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歇歇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洛里安对新游戏的热情有增无减。

　　她完全不再惦记着去外面玩，也不再试图去找一个新的小伙伴。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两件事：完成教母布置的功课，然后便是缠着教母玩那个“能让教母开心”的游戏。

　　起初，女巫享受着这种全身心的依赖，享受着洛里安只为取悦她而燃烧的纯粹热情。

　　这让她感到一种深切的满足和掌控感。她的洛里安，她的孩子，她的珍宝，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但渐渐地，女巫开始感到一丝力不从心。

　　洛里安拥有人鱼的血脉，又是小世界的主角。无论是欲望，还是精力，还有恢复能力，都远超常人。

　　而女巫的身体终究是人类的底子，即便有魔法维系，也经不起这样毫无间隙的索求。

　　又一个清晨，女巫在梳妆时，看着镜中自己眼下淡淡的阴影，轻轻叹了口气。

　　“教母，我们今天去客厅玩那个游戏，好不好？”

　　洛里安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门外蹦进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亲昵地把脸贴在她脸颊边：“功课我昨天就预习好啦！”

　　那双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女巫。仿佛下一秒，那毫不掩饰的渴望就会像涨潮的海水般漫溢出来，将女巫彻底吞没其中。

　　女巫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她拍了拍洛里安环在她颈间的手，微笑道：“今天不玩游戏，亲爱的。我们去露珠镇。”

　　洛里安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嘟起嘴：“去镇上？去镇上玩吗？镇上有什么好玩的。”

　　她现在觉得，最好玩的事情明明就在家里，在教母身边。

　　“储藏室里月光苔藓快用完了，而且，”

　　女巫转过身，捧起洛里安的脸，诱哄道：“家里的糖渍莓果已经快没有了，我们一起去买，嗯？”

　　听到“糖渍莓果”，洛里安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但是......

　　她蹭进女巫怀里，黏黏呼呼道：“那买完我们就立刻回来，然后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女巫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微笑道：“好，听你的。快去换衣服吧，我们坐马车去。”

　　马车骨碌碌地驶上林间小路。

　　棕马迈着稳健的步伐，车厢微微摇晃。

　　洛里安挨着女巫坐着，起初还安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但没过多久，她的视线就从窗外移到了女巫身上。

　　女巫今天穿着那件常穿的黑色斗篷，里面是柔软的亚麻长袍。阳光透过车窗，在她长长的银色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洛里安看了一会儿，心里那头名为“游戏”的小兽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悄悄挪近一点，手指勾住女巫斗篷的边缘，小声说：“教母……”

　　“嗯？”女巫没有睁眼。

　　“到露珠镇还有好远呢。路上好无聊，我们，我们来玩嘛，反正时间还够。”

　　洛里安的手指不安分地动着，竟然真的试图往女巫的裙摆之间钻。

　　女巫倏地睁开了眼睛，银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罕见的窘迫。

　　她一把按住洛里安不安分的手，力道比平时重了些。

　　“洛里安。”

　　她叫了她的全名，洛里安有些发怯。

　　她不明白为什么教母看起来不太高兴，她们之前不是经常玩吗？而且马车里只有她们俩呀。

　　女巫看着她茫然中带着点委屈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她松开手，转而将洛里安轻轻搂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从而避开了和那双过于直白的眼神对视。

　　“听着，亲爱的，这个游戏很特别。它不应该发生在任何可能被打扰的地方，比如行驶的马车上。”

　　她轻轻抚摸着洛里安的后脑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洛里安敲晕过去。

　　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舍得动手。

　　女巫试图解释道：“它应该是专注的、私密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明白吗？”

　　洛里安靠在女巫肩头，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蹭了又蹭。

　　她只是模糊地感觉到，教母似乎不希望现在玩，这让她有点失落。但是她不会违抗教母的命令。

　　“哦。”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手指依旧不肯离开女巫的裙摆：“那我们到了镇上，买完东西就快点回家，好不好？”

　　女巫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暂时把这缠人的小家伙安抚住了。

　　她吻了吻洛里安的头发：“好，买完需要的东西，我们就回家。”

　　洛里安这才稍微满意，但还是紧紧抱着女巫的腰，小声嘟囔：“早知道就少吃点糖渍莓果了。”

　　女巫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那颗靠在自己肩窝的金色脑袋，有些难以置信。

　　“你刚刚说什么，亲爱的？”

　　“我就是想，早知道就少吃点莓果了，这样就不用大老远跑来买了嘛。我们待在家里多好。”

　　洛里安抬起脸，碧蓝的眼睛坦率地望着女巫。

　　女巫只感觉自己的腰在隐隐作痛。

　　她说着，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卷着女巫斗篷的系带。

　　那灵活的手指每次缠绕，都让女巫联想到它们在其他地方是如何不知疲倦地探索的。

　　女巫感到小腹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

　　她的洛里安，那个会因为一颗糖渍莓果而眼睛发亮的小姑娘，现在眼里只剩下她了，甚至连最爱的零食都可以排在后面。

　　她彻底占据了洛里安世界的中心。

　　这份成就感甜美如毒药。

　　尽管心理上，洛里安这全身心的依恋让她满足得战栗。

　　但另一方面，洛里安这永不餍足的热情，像一团不断添柴的烈火，而女巫人类的身躯已开始感到燃料告罄的虚弱。

　　清晨梳妆时镜中的阴影，此刻腰间隐隐的酸乏，都在提醒她这份“掌控”带来的甜蜜负担有多沉重。

　　“洛里安，”

　　女巫握住洛里安玩着她系带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掌心，“告诉我，除了‘游戏’，你难道不想吃莓果了吗？”

　　她试图勾起洛里安对外界残存的兴趣，哪怕一点点，也能给自己争取些许喘息的空间，而非一回家就立刻被卷入新一轮的“游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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