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默默然

　　塞拉斯·基里尔悬浮在湍急的暗流中，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抵挡着周围水压和偶尔袭来的触手。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下方那如同无底深渊般的漩涡中心。经过刚才一番缠斗和观察，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惊人的发现浮现出来！

　　“埃迪！”塞拉斯的声音透过水流传到埃迪耳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兴奋，“我搞明白了！这个‘大章鱼’……它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趴在海床上或者飘在水里！”

　　埃迪正操控着光轮2000，用一个惊险的“倒挂金钟”躲开一条触手的缠绕，闻言一个急停，悬浮在塞拉斯旁边，气喘吁吁地问：“啊？那它是啥姿势？总不会是站着吧？”

　　“是倒着插的！”塞拉斯语出惊人，他用手指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你看这漩涡的旋转方向和水流！所有的能量和物质都在被吸向最中心！我怀疑，这个炼金怪物的主体，是头朝下、脚（或者说触手根部）朝上，倒着‘栽’在海床或者某个异空间裂缝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攻击我们的触手，只是它从‘上面’（对倒立的它来说是下面）伸出来的‘根须’或者‘捕食器’！而漩涡最底下、吸力最强的那个点，很可能就是它真正的‘嘴’或者能量吸收口！”

　　埃迪听得目瞪口呆，他低头看了看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中心，又抬头看了看那些从四面八方黑暗中伸出来的、巨大而狰狞的触手，结结巴巴地说：

　　“倒……倒插葱？！把嘴埋在海底？用屁股（触手）打架？这是什么设计思路？！哪个变态炼金术师想出来的？！”

　　“管他什么思路！”塞拉斯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既然找到了‘嘴’，那就好办了！对付这种靠吞噬能量生存的怪物，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破坏它的核心！我们得继续往下！钻进它的‘嘴’里！”

　　“钻……钻进去？！”埃迪的声音都变调了，他指着下方那散发着恐怖吸力的黑暗深渊，

　　“塞拉斯！你疯了吗？！那下面水压得多大？！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怎么办？！而且，你确定那是‘嘴’不是‘菊花’吗？万一钻错了地方多尴尬！”

　　塞拉斯被埃迪的“菊花论”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少废话！它的能量反应源就在最下面！错不了！在外面跟这些打不完的触手耗下去，我们迟早力竭被它拖走！不如赌一把，从内部攻破！你怕了？”

　　“谁……谁怕了！”埃迪梗着脖子，但声音明显有点虚，“我埃迪·卡米尔切什么场面没见过！钻就钻！不过说好了！万一里面真是消化液，你得负责用传送门把我捞出来！”

　　“成交！”塞拉斯干脆利落地答应，“跟紧我！用泡头咒护好自己，扫帚收起来，我用悬浮斗篷带你！我们冲下去！”

　　说完，塞拉斯不再犹豫，周身金光大盛，如同一个金色的钻头，猛地朝着漩涡最中心、那最黑暗、吸力最恐怖的点扎了下去！同时，他伸手抓住了埃迪的扫帚柄。

　　埃迪哀嚎一声，赶紧收起光轮2000，死死抓住塞拉斯的胳膊，泡头咒的气泡因为急速下潜而剧烈变形！

　　两人如同两颗逆向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未知的、可能是炼金怪物“巨口”的深渊！一场更加凶险的“体内破坏”行动，即将开始！

　　预想中被粘稠消化液或扭曲内脏包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当塞拉斯和埃迪冲破那层强大的能量屏障（也就是“嘴”），进入炼金章鱼内部后，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广阔、光线昏暗但异常“干净”的空间。

　　脚下是光滑如镜、不知由何种金属或晶体构成的地板，延伸至视野尽头。四周的“墙壁”呈现出一种生物组织与机械结构融合的奇异质感，微微搏动着柔和的幽蓝色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力气息，却没有丝毫腥臭或腐败的味道。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能量流动的嗡鸣。

　　“呃……”埃迪·卡米尔切松开紧紧抓着塞拉斯胳膊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泡头咒因为环境稳定而自动解除了。他踩了踩脚下光滑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这……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意外的非常干净？甚至有点……高科技？”

　　塞拉斯·基里尔也收起了防御姿态，悬浮斗篷轻轻飘动。他环视着这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干净？倒不如说，那个制造者，根本就是把一座宫殿或者一个大型魔法实验室，塞到了这只章鱼的身体里。外面那些触手和漩涡，可能只是这个‘移动堡垒’的防御机制和能量收集装置。”

　　埃迪走到一面微微搏动的“墙壁”前，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而坚韧：

　　“啧啧，这手艺，这空间拓展咒……这家伙是个炼金术的天才啊！不过塞拉斯，我有个问题。”

　　他转过身，看向塞拉斯，脸上带着疑惑：

　　“既然我们知道这玩意儿是个炼金造物，那从外面暴力破坏也是可以的吧？就像拆房子一样，只要火力够猛，把它彻底轰成渣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冒险钻到它身体里面来找什么魔法核心？万一这里面有陷阱呢？”

　　塞拉斯看着埃迪，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从外面摧毁？埃迪，你太高估我们，也太低估这玩意儿的防御力了。”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也就是他们进来的方向）：“你刚才也体验过了，外面的能量屏障有多强。这还只是‘门’而已。它的外壳，那些触手和主体结构，能硬抗我的巴尔扎哈闪电和你的……嗯……阿瓦达索命。”

　　塞拉斯顿了顿：“就是拿出我的地图炮，也未必能彻底摧毁它。这东西的体积和魔力储量太庞大了，而且显然有极强的自我修复和能量吸收能力。从外部攻击，很可能只是在给它‘挠痒痒’，甚至是在给它补充能量。”

　　他目光扫过这个巨大空间的深处，那里隐约传来更强烈的能量波动：

　　“所以，最有效、也是唯一可能彻底解决它的办法，就是找到并破坏它的核心。就像对付一座堡垒，从外部强攻代价太大且效果未知，不如派尖兵潜入内部，直接炸掉它的动力炉。”

　　埃迪听完塞拉斯的分析，摸了摸下巴，不得不承认塞拉斯说得有道理。他叹了口气：“行吧，你说得对。那咱们就客串一回特工，找到那个该死的‘动力炉’，然后把它炸上天！”

　　塞拉斯和埃迪在这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探索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们避开了几处疑似陷阱的能量节点，最终抵达了一个相对较小的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由无数复杂符文构成的巨大灰色能量球，其体积几乎占据了半个大厅！能量球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模糊的人形轮廓，仿佛在沉睡。

　　而在能量球的正下方，地面上静静地放置着一个造型古朴、边缘刻满如尼文的……冥想盆！

　　“我的老天……”埃迪·卡米尔切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咱们找了三个小时，就找到一个冥想盆……和这个……这个快赶上半个魁地奇球场那么大的能量球？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塞拉斯·基里尔的表情却异常凝重，他缓缓走近那个巨大的灰色能量球，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磅礴而古老的魔力波动。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能量球的外壁，一股温暖而神圣的气息传来，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这能量……是古代魔法……”塞拉斯的声音低沉，“非常古老，而且……很纯粹的白魔法能量。但这形态……”

　　他看着能量球内部那个模糊的人影，以及能量流动的方式，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这形态……长得太像默默然了。”

　　“不是长得像！”埃迪的声音带着愤怒和颤抖，他指着能量球内部的人影，“这玩意儿就是默默然！或者说，是一个被强行剥离出来、并用某种极其邪恶的炼金术和古代白魔法强行‘驯化’、‘固定’在这里的活体默默然！除了活体默默然，还有什么东西能储存如此庞大、如此狂暴的魔法能量？！建造这个地方的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他用一个默然者当电池！给这个炼金怪物供能！”

　　塞拉斯沉默地点了点头，埃迪的判断和他一致。他看着能量球内部那个可能已经存在了数十年甚至更久、意识早已被磨灭的默然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用他人的痛苦和生命作为能源，这是最令人不齿的黑魔法行径！

　　“救他？”塞拉斯指了指能量球内部的人影，声音干涩。

　　埃迪痛苦地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无力感：

　　“拿什么救？我们俩？把这些古代白魔法能量吸走？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承受得住，就算能，失去了能量支撑，这个默然者可能瞬间就会彻底消散！而且……这个畜生！他居然用白魔法来做这种邪恶的事情！他根本不配使用这种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不过……我或许知道哪里能找到线索。我们塞尔温家族，和古代魔法打交道了几百年，家族藏书里或许有关于如何安全分离、净化这种被禁锢的古代魔法能量，或者……至少是记录类似案例的文献。”

　　塞拉斯点了点头，埃迪的提议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他走到那个冥想盆旁边，蹲下身仔细查看：“在离开之前，我们先看看这个冥想盆里留下了什么记忆。制造者既然把它放在核心旁边，里面很可能有重要的信息。”

　　“好！”埃迪也凑了过来，“看完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然后直接去塞尔温庄园！顺便……把这次的发现上报给魔法部神秘事务司！这事太大了，已经不是我们两个学生能处理的了！”

　　两人达成共识，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可能隐藏着真相的冥想盆。炼金章鱼的秘密、被囚禁的默然者、邪恶的古代白魔法应用……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悲剧？而塞尔温家族的古老藏书，又能提供多少帮助？一场涉及古老魔法和伦理困境的更大谜团，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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