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宫变疑云？我反手一个消防演练！

　　桐油、硝石！这两个词如同两道闪电，在王莽脑海中炸开，瞬间照亮了王根那看似疯狂实则可能更加疯狂的计划轮廓！修缮府邸？鬼才信！这两样东西，尤其是与硫磺结合，唯一的用途就是——制造更大威力的火药，或者……引火之物！

　　联想到那名“意外”坠墙的队率曾汇报的“窥探长乐宫”动向，王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王根这老贼，莫非是见明争暗斗屡屡受挫，竟丧心病狂到想要铤而走险，在宫中制造火灾甚至……爆炸，趁机作乱，嫁祸于人，或者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目标可能是太后，也可能是皇帝，或者干脆制造混乱，浑水摸鱼！

　　这个念头让王莽脊背发凉。若真如此，其性质之恶劣，后果之严重，将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争斗！

　　“此事还有何人知晓？”王莽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赵丞官。

　　赵丞官被王莽凝重的脸色吓到了，连忙道：“回侯爷，此事是卫尉丞那边经手，程序上看似合规，下官也是偶然核对库房细账时才注意到异常，尚未声张。”

　　“很好。”王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到此为止，你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就当不知道。继续留意少府和卫尉那边任何不寻常的物资调动和人员往来，尤其是与火、油、以及建筑材料相关的事项，有情况立刻密报于我。”

　　“下官明白！”赵丞官知道事关重大，郑重应下，悄然退去。

　　王莽在官署内踱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直接向太后或皇帝举报？不行！没有确凿证据，仅凭一批被合理解释的物资调动，根本动不了王根，反而会打草惊蛇，逼他狗急跳墙。暗中搜查？皇宫这么大，王根既然敢做，必然将东西藏得极其隐秘，短时间内难以找到。

　　必须想一个既能加强防备、排查隐患，又不会引起王根警觉的办法！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中成型——既然不能明着搜救防火，那就搞一场轰轰烈烈的、覆盖全宫的“消防应急大演练”！

　　说干就干！王莽立刻以光禄勋的名义，起草了一份《未央长乐两宫防火应急演练章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近日天干物燥，恐有火烛之虞，为保宫闱万全，特举行消防演练，以训导宫人，熟稔应急之道。”

　　章程写得极其详细专业（借鉴现代消防演练）：

　　宣传教育期：派人到各宫各殿宣讲防火知识，检查消防设施（水缸、沙土、钩镰等）是否齐全有效。

　　实地排查期：以“熟悉消防通道和水源位置”为由，组织郎官和宦官，对宫中所有殿宇、库房、甬道、甚至是废弃院落，进行一轮彻底的、“无意”的巡查，重点关注是否有异常囤积的油类、可疑的粉末（硝石、硫磺碾磨后），以及私自改造的电路（虽然此时没有电，但关注火烛布置是否异常）。

　　实战演练期：选定日期，模拟火情，演练报警、疏散、灭火、救援等一系列流程。

　　这份章程被他亲自送往长乐宫，请太后王政君过目。王政君虽然觉得王莽有些小题大做，但考虑到宫闱安全确实重要，且王莽此举显得尽职尽责，便朱笔批准了。

　　消息传出，宫中上下顿时一片忙碌，也引来了不少抱怨，尤其是那些习惯了懒散日子的宦官宫女。但王莽态度强硬，要求必须严格执行。

　　演练正式开始。在“宣传教育”和“实地排查”阶段，王莽派出的心腹们，借着检查消防设施和熟悉地形的名义，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角落。

　　效果立竿见影！

　　几天下来，虽然并未直接找到囤积的桐油和硝石（王根肯定藏得更深），但却意外地查出了十几处宫墙下的狗洞、几处年久失修、极易攀爬的排水管道，以及多个宫女宦官私自使用大功率火炉（易引发火灾）的隐患。王莽顺势将这些隐患一一排除，进一步巩固了宫禁安全。

　　更重要的是，这种高强度的、覆盖全宫的排查，极大地压缩了潜在阴谋者的活动空间，让他们如同被放在聚光灯下，动弹不得。王莽能感觉到，那股隐藏在暗处的敌意，变得更加焦躁和阴冷。

　　然而，王根毕竟是老谋深算。就在演练进行到“实战演练”阶段的前夜，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负责带队巡查长乐宫附近一处偏僻库房区域的一名郎官，是王莽从魏郡带来的老人，为人谨慎可靠。他在巡查时，发现库房院墙的墙角有新翻动的痕迹，土壤松软。他心生警惕，没有声张，等到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悄悄返回，想要挖掘查探。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第二天清晨，他的尸体在离那库房不远的一口废弃水井里被发现！经仵作初步查验，是“失足落井，溺水身亡”！

　　又一个“意外”！而且死的还是王莽的嫡系！

　　消息传到王莽耳中，他手中的笔直接被捏断！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这分明是杀人灭口！那名郎官一定发现了极其关键的证据！

　　王莽立刻带人赶到现场。那口废井周围已经被封锁，尸体已被打捞上来，面色青紫，确系溺亡。但王莽敏锐地发现，死者指甲缝里，残留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亮晶晶的黑色碎屑，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硫磺混合着什么东西的刺鼻气味！

　　“封锁这片区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口井和旁边的库房！”王莽厉声下令，同时亲自带人进入那间偏僻的库房。

　　库房里堆放着一些陈旧的宫廷杂物，布满灰尘。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王莽注意到，靠近院墙那一面的地面，有几块地砖的缝隙显得格外干净，似乎近期被移动过。

　　他让人撬开那几块地砖——下面赫然是一个被巧妙掩盖的地窖入口！

　　一股混合着桐油、硝石和硫磺的浓烈气味，瞬间从地窖中扑面而来！

　　王莽心中狂震，点亮火折（小心翼翼），顺着阶梯走下地窖。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地窖不大，但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十个密封的陶罐，旁边还有几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粉末（火药）和引信！而在角落，还堆放着不少浸透了桐油的麻布和柴草！

　　这简直就是一个隐藏在皇宫心脏的、小型的军火库和纵火材料堆放点！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王莽立刻命令心腹将地窖重新掩盖，严密封锁消息，并派绝对可靠的人日夜看守。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掀开底牌的时候，必须弄清楚王根的具体计划，以及他在宫中还有多少同党！

　　他强压着立刻去抓人的冲动，回到光禄勋官署，开始进行最后的布局。

　　第二天，原定的“消防实战演练”照常举行。但王莽暗中调整了部署，将最精锐的力量，秘密布置在了长乐宫和未央宫前殿周围，尤其是那些易于纵火和制造混乱的关键位置。

　　演练过程中，王莽坐镇指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相信，自己查到了这个秘密据点，打乱了王根的计划，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被迫提前行动，或者在演练中狗急跳墙，制造真正的“火情”！

　　果然，就在演练进行到模拟“夜间火警”、宫中人员慌乱疏散的环节时，异变陡生！

　　长乐宫西侧一处堆放杂物的偏殿，竟然真的冒起了滚滚浓烟，火苗瞬间窜起！而且，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明显有助燃物！

　　几乎在同一时间，未央宫前殿附近也响起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可能是威力较小的火药罐），虽然没造成严重破坏，但巨响和烟雾足以引起巨大的恐慌！

　　“救火啊！”

　　“走水了！”

　　“有刺客！”

　　原本有序的演练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真正的混乱！宫女宦官尖叫奔逃，宿卫们也有些措手不及！

　　王莽站在指挥高台上，看着下方的混乱和两处几乎同时爆发的真实火情与爆炸，眼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冷厉光芒。

　　王根，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拿起一面代表指令的红色令旗，猛地挥下！

　　“按甲字预案执行！灭火队上前！控场组封锁各通道！亲卫队随我来，保护太后和陛下！”

　　隐藏在混乱中的雷霆反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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