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狼毒药剂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最近的心情，就像他地窖办公室的墙壁一样，阴冷、潮湿、且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怨气。原因无他——那个在学生时代带头霸凌他、嘲笑他、几乎毁了他整个青春期的混蛋，小天狼星·布莱克，不仅越狱成功，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达了一圈，现在居然还被证明了无辜！虽然康奈利·福吉那个蠢货肯定会想方设法拖延释放程序，但这改变不了那个该死的老鼠彼得·佩迪鲁还活着、并且已经招认了一切的事实！

　　这意味着，用不了多久，那个傲慢自大、令人作呕的布莱克，就能大摇大摆地、以一个清白自由的身份，在他面前晃悠了！甚至可能因为哈利·波特的缘故，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霍格沃茨附近！

　　每想到这一点，斯内普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搅，握着羽毛笔批改论文的手都会不自觉地用力，在羊皮纸上划出深深的墨痕。

　　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魔法部，给福吉施一打混淆视听，逼他立刻再次把布莱克扔进阿兹卡班去！不，这太便宜他了……

　　他需要发泄。而眼下，正好有一个绝佳的、合法的、且对方无法拒绝的出气筒。

　　又到了月圆之夜前夕。按照邓布利多的要求（或者说，命令），他必须为“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莱姆斯·卢平熬制狼毒药剂，以帮助他安全度过满月变形。

　　斯内普站在他那口冒着诡异气泡的大坩埚前，黑袍翻滚，脸色比平时更加蜡黄阴沉。他动作精准、一丝不苟地处理着各种珍稀（且昂贵）的药材，魔杖的每一次搅动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爱尔兰凤凰的羽毛……磨成最细的粉，增加咽喉的灼烧感和吞咽困难。”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快意。

　　“流液草……多加三滴，确保药液粘稠到能糊住喉咙。”

　　“香金葵？哼，换成等量的苦艾膏，再加一勺莫特拉鼠的胆汁……保证苦到灵魂出窍。”

　　“最后……来点蛇皮屑，不是必须的，但能让口感变得像在吃巨怪的脚皮。”

　　他完全背离了魔药配方中关于“适口性调整”的所有建议，将毕生所学的、关于如何让药水变得难以下咽的知识，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熬制的狼毒药剂，在保证抑制狼人变形效果绝对达标的前提下，在“味道”和“口感”上，向着地狱深渊一路狂奔。

　　看着坩埚里最终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冒着不祥绿泡、散发着类似臭袜子和腐烂卷心菜混合气味的粘稠液体，斯内普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堪称“愉悦”的、扭曲的笑容。

　　他将药剂小心地装进一个特意挑选的、内壁布满细微凸起（为了增加摩擦和恶心感）的粗糙石瓶里，用软木塞紧紧塞住。

　　“好了，莱姆斯·卢平……” 斯内普用他那丝绸般滑腻、却冰冷刺骨的声音对着石瓶低语，仿佛卢平能听见一样，“享用你的‘解药’吧。没办法，谁让你的‘好朋友’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呢？”

　　“朋友”这个词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憎恶。

　　他想象着卢平不得不捏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点一点吞下这堪比毒药的“良药”时的痛苦表情，心中的郁结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丝。

　　虽然这点微不足道的报复，比起布莱克即将获得的自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至少……能让他今晚睡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他将石瓶放在办公室门口，准备等家养小精灵来取。

　　然后，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重新投入到批改那些“巨怪脑子”写出来的论文的“痛苦”工作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赫敏·格兰杰“啪”地一声合上了一本厚如砖头的《高级魔文词典》，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期待，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坐在旁边，正抱着一本《时间转换器的基本原理与谬误》打瞌睡的塞拉斯·基里尔，用压低的、但充满雀跃的声音宣布：

　　“塞拉斯！我刚刚收到通知了！就在这周六！霍格莫德周！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了！”

　　塞拉斯被赫敏突然拔高的音调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哦……霍格莫德啊……有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没去过……蜂蜜公爵的糖都快吃腻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到一股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自己脸上！

　　塞拉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他抬眼看去，只见赫敏正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棕色的杏眼正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你再说一遍试试？”、“你敢扫我的兴？”以及“我期待了这么久你居然敢泼冷水？！”的无声控诉和威胁！脸颊也因为气恼和激动而微微泛红。

　　塞拉斯·基里尔，这位面对伏地魔和摄魂怪都面不改色的挂逼，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强大的求生欲瞬间占领了高地！他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慵懒和不耐烦如同被一键删除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清澈且愚蠢”的、充满阳光和喜悦的表情！

　　“好耶！” 他用力地、用充满活力的语调欢呼道，甚至还握拳在空中挥了一下以示庆祝，“是霍格莫德周！太棒了！我早就想去三把扫帚喝一杯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赫敏的脸色，看到赫敏眼中的杀气渐渐消退，转为一丝怀疑和满意，立刻趁热打铁，用更加“真诚”的语气说道：

　　“这次我一定要去蜂蜜公爵多买点蟑螂堆！还有佐科玩笑店，听说出了新的咬人羽毛笔！哦对了，我们还可以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坐坐，听说那儿的甜点特别好吃！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真的对霍格莫德之行期待已久，和刚才那个“无聊”、“吃腻了”的家伙判若两人。

　　赫敏看着塞拉斯这突如其来的、过分的热情，眨了眨眼睛，心里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笑。她知道塞拉斯是装的，但至少，他愿意“装”来哄她开心，这让她感觉很受用。

　　“哼，这还差不多。” 赫敏扬了扬下巴，重新坐回座位，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那我们说好了，周六早上九点，在门厅集合！不许迟到！”

　　“遵命，格兰杰小姐。” 塞拉斯立刻做了一个夸张的抚胸礼，表情“严肃”地保证道，“保证准时，绝不拖延！”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帕笛芙夫人茶馆一如既往地散发着甜腻的粉红色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糖果和花茶的味道，所有装饰都以蕾丝、蝴蝶结和心形为主，墙壁上挂满了丘比特的画像。茶馆里坐满了成双成对的、或窃窃私语、或含情脉脉凝视着对方的小巫师们。这里的氛围，是霍格沃茨公认的、最着名的“情侣约会圣地”。

　　此刻，塞拉斯·基里尔和赫敏·格兰杰，就坐在茶馆角落一个铺着粉色格子桌布的小圆桌旁。桌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加了很多糖和奶的伯爵茶，以及一小盘精致的、做成心形的覆盆子果酱饼干。

　　塞拉斯·基里尔，穿着他惯常的、没什么特色的校袍，坐在这粉红色的海洋里，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正小口咬着饼干、显得心情颇佳的赫敏，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充满“忍耐”的语气，压低声音问道：

　　“……你觉得，我们来这个地方，合适吗？”

　　赫敏·格兰杰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饼干，理所当然地眨了眨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用轻松的语调回答：“合适啊！帕笛芙夫人茶馆的点心是霍格莫德公认最好吃的！尤其是我们两个来，可以点不同的口味，都尝尝！”

　　塞拉斯：“……” 他用一种“你在逗我”的眼神看着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赫敏……你不觉得……这里的……‘氛围’，比较……嗯……暧昧吗？你确定我们两个坐在这里，不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飞快地示意了一下周围那些卿卿我我、你喂我一口茶、我擦擦你嘴边的饼干屑、甚至手拉手对视傻笑的情侣们。

　　赫敏顺着塞拉斯的视线扫了一圈周围，脸上飞起两朵不易察觉的红晕，但她立刻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略显夸张的轻松语气说道：“啊？氛围？哦……是有点……那个啦。但没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来吃点心喝下午茶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光明正大！再说了，这里又不是不欢迎朋友一起来！”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的只是来品尝美食的。

　　（塞拉斯内心oS：……我浑身不自在……感觉就像闯进了一堆交配期的蒲绒绒堆里。赫敏·格兰杰，你装，你继续装！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选这个地方的！就是想看我出糗！）

　　仿佛是嫌还不够尴尬，就在塞拉斯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旁边桌子一对看起来像是高年级学生的情侣，大概是被茶馆里“爱”的气氛感染，情到浓时，竟然旁若无人地、缓缓地、凑到了一起，眼看就要……亲上了！

　　塞拉斯的余光扫到这个场景，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他感觉周围的粉红色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发烫！他再也坐不住了！

　　“额……”塞拉斯猛地放下茶杯，杯底和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站起身，用一种尽量平稳、但语速明显加快的语气，对赫敏说道：“我……我觉得这里的茶太甜了，点心也……太腻。我突然想起，我正好缺几支新羽毛笔和墨水。那个……听说文人居新进了一批不错的货。嗯，对，文人居。我们去看看文具吧。马上就走。”

　　说完，他根本不给赫敏任何反驳或挽留的机会，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朝着茶馆的出口快步走去，速度快得像在躲避打人柳的抽打。

　　赫敏看着塞拉斯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两秒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捂住嘴，肩膀因为忍笑而微微颤抖。看着塞拉斯那副在帕笛芙夫人茶馆坐立不安、如芒在背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喂！塞拉斯！等等我！” 赫敏笑着抓起自己的书包，丢下几个银西可在桌上，快步追了上去。她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心想：（赫敏内心oS：哼，让你平时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这下知道不自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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