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玉玺被盗？

　　甘泉宫废墟的烟尘尚未散尽，传国玉玺与高祖斩白蛇剑在皇宫内被盗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莽本就紧绷的神经上。内库重地，守卫森严，竟在此时被人趁虚而入！这绝非寻常盗贼所能为，必然是“黄天”组织策划已久的另一记杀招，旨在彻底摧毁他统治的法理象征和武力象征！

　　王莽瞬间明白，甘泉宫的仪式和爆炸，或许只是吸引他注意力和精锐力量的佯攻！对方的真正目标，始终是长安，是皇宫，是那代表天命与力量的至高信物！

　　一股被戏弄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喷出血来。但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知道此刻任何情绪的宣泄都是致命的。

　　“回宫！”王莽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清理身上的尘土与血迹，率领着残余的龙雀队员，如同旋风般冲回长安。

　　长安城内，已是一片混乱。玉玺与宝剑被盗的消息不知被谁刻意散播出去，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加上之前北伐惨败的阴影和“黄天”制造的骚乱，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甚至有溃散的北军士兵开始趁火打劫，与维持秩序的部队发生冲突。

　　王莽无视街头的混乱，纵马直冲未央宫。宫门处，守卫明显加强了数倍，但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安。

　　他直奔秘库所在。现场一片狼藉，守卫秘库的郎官和宦官倒了一地，大多是被迷香或重手法击晕，少数抵抗者则已毙命。库门被某种利器强行破开，里面供奉传国玉玺和高祖斩白蛇剑的锦盒已然空空如也。

　　“查！给朕查！是谁干的？往哪个方向去了？！”王莽怒吼，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间回荡。

　　阿远脸色苍白地赶来禀报：“陛下，根据昏迷者苏醒后的零碎描述和现场痕迹判断，行窃者人数不多，但身手极高，对宫中路径极为熟悉……他们得手后，似乎是往……往长乐宫方向去了！”

　　长乐宫？太后薨逝后，那里已然空置，只有少数老宫人看守。对方去那里做什么？

　　王莽心中疑窦丛生，但此刻不容他细想。“追！封锁长乐宫！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他亲自带队，如同疾风般冲向长乐宫。沿途遇到的任何可疑人员，不由分说，一律拿下。

　　长乐宫内，寂静得可怕。往日太后的威严仿佛还残留在此处，与当下的紧张氛围形成诡异对比。

　　王莽带人逐殿搜索，最终，在太后生前礼佛的一处偏僻佛堂外，发现了踪迹。佛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烛光晃动。

　　王莽示意龙雀队员散开包围，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佛堂的门。

　　佛堂内，檀香袅袅。一个身着素色宫装、背影窈窕的女子，正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佛龛前。而她手中捧着的，正是那失窃的传国玉玺！高祖斩白蛇剑，则斜靠在佛龛旁。

　　听到动静，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王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张脸……那张他曾无比熟悉，带着几分刻薄与精明，属于他早已死去的原配妻子——王氏的脸！

　　“是……是你？！”王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王氏，那个在历史记载中与他共同经历贫贱、在他发迹后却早逝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盗走了玉玺？！

　　“巨君……别来无恙？”王氏，或者说，顶着王氏面容的女子，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或者，我该称呼你……陛下？”

　　“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王莽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喝道。死人不可能复生，这必然是“黄天”组织的又一诡计！易容？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借尸还魂？

　　那女子微微一笑，笑容却毫无温度，反而显得格外诡异：“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孤魂野鬼。”

　　这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王莽心底最深的秘密！他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知晓的禁忌！

　　“妖言惑众！”王莽强作镇定，眼中杀机暴涨，“拿下她！夺回玉玺！”

　　龙雀队员立刻扑上。

　　然而，那女子身形飘忽，如同鬼魅，轻易避开了抓捕。她并不与龙雀缠斗，只是捧着玉玺，退到佛龛旁，用一种怜悯又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王莽。

　　“王莽，你以为你赢了？扳倒了王根，打败了匈奴，剿灭了张放和定陶王，甚至毁掉了甘泉宫的仪式……但你可知，‘黄天’无处不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黄天’的信徒。你的新政，你的战争，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加速这片土地的衰亡，都在为‘黄天’的最终降临……铺平道路。”

　　她的话语如同毒蛇，钻入王莽的耳中：“这玉玺，这宝剑，不过是死物。真正的天命，早已不在汉室，也不在你这篡逆的新朝。它在……未来。”

　　未来？黄巾起义？！王莽瞬间明白了她的暗示！这个“黄天”组织，目光竟然如此长远，他们的目标，或许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复辟汉室，而是在为一百多年后的那场席卷天下的“黄天”盛世，埋下种子，扫清障碍！自己这个穿越者，这个试图改变历史的人，反而成了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成了加速历史走向“既定”轨迹的推手？！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王莽心头。

　　“胡说八道！”他怒吼着，亲自挥刀上前，他要亲手斩碎这个妖女，夺回玉玺！

　　那女子见他冲来，不闪不避，只是将手中的传国玉玺，猛地向地上摔去！

　　“不要！”王莽目眦欲裂，那可是传国玉玺！

　　就在玉玺即将触地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一直静静靠在佛龛旁的高祖斩白蛇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身自动出鞘三寸，一道凛冽的、蕴含着堂皇正大之意的白光骤然爆发，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白光过处，那捧着玉玺的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扭曲，那张酷似王氏的脸庞也在光影中变幻不定，最终化作一团翻滚的黑气！而她手中的传国玉玺，则被那白光稳稳托住，缓缓悬浮于空中。

　　黑气中，传出一个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嘶吼：“赤帝……赤帝之力？！不可能！汉室气运已尽……啊——！”

　　在白光的持续照射下，那团黑气最终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佛堂内，恢复了寂静。只有悬浮的白光包裹着的传国玉玺，以及那自行出鞘、嗡鸣不止的高祖斩白蛇剑，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王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赤帝？高祖斩白蛇的传说？难道这柄剑中，真的蕴含着刘邦留下的、专克这些妖邪之物的力量？

　　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是鬼魂？是精怪？还是“黄天”组织用邪术制造出来的幻影？

　　而“黄天”组织的最终目的，也在此刻清晰起来——他们并非想要简单的改朝换代，他们是在为一场跨越百年、信奉“黄天”的终极革命铺路！自己这个新朝，不过是他们计划中需要被扫除的障碍之一！

　　王莽走上前，伸手接住了那被白光包裹、缓缓落下的传国玉玺。玉玺入手温润，并无异常。他又看向那柄已然归鞘，却依旧散发着淡淡威压的斩白蛇剑。

　　他本以为击败了所有明面上的敌人，却发现真正的对手，是时间，是命运，是一个潜伏在历史长河中、图谋百年的庞大幽灵组织。

　　他紧握着手中的玉玺，目光投向佛堂外漆黑的夜空。

　　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而且，这是一场他输不起的战争。输了，不仅是他个人的灭亡，更是整个华夏历史走向未知深渊的开始。

　　他必须赢。无论对手是谁，无论要付出何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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