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囚禁与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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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废弃的猎户木屋,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囚笼。木屋外围被一队精锐的亲兵日夜不停地把守着,明岗暗哨,交错巡视,将这片区域围得铁桶一般,连一只飞鸟的进出都备受瞩目。屋内,苏清月所有的随身物品,包括那柄陆停云给她的短剑,都被收走,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用具和一盏昏暗的油灯。
她被软禁了。
以最彻底的方式,断绝了她任何可能实施那疯狂计划的机会。
木屋内,苏清月抱膝坐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连那件御寒的斗篷都被收走了。山谷的寒气无孔不入,从墙壁的裂缝、地面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进来,缠绕着她,让她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指尖冰凉得几乎没有知觉。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冷。
从被带回这间屋子,强行囚禁于此开始,她便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墙壁上斑驳的、如同鬼影般的污渍,仿佛外界的一切,看守的脚步声,呼啸的风声,乃至时间的流逝,都与她无关。
她在用最沉默、也是最决绝的方式,进行着反抗。
绝食。
送来的饭菜和水,原封不动地摆在门口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从温热到冰冷,再到彻底失去温度,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看也不看,仿佛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
第一天,守卫的士兵尚且不以为意,只当她是赌气。
第二天,送饭的士兵看着丝毫未动的、已经馊掉的食物,脸上露出了担忧,试图劝解几句,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和那道背对着他的、僵硬如石的背影。
第三天,消息终于再也瞒不住,层层上报,最终送到了陆停云的案头。
彼时,陆停云正在中军帐内,与周骁等几位核心将领商议应对北朝可能进犯的策略。连日的操劳、肩伤的不时作痛,以及心底那根始终紧绷的、关于她的弦,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比苏清月好不了多少,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眉宇间积压着化不开的疲惫与阴郁。
当亲卫队长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汇报完木屋那边的情况时,陆停云正在地图上移动的手指猛地顿住,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周骁等人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凝滞,都停下了讨论,看向主位。
陆停云缓缓直起身,没有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周骁等人先退下。
将领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无声地行礼后依次退出帐外。
偌大的军帐内,只剩下陆停云一人,以及那死寂中仿佛能听到的、他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绝食……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
一股混杂着愤怒、心痛、以及更深层次恐慌的邪火,猛地窜上他的心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他太了解她的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么放她走,去执行她那该死的计划,要么,就让她死在这里!
他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案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案上的笔架、兵符都跳了一跳。肩头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他却浑然未觉。
不行!
他绝不允许!
无论是以哪种方式!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暴戾情绪,却收效甚微。最终,他猛地转身,走到帐角的小火炉旁。炉子上温着一个陶罐,里面是厨房按照他的吩咐,一直备着的、用仅存的一些滋补药材和细粮熬成的清粥。
他亲自拿起一块厚布,垫着,将那只滚烫的陶罐端起,甚至没有叫亲卫,径直大步朝着山谷边缘的那座木屋走去。
夜色深沉,寒风扑面。他端着那罐滚烫的粥,走得又快又急,玄色的王服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脸色在营火和月光的交织下,阴沉得可怕。沿途遇到的士兵,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吓得纷纷避让,躬身行礼,不敢抬头。
走到木屋前,守卫的士兵看到他亲自前来,手中还端着粥罐,更是噤若寒蝉,连忙让开道路。
陆停云停在门前,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那里,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积蓄某种力量,或者说,在压制着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然后,他抬脚,再次踹开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哐当!”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屋内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寒气逼人,比外面好不了多少。苏清月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坐在土炕角落,听到破门的巨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的脸色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短短三日,整个人仿佛瘦脱了形,只剩下那双空洞的眼睛里,还残存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固执的光。
陆停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他端着那罐依旧滚烫的粥,一步步走到土炕前。粥的温热气息,与这屋内的冰冷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副了无生趣、一心求死的模样,胸腔里那股邪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烧得他喉咙发紧,声音出口时,带着一种连日疲惫和情绪极致压抑下的、异常沙哑的破碎感,每一个字都像是磨着砂石:
“吃一口。”
没有称呼,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三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隐藏在命令之下的……近乎哀求的颤抖。
苏清月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这种彻底的漠视,彻底点燃了陆停云心中那根名为恐惧的引线。
他猛地俯下身,一把抓住她纤细冰凉的手腕,将那罐滚烫的粥硬塞到她的手中,灼热的陶罐壁烫得她指尖下意识地蜷缩,却也让她死寂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下,看向他。
陆停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风流含情的桃花眼里,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毁天灭地的偏执和绝望。他逼近她,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声音压抑到了极致,也危险到了极致,如同濒临断裂的弓弦:
“吃一口。”
他重复着,语气却变得更加森然,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
“苏清月,你给我听清楚——”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她的耳膜上,也敲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的守卫心上:
“你若死了……”
他顿了顿,眼底是一片荒芜的、没有任何光亮的疯狂,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拖着整个世间一同坠入地狱。
“……我让这天下,为你殉葬。”
话音落下的瞬间,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那陶罐中粥品微弱的热气,还在固执地升腾着,模糊了两人对视的、充满了绝望、痛楚与疯狂纠缠的视线。
苏清月握着那滚烫陶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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