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密计焚心 玉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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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的帘幕落下,隔绝了外间的肃杀之气,却隔不断那无形中弥漫开来的沉重。谢虎独立图前,身影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孤寂。他深知此计之险,亦知此令之重,但争霸天下,岂能处处顾及私情?然而,他这番思量与决断,却未能全然瞒过后帐之人。
方才邓元觉洪亮的嗓音与谢虎低沉的应对,虽未听全,但那“翼德”、“密令”、“尖刀”等只言片语,以及邓元觉离去时那决然中带着悲壮的神情,早已透过帐幔,落入了恰在相连水榭长廊中散步的三位未婚妻眼中、耳中。
林晓玉最先受不住这气氛,她本就心细如发,此刻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紧,忍不住以绢帕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她倚着朱红栏杆,望着邓元觉远去的方向,眸中水光潋滟,满是忧惧:“虎哥哥他……他又要将翼德将军置于何地?那曹营是吃人的魔窟,吉平太医刚被……翼德将军那般刚直的性子,如何周旋?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她想起张飞平日虽粗豪,却待她们几人极为敬重,常带些外面有趣的玩意儿回来逗她们开心,心中更是酸楚难言。
沈斓曦在旁轻轻扶住林晓玉微颤的肩膀,她神色沉静,一如往昔,但那双总是平和如秋水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深深的忧虑。她比林晓玉更通晓世事,看得也更远些,轻声道:“晓玉妹妹,保重身子。夫君……他身系梁山存亡,布局落子,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这般将身边兄弟一次次当作利刃掷出,以情义为锁链,以性命为赌注……纵然赢了天下,夜深人静时,心中又当如何自处?”她想起谢虎从石磊刺杀事件以后,想起平日对她们的呵护与尊重,与此刻帐中那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统帅,仿佛判若两人,一种复杂的寒意悄然浸上心头。
而站在稍远处的萧如玥,此刻却是面沉如水。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衫,身形挺拔如竹,不施粉黛的脸上,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眸子,此刻却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她没有像林晓玉那样外露的悲伤,也没有如沈斓曦那般克制的叹息,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然后将目光投向那紧闭的帐门,仿佛要穿透那层阻隔,看清里面那人的心肠。
她想起当初和谢虎一起,畅谈天下大势,言及欲救万民于水火,建不世之功业。那时他的眼中,有野心,有豪情,也有她所欣赏的慧黠与变通。她以为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愿意倾尽所学,助他成就大业。
可如今呢?
颜良之败,是利用了华雄与臧霸的矛盾与好胜心,虽胜,却也险象环生。如今,又将张飞这赤胆忠心之人,推向曹操那等奸雄的刀尖之上。是,或许此计若能成功,收益巨大。但这每一步,都是在用兄弟的鲜血和性命做铺垫,都是在将人性与情义放在利益的祭坛上炙烤。
“呵呵……”萧如玥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心中一片冰凉,“好一个‘坐山观虎斗’,好一柄‘致命的尖刀’!谢虎啊谢虎,在你心中,是否这世间万物,连同我们这些身边的人,都只是你棋枰上的子,可以随时为了你的大局而舍弃?”
一股强烈的失望与疏离感攫住了她。她追求的,是辅佐明主,开创清平世界,而非成为一个冰冷算计的谋主手中的工具,更不愿看着自己所倾心之人,一步步变成一个只问结果、不择手段的枭雄。
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在她心中疯狂滋生。她默默地转过身,不再看那中军大帐,也不再理会身旁姐妹的低语,独自一人,沿着清冷的长廊,向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袂,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决绝而孤寂。
或许,是该离开了。在彻底迷失在他编织的这张权力与谋略的大网之前,在亲眼看到更多像张飞这样的兄弟被“物尽其用”之前,离开这片即将被血与火彻底染红的水泊梁山。
帐内的谢虎,或许能运筹帷幄,算计千里之外的敌手,却未必能察觉到,后帐之中,那因他一番“妙计”而悄然生出的裂痕,以及一颗正在冷却、渐行渐远的心。而这内帷的波澜,或许将在未来,引发比战场失利更为深刻的危机。
谢虎送走邓元觉,心中那块因布局而暂时压下的石头,却并未落地,反而被后帐传来的、细微却清晰的啜泣与叹息,重新悬了起来,压得他胸口发闷。他并非铁石心肠,三位佳人的忧惧与失望,他岂会不知?只是这乱世棋局,落子无悔,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他不敢,也不能有半分妇人之仁。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乱,正欲重新将心神沉入那错综复杂的北方战局图,帐帘却再次被掀开。
这次进来的,是军师贾诩。
贾诩依旧是那副文士打扮,面容清癯,眼神却如深潭般,仿佛能洞悉人心。他手中捧着一卷竹简,步履沉稳,走到谢虎案前,躬身行礼:“主公。”
“文和先生,快坐。”谢虎起身相迎,指着舆图,“我正愁官渡之事,袁绍新败,曹操势大,我等当如何自处?”
贾诩却不看舆图,他将手中的竹简轻轻放在案上,竹简上用小篆写着“衣带诏”三字。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谢虎:“主公,许都之事,想已传入主公耳中。”
谢虎心中一凛,点了点头:“曹操血洗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气焰滔天,已成心腹大患。”
“然也。”贾诩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曹操既已清除了内患,又遭陈琳檄文辱骂,必会倾其全力,北向袁绍。而袁绍新败于我梁山,折了颜良,其心必乱,其谋必急,急于求战以挽回颜面。此乃其致命弱点。”
贾诩顿了顿,拿起案上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曹操用兵,素来诡谲多端,但亦有迹可循。其最喜者,莫过于‘驱虎吞狼’之计。如今袁绍势大,曹操必不敢轻易正面硬撼,其会做的,必然是不断削弱袁绍的羽翼,剪除其党羽,待其势孤力穷之时,再行雷霆一击。”
谢虎凝神倾听,他知道贾诩接下来的话,才是此行的关键。
“主公可知,袁绍麾下,除了颜良、文丑还有一员大将,名为鞠义,乃河北一猛将,麾下先登死士,精锐无比。当年界桥之战,便是鞠义率此部,大破公孙瓒白马义从,威震天下。”贾诩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仿佛点在了那个名叫鞠义的人的命门上,“此人,是袁绍的胆,也是袁绍的剑。但此人恃才傲物,与袁绍帐下谋士逢纪、审配、郭图等人素来不睦,屡受排挤,心中早有怨言。”
谢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瞬间明白了贾诩的意思。
“曹操若要破袁,必先除鞠义。”贾诩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寒意,“而要除鞠义,最好的办法,便是借袁绍之手。主公可即刻修书一封,命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河北,密呈鞠义。信中不必多言,只需将曹操‘衣带诏’血洗许都,诛杀董承等汉室忠臣的‘功绩’,大书特书,再附上曹操对袁绍的檄文,以及……主公您大破颜良的捷报。最后,再‘不经意’地提及,逢纪、审配等人曾在袁绍面前,诋毁鞠义‘恃勇轻敌,难当大任’。”
“主公可猜到,鞠义见此信,会作何感想?”贾诩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虎,“他会觉得,汉室忠良尽死,天下英雄凋零,而袁绍却偏信奸佞,排挤忠勇,如此主公,岂能成大事?他会觉得,曹操虽是国贼,却也是识英雄、重英雄的枭雄,自己若投了曹操,必能得重用,一展平生所学。而更重要的是,他会觉得,这是他向袁绍、向逢纪审配那些人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好一个借刀杀人,驱虎吞狼!”谢虎一拍案几,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文和先生此计,若能成功,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袁绍自断臂膀!”
“主公英明。”贾诩微微躬身,“此事若成,袁绍内部必将生乱。届时,曹操挥师北上,袁绍军心不稳,主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相机而动。只是……”贾诩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此计虽妙,却也是一柄双刃剑。它能让袁绍自断臂膀,也能让曹操更加势大。主公需早做打算,方能在未来的乱世中,为自己,也为这梁山泊,谋得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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