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表里危局 稚语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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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瓦岗寨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刘荆棘接管外围防务后,虽未能触及核心,却也开始以“整饬军备、抵御曹军”为名,逐步安插亲信,排查异己。贾诩对此心知肚明,一面利用刘荆棘的兵力布防北方,一面加紧催促梁山回援与寻找神医,同时,内院由邓元觉、武松等人率领的绝对心腹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甄氏依照刘荆棘的指示,每日在谢虎身边软语引导,反复提及刘荆棘的“忠勇”与“护卫”之功。谢虎心智混沌,如同失了魂魄的稚子,对外界的感知支离破碎。他时而因听到为救治“如玥”而做的些许功劳激动落泪,时而因陌生的响动而蜷缩恐惧。甄氏的存在,成了他这片混沌意识中一个相对稳定的锚点。她的温言软语,她手中那枚带着“刘将军”气息的玉佩,都能让他短暂地安静下来。谢虎懵懂的模样,竟让甄氏心头的迟疑愈发浓烈。她摩挲着贴身的玉佩——那是她坚信的刘将军信物,是她冒险的底气,可看着眼前这个依赖她的脆弱男人,她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在帮刘荆棘夺权,还是在亲手将这个混沌的人,推向另一场未知的深渊。
这日,谢虎难得地没有陷入昏睡或是焦躁,甄氏便搀扶着他,在内院允许的范围内缓缓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谢虎茫然地跟着走,目光空洞地掠过院内熟悉的亭台草木——那些他曾亲手规划的景致,如今在他眼中只剩模糊的光影。行至内院靠近后山的一处偏僻角落,这里有一道矮墙,墙外是瓦岗寨势力边缘地带,偶尔会有流民或附近山民的孩子好奇张望。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出现在了矮墙外。他衣衫褴褛,脸上带着尘土,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审视目光,好奇地看着院内这个被精心照料却明显“不正常”的大人。
男孩名叫石杰人。他原本生活在瓦岗势力边缘的一个小村落,虽不富裕,但也算安宁。他天性聪慧,甚至可以说早慧,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美好的想象。然而,不久前曹操先锋部队的扫荡,彻底摧毁了他的家园。他亲眼目睹了士兵的烧杀抢掠,看到了熟悉的乡亲倒在血泊中,自己也在混乱中与家人失散,侥幸逃出,流落至此。战争的残酷,人性的丑恶,如同最浓重的墨,泼洒在他原本阳光的心田上,使得某些东西开始扭曲、变质。这些日子,他混在流民中蹭一口饭吃,时常躲在瓦岗外围的树丛里张望——一来是想找失散的家人,二来是好奇这座能抵御曹军的寨堡究竟藏着什么。久而久之,他便注意到了每日被人搀扶着散步的谢虎,也从守卫的闲聊中,拼凑出‘这是瓦岗首领,如今疯傻了’的真相。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谢虎。一个强大的领袖,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这更加深了石杰人对这个混乱世道的“领悟”——强大与弱小,清醒与混沌,原来如此轻易就能颠覆,所谓的秩序和情感,是何等脆弱。
今天,他趁守卫换岗的间隙,悄悄凑近了矮墙。
谢虎无意识地踱步到墙边,涣散的目光与石杰人清澈却暗藏风暴的视线对上了。石杰人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害怕或躲开,反而露出了一个看似纯真的笑容,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麦饼,从墙缝递了过去:“你饿吗?给你吃。”
甄氏刚要阻止,谢虎却已经懵懂地伸出手,接过了麦饼,却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呆呆地看着。
石杰人笑了,声音带着孩童的清脆,话语却开始透出异样:“他们都说你病了,忘了以前的事,是吗?忘了也好,外面在打仗,人杀人,人抢人,可吓人了。记得那些,多痛苦啊。”
谢虎似乎听懂了“打仗”、“痛苦”这些字眼,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甄氏蹙眉,觉得这男孩的话有些怪异,但看他年纪小,又像是关心,便柔声道:“小孩子别乱说,快些离开这里吧。”
石杰人却不理她,只是看着谢虎,继续用那种带着蛊惑的语调说道:“我以前也觉得世界很美好,有花,有树,有爱我的爹娘。可是你看,战争来了,什么都没了。那些杀人的人,他们以前可能也是好人呢?是这个世界不对,是人心坏了。要是……要是能有个地方,没人打仗、没人抢东西,所有人都按一个法子活着,不骗人、不杀人,就好了?”
这番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诡异。甄氏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强行带谢虎离开,却见谢虎仿佛被什么触动,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石杰人,含糊地重复:“世界……不对……正确……”
石杰人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绝佳的试验品。他用力点头,语气更加热切:“对!世界不对!所以你会难受,会忘记。忘记也好,旧的、坏的东西就该被忘记。我们可以相信新的东西,对的东西!比如……比如……”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模糊却极端的概念灌输给谢虎,“比如,绝对的秩序?或者……一种超越个人情感的爱?对,是那种大爱,没有私心,没有偏袒,所有人都一样……”
他的理论还很粗糙,充满了孩童式的想象与因创伤而生的偏执,但这正是他未来形成“拜月教”教义,试图洗脑南诏百姓的雏形。此刻,他将谢虎当成了第一个实践对象。
谢虎心智不全,如同白纸,石杰人这些简单却偏激的话语,混合着孩童的“真诚”外表,竟一点点渗入他混乱的思维。他不再颤抖,而是歪着头,似乎在努力理解。
“你在胡说什么!”甄氏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并伸手去拉谢虎,“主公,我们回去,别听这小孩胡说八道。”
然而,谢虎却挣脱了一下,依旧看着石杰人。
石杰人知道时间不多,快速说道:“记住,旧的是坏的,忘掉是好的。新的、对的,才值得相信!你会明白的!”说完,他像只灵巧的猴子,迅速消失在墙外的树丛中。
甄氏强拉着谢虎回到房间,心中莫名不安。她将此事告知了负责内院守卫的邓元觉。邓元觉当即派人去墙外搜查,却早已不见男孩踪影。眼下内院需严防刘荆棘亲卫渗透,又要守护主公周全,他虽觉男孩怪异,却也只能先将此事记下,加派岗哨紧盯矮墙一带,暂未抽出精力深查——毕竟相较于一个不明来历的流民孩童,刘荆棘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
与此同时,刘荆棘的亲信正暗中联络外围守军,故意克扣粮草、散播‘曹军即日攻城、瓦岗无援’的流言,试图制造军心浮动——他要的不是慢慢渗透,而是借着混乱,逼贾诩交出更多防务权限,哪怕只是让他的人靠近内院一步,都是胜算。
然而,从那天起,甄氏发现谢虎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有时会对着空气喃喃“坏的……忘掉……”,有时又会困惑地重复“新的……对的……”。刘荆棘让她引导谢虎念出的“荆棘”、“护卫”,似乎与石杰人灌输的“忘掉旧的”、“相信新的”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竟让谢虎在无意识中将‘荆棘’‘护卫’这些甄氏反复念叨的字眼,与‘新的、对的’绑定在一起——他不懂何为权力,只模糊觉得‘刘荆棘’是‘该相信的新东西’,对甄氏的引导愈发顺从,也让刘荆棘的布局悄然提速。
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贾诩密探记录下来,禀报给了贾诩。贾诩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流民之子?言语如此怪异……莫非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他下令加强对谢虎身边所有接触人员的监控,尤其是那个莫名出现的男孩,若有发现,立刻带来。
而此刻,石杰人正躲在瓦岗寨外围的破庙里,回想着谢虎那懵懂接受他话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混合着兴奋与扭曲的笑容。他找到了一个验证他想法的“方法”,一个位高权重却易于涂抹的“画布”。他并不知道谢虎的真实身份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在这个混乱崩坏的世界里,他似乎触摸到了一条通往“真理”的路径——通过“引导”和“重塑”他人。
瓦岗寨的局势愈发复杂。内有刘荆棘虎视眈眈,甄氏心怀鬼胎,外有曹操大军压境,如今又多了一个悄然播撒扭曲思想种子的年幼石杰人。谢虎的清醒与否,不仅关系到权力归属,更可能影响到他未来心智的走向。贾诩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他望着北方天际隐约可见的曹军尘烟,指尖捻着胡须的力道愈发沉重——梁山援军尚在路上,神医杳无音讯,刘荆棘虎视眈眈,又冒出来一个不明来历的孩童。瓦岗的棋局,早已不是‘守’与‘攻’那么简单,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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