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雷霆掌家

　　锦瑟院的喧嚣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镇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

　　林氏被幽禁，楚月被吓晕软禁，曾经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势力，在楚曦携公主威仪与东厂煞气的双重碾压下，顷刻间土崩瓦解。

　　府中上下，无论主子奴才，无不噤若寒蝉。

　　昔日里那些对楚曦阳奉阴违、甚至落井下石的管事、嬷嬷们，此刻都缩在自己的地盘里，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那位新任掌家人的雷霆之怒。

　　楚曦并未让他们“失望”。

　　接管中馈的第一件事，并非查账，也非立威，而是——闭府清点。

　　“传本宫令，即日起，镇国公府闭门谢客，非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各房各院，所有人等，无令不得随意走动！”

　　命令由东厂番子直接传达，冰冷强硬，不容置疑。

　　厚重的府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视线，也将府内所有人的心，一同锁在了这方即将迎来血雨腥风的天地里。

　　紧接着，楚曦带着碧桃以及一队精于算学和核查的东厂吏员，直接进驻了府库和账房。

　　堆积如山的账册被搬了出来，尘封的库房被一一打开。

　　楚曦坐镇中央，并不亲自翻阅，只是偶尔拿起一本，指尖随意划过几行，便能精准地指出其中的猫腻。

　　“庆丰三年，采买蜀锦百匹，账面支出白银一千五百两，市价至多八百两。经手人，外院管事刘能。拿下，查其家产，亏空部分，十倍追缴，不足者，其家眷充入官奴。”

　　“永昌元年，城南铺面租金，账面收入三百两，实际租金五百两。差额落入何人私囊？相关人等，一律羁押，严审！”

　　“母亲陪嫁中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为何会出现在林氏私库的清单上？看守库房的，杖责三十，发配边疆为奴！”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条指令都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剜掉附着在镇国公府这棵大树上的腐肉毒瘤。

　　证据确凿，无人敢辩驳。

　　东厂吏员效率极高，拿人、抄家、审讯……一条龙进行。

　　府中不时传来哭嚎、求饶和被拖行远去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恐惧。

　　那些曾经依附林氏，克扣楚曦用度，甚至参与过陷害她的下人，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楚曦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她并非嗜杀之人，但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前世今生，她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唯有以雷霆手段，彻底清洗，才能震慑宵小，真正掌控局面。

　　三日时间，府库账目清理完毕，硕鼠蛀虫被揪出大半。

　　追缴回的银钱、田产、铺面，数额之巨，令人咋舌。

　　第四日，楚曦于前院正厅，召集所有剩余管事及有头脸的下人。

　　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众人垂手而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主位上那位翻看着名册的绛紫色身影。

　　楚曦合上名册，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众人。

　　经过三日的清洗，留下的人要么是些无关紧要的边缘角色，要么就是些还算老实本分、或是早早暗中投向碧桃示好的人。

　　“账目已清，规矩当立。”她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自今日起，府中一切事宜，皆按本宫新定的章程办事。”

　　她示意碧桃将早已准备好的新规分发下去。

　　条款细致，赏罚分明，杜绝了以往管理中许多模糊和可操作的空间。

　　“以往种种，本宫可以不计较。”楚曦语气微顿，目光陡然锐利如刀，“但从此刻起，若再有阳奉阴违、吃里扒外、怠慢差事者——”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笼罩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奴婢（才）不敢！定当恪尽职守，忠心侍奉殿下！”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惶恐与臣服。

　　楚曦微微颔首：“都起来吧。用心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你们。碧桃。”

　　“奴婢在。”碧桃上前一步。

　　“即日起，擢升碧桃为公主府内总管事，统辖府中一切内务。见碧桃如见本宫。”

　　“谢殿下信任！奴婢定不负所托！”碧桃激动地跪下领命，眼圈微红。

　　她知道，这不仅是权力，更是小姐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下方众人心中更是凛然。

　　碧桃是楚曦的绝对心腹，由她掌管内务，意味着这位公主殿下要将镇国公府，彻底打造成她的私属领地，铁板一块。

　　处理完内务，楚曦起身，走向府中祠堂。

　　祠堂内，香烟袅袅。

　　林氏被关在偏院，楚曦并未进去，只是站在祠堂正殿，望着那些冰冷的牌位。

　　属于她生母的牌位，曾被林氏刻意挪到角落，蒙尘多年。

　　她亲自上前，用绢帕细细擦拭干净，将其请回了正中最尊贵的位置。

　　“母亲，”她看着牌位，心中默念，“您放心，属于我们的一切，女儿都已拿回。那些亏欠我们的，女儿也会让她们……百倍偿还。”

　　她在祠堂静立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开。

　　当她再次走出祠堂时，整个镇国公府已然焕然一新。

　　仆役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见到她无不恭敬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这座府邸，终于真正成为了她的堡垒和后盾。

　　回到听雪苑——如今已被扩建修缮，更名为“凤曦阁”，楚曦屏退了左右，独自站在阁楼窗前，望着暮色中的京城。

　　府内已清，但府外的风雨，从未停歇。

　　楚月虽然被软禁，但她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宫中的李贵妃，四皇子虽倒，但其残余势力是否甘心？

　　还有那些隐藏在更深处，觊觎她凤凰真血，或者与前朝、与天机阁有牵连的势力……

　　她知道，闭府只是暂时的。

　　当她再次打开府门时，面对的将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更加酷烈的斗争。

　　但此刻，她心中一片平静，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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