑色身影和肩上那冰冷的线条。
车辆驶出第一道闸门,安德烈双手紧握方向盘,感受着身下这台猛兽澎湃的动力,忍不住通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一眼身边如同雕塑般端坐的指挥官。
她坐得异常笔直,面具下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注视着前方逐渐开阔的、通向真实世界的隧道出口。
“指挥官?”
安德烈终于还是没忍住强烈的好奇心,一边小心地操控车辆汇入地面道路逐渐增多的车流,一边试探着问道。
“我们这次......完全不进行任何伪装吗?还有,我们的具体目的地是?需要规划备用路线吗?”
白狐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道路两旁飞速倒退的、在初夏阳光下呈现出不同层次绿色的白桦林和远处略显萧条的工业建筑,在她眼中留下流动的映像。
“去见一位朋友。”她重复了之前对瓦莲京娜的说辞,但语气更加肯定,“一位值得尊重的朋友。所以,不需要伪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取并最终确认那个早已刻入她存储器的坐标。
“目的地,伏尔加格勒。长梯道街,17号。”
“伏尔加格勒?”
安德烈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导航屏幕,大脑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距离,“那可真是......挺远的一段路啊,直线距离都将近六百公里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吧......斯大林格勒......”
他不再多问,只是略微提高了车速。
坚固沉重的军用越野车发出愈发沉稳的轰鸣,如同一个忠诚而可靠的钢铁坐骑,沿着宽阔的联邦公路,向着西南方向,向着那座承载着无数传奇、伤痛与荣光的英雄城市,稳健而坚定地驶去。
车窗外,是广阔无垠、沐浴在阳光下的俄罗斯大地,天空高远,云朵舒展,充满了与地下世界截然不同的、鲜活而粗糙的生命力。
旅程,刚刚开始。
http://www.hlys.cc/51974/27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