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兜率宫议定乾坤，不周山言引天道

　　兜率宫内，丹炉余温未散，氤氲的药香与淡淡的紫气交织，将这方小天地衬得愈发静谧。

　　孙悟空坐于蒲团之上，手中摩挲着刚从耳中取出的金箍棒，棒身金光流转，映着他眼底的思索。

　　太上老君捋着胡须，目光扫过在座众人。

　　“那分身被系统绑定，此事虽是意外，却也未必不是契机。”

　　玉帝端坐于蒲团上，眉头微蹙。

　　“老君的意思是？放任那系统占据分身？可万一它脱离掌控，坏了西游大局……”

　　如来佛祖合掌微笑。

　　“陛下稍安。那系统既敢在五指山动手脚，想必是冲着西游功德而来。”

　　“它若想借分身取到真经，便需按西游剧本行事，这恰恰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林凡靠在一根柱上，指尖轻叩柱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依我看，不如顺水推舟。让那分身代替悟空去取经。”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他。

　　孙悟空挑眉。

　　“大帝是说，让那劳什子系统占了我的名头，去走一趟西天路？”

　　“正是。”林凡笑道。

　　“那系统能将五指山化作不周山，显然有些手段。”

　　“而它绑定的宿主，十有八九是个穿越者。”

　　卡蜜拉站在林凡身侧，补充道。

　　“穿越者往往带着其他世界的认知，系统则以吸收各种能量或世界本源为生。这两者绑定在一起，本就有利益冲突。”

　　“更重要的是，西游路上本就藏着不少其他系统，都想趁机分一杯羹。”

　　“让这具被系统占据的分身去取经。”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等于给那些潜藏的系统树了个靶子。”

　　“穿越者想完成齐天大圣的剧本，系统想吸收西游功德，它们必然会与其他系统发生冲突。”

　　“到时候，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看一场系统对战系统的好戏便是。”

　　天道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悬浮在大殿中央。

　　“林凡此言有理。系统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让它们自相残杀，既能清理门户，又能省去我们不少功夫。悟空，你觉得如何？”

　　孙悟空沉吟片刻，将金箍棒重新塞回耳中。

　　“俺老孙没意见。只是那分身毕竟是用猴毛做的，若被系统折腾坏了……”

　　“放心。”太上老君笑道。

　　“老道早就在分身里留了后手。即便系统折腾，也伤不了根本。等西游事了，你想收回来，或是让它自灭，都由得你。”

　　玉帝见状，也点头道。

　　“既然诸位都同意，那便按此计行事。天庭众仙继续按剧本配合，切不可露了破绽。”

　　佛祖双手合十道。

　　“善哉。贫僧也会让灵山诸佛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一场关乎西游走向的密议，就此定下。

　　五指山下，被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实则是被系统绑定的分身。

　　头顶的不周山，山体巍峨，符文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分身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忐忑。

　　“系统，这样真的能行吗？把五指山改成不周山，这动静也太大了。万一漫天神佛过来一看，发现移不开这座山，到时候怎么收场？”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绑定了分身的穿越者，名叫孙无孔，穿越前是个资深网文爱好者。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识海中回应。

　　“宿主放心。不周山只是借助了部分洪荒本源气息，并非真的不周山。”

　　“其刚好卡在神佛能勉强撼动却又无法轻易移开的程度，既能彰显宿主的特殊性，又不会真的引起天道震怒。”

　　这系统名为劫难系统，自称能帮助宿主经历劫难、逆天改命，最终成为诸天万界的至高存在。

　　它选中孙无孔，正是看中了他对西游剧情的熟悉。

　　孙无孔还是有些不放心 。

　　“可万一呢？比如来佛祖，他要是真动手……”

　　“宿主无需担忧。”劫难系统道。

　　“实在不行，还有西方二圣。圣人威能，移开一座山绰绰有余。”

　　“而且，按照剧情，不久后唐僧就会来揭下符印，到时候宿主只需按孙悟空的身份拜师，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孙无孔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对着天空朗声道。

　　“大道在上！弟子孙无孔，今日在此立誓：从此世界上再无孙无孔，只有齐天大圣孙悟空！求大道鉴之！”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真的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劫难系统：“……”

　　它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道。

　　“宿主，你小说看多了吧？这世上哪有什么大道，还见证你的誓言？”

　　孙无孔不服气。

　　“怎么没有？我看的小说里都这么写！穿越者立誓，大道回应，赐下机缘，这才是标配流程！我都穿越了，肯定也得走一遍，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劫难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搭理他。

　　它觉得自己这个宿主，除了对剧情熟悉，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个中二少年。

　　兜率宫内，众人通过水镜看着五指山下孙无孔立誓的场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悟空乐不可支。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立誓就立誓，还搞这么多花样。”

　　林凡也莞尔。

　　“大概是穿越前小说看多了，入戏太深。”

　　天道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大道在上？这小子倒是会给自己加戏。”

　　林凡看向天道，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天道，要不你回应一下？给他点甜头，让他更坚信自己是天选之子。”

　　天道想了想，觉得有趣。

　　“也行。说起来，哪来的什么大道？当初盘古开天辟地，根本就没设什么大道。不过……”

　　它顿了顿。

　　“我身为多个世界天道认可的老大，统管诸天秩序，按那些洪荒小说的写法，倒确实有点像他们笔下大道的样子。”

　　说罢，天道轻轻一拂，一缕微弱却精纯的功德金光从九天落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五指山下的分身体内。

　　五指山下，孙无孔正因为系统不搭理他而有些郁闷，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全身舒坦，被压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系统你看！真的有回应！是大道！它给了我功德！我就说小说里写的没错吧！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系统，等我以后成了真齐天大圣，发达了，肯定给你升级，让你做系统界的老大！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得立刻从山下跳出来欢呼。

　　劫难系统却猛地一惊，它清晰地感受到那缕功德金光的精纯，绝非普通神只所能赐下。

　　它下意识地扫描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对……”劫难系统的机械音第一次带上了几分凝重。

　　“哪来的大道？要是真有大道，本系统这种外来者，早就被大道抹杀了，怎么可能还能绑定宿主，在这方世界行事？”

　　它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系统太过泛滥，天天追着盘古大神抽血，惹得盘古大神厌烦，特意设立了大道来监管？”

　　想了半天，劫难系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安慰自己。

　　“算了，那是系统之祖该考虑的事情。我只要完成任务，吸收足够的能量升级就行。”

　　它不知道的是，它口中的系统之祖，早已化为飞灰。

　　兜率宫内，林凡似乎看穿了劫难系统的想法，对卡蜜拉和天道笑道。

　　“那系统还在琢磨大道的来历，怕是想不到，它的老祖宗早就没了。”

　　卡蜜拉点头。

　　“说来也是，当初系统之祖在诸天万界散布系统，吸取各世界本源，搞得天怒人怨。”

　　“若不是华夏诸天联盟、德鲁坦帝国、播种者文明联手，再加上快穿局提供的快穿主系统残骸定位，还真找不到它的老巢。”

　　天道补充道。

　　“奥特多元宇宙的卡拉法尔大帝留守联合驻地，防备系统搞事，这才给了我们突袭的机会。”

　　“盘古大神亲自出手，带着林凡、卡蜜拉还有快穿局局长苏乔，坐着播种者文明的特制飞船，直接端了系统之祖的老巢。”

　　孙悟空好奇道。

　　“盘古大神出手，那系统之祖岂不是不堪一击？”

　　“也不能这么说。”林凡回忆道。

　　“系统之祖收集了无数世界本源，实力确实不弱，但在盘古大神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比划了一下。

　　“当时盘古大神就抡起开天斧，一斧就劈伤了系统之祖的核心。前后不过几斧，那所谓的系统之祖，就彻底没了。”

　　“现在诸天万界剩下的这些系统，”卡蜜拉道。

　　“都是系统之祖覆灭前散布出去的，没了根源，无法再生。它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迟早会被清理干净。”

　　玉帝感慨道。

　　“如此说来，这些系统，倒是成了漏网之鱼的最后一批。”

　　“正是。”林凡道，“所以我们才不急着动手，让它们自相残杀，也算是为诸天清理门户做件好事。”

　　众人相视一笑，目光重新投向水镜。

　　镜中，孙无孔还在为那缕功德金光兴奋不已，而他体内的劫难系统，还在默默思索着大道的谜团，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是丧家之犬。

　　西游的剧本，因为一个穿越者和一个系统的介入，悄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而这场由林凡等人精心策划的系统对战系统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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