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意的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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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沈清莲在冰冷的房间里,紧攥着那盏夜光莲花,几乎流干了眼泪。窗外由雨转晴,月光惨白地照进屋内,映着她苍白如纸、泪痕交错的脸。那句“我们以后可以……”,像一句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每一次回响,都带来一阵新的、撕裂般的痛楚和自我厌恶。黎明来临前,她终于精疲力尽,意识模糊地睡去,但睡眠浅薄而多梦,充斥着光怪陆离的碎片和沉沦的窒息感。醒来时,头痛欲裂,眼睛肿得像桃子,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看着镜中那个憔悴不堪、眼神空洞的自己,昨夜那种强烈的“不配得”感和恐惧,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比睡前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必须远离他。
这个念头,像最终判决一样,冰冷地钉在了她的心上。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而是为了他好。她是一滩污秽的淤泥,任何靠近的光,最终都会被玷污、被拖入黑暗。沈星河是干净的,是温暖的,他值得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绝不能被她这样的人连累。那份她曾经贪恋过的、细微的温暖,如今变成了灼烧她的业火,让她只想逃离。
她下定决心,要用行动,彻底切断这刚刚萌芽、却已让她恐慌不已的联系。
第二天上学,沈清莲刻意晚了十分钟才出门,避开了平时可能遇到沈星河的时间。一整天在学校,她把自己缩成一个更紧的、无形的壳,除了必要的去洗手间,几乎不离开座位,避免任何可能在走廊、操场偶遇的机会。课间,当感觉到可能有目光投来时,她立刻低下头,用长发死死挡住侧脸,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她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稍作停留,而是立刻收拾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选择了另一条绕远但人迹罕至的小路去图书馆,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恶鬼追赶。
走到图书馆门口,她的脚步迟疑了。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冷汗。进去吗?他一定在里面,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等着。不进去?可图书馆是她唯一能暂时逃离那个“家”、能安静待着的地方。最终,对独处空间的渴望,还是战胜了短暂的犹豫。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阅览室里人还不多。她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迅速扫向那个角落——那个他们最近一直并肩而坐的区域。果然,沈星河已经在那里了。他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书,但身影看上去有些……紧绷?他旁边的座位空着。
沈清莲的心猛地一缩,立刻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低着头,快步走向与那个角落完全相反的方向,在阅览室最里面、一个靠墙的、光线相对昏暗、平时几乎没人坐的座位坐下。这个位置,与沈星河之间隔了好几排书架,视线被完全阻挡,几乎看不到彼此。
放下书包,她立刻拿出书本摊开,将脸深深埋进去,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但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起来,捕捉着门口的动静,每一次开门声都让她身体微微一僵。
另一边,沈星河其实早就到了。他昨晚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沈清莲仓皇逃离的画面和她那惨白的脸色,心里充满了懊悔和不安。他早早来到图书馆,坐在老位置,心里七上八下,既期待看到她,又害怕面对她可能出现的冷漠或恐惧。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找机会,为昨天那句欠考虑的话郑重道歉。
当他听到门口动静,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时,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挺直背,甚至想好了开口的第一句话。然而,他看到她只是飞快地朝他这个方向瞥了一眼,目光甚至没有与他接触,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低下头,径直走向了阅览室最远端那个偏僻的角落!
那个动作,快得几乎像是幻觉,但那刻意回避的姿态,却像一盆冰水,从沈星河的头顶浇下,瞬间凉透了他的心。
她……在躲他。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巨大的失落。他僵在原地,手里握着的笔半天没有动一下。为什么?就因为昨天那句无心的“我们”吗?那句话,对她来说,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以至于她要这样彻底地、决绝地避开他?
整个傍晚,阅览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两人各自占据着空间的两极,像磁铁的同极,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远远推开。沈星河完全无法集中精神,书页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被书架阻挡的方向,试图捕捉到一点她的身影或声音,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那种彻底的、被隔绝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拒绝都更让人难受。
他带来的浅蓝色保温饭盒,依旧安静地放在他旁边的空座位上,像是一个无声的、等待被认领的承诺。里面的汤和饭菜,大概已经凉透了吧?她……还会过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闭馆的时间快到了。沈星河看着那个始终空着的座位,和那个原封不动的饭盒,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急躁、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这种看似善意的靠近,其实对她而言,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和打扰?他是不是……做错了?
最终,在闭馆音乐响起前十分钟,沈星河看到那个遥远角落的身影,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她依旧没有朝他这个方向看一眼,背上书包,低着头,很快地离开了阅览室,消失在大门外。自始至终,没有片刻停留。
沈星河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和旁边那个冰冷的饭盒,心里空落落的。失落、困惑、还有一丝委屈,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这也有错吗?
但他没有追出去。他害怕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她更加害怕,逃得更远。他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起那个没有送出去的饭盒,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走出图书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寒意。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她离开的方向,夜色深沉,早已没有了她的踪影。
接下来的一天,情况依旧。沈清莲甚至更早地离开了学校,当沈星河赶到图书馆时,发现她已经坐在了那个最远的角落,仿佛那里才是她固有的领地。他尝试过,在她去书架找书的时候,装作偶然相遇,想打个招呼。但她一看到他的身影靠近,立刻像受惊的鹿,迅速抽出一本书,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留下他伸出一半、僵在空中的手,和满心的尴尬与涩然。
他甚至注意到,她不再使用那个她常去的靠窗角落,仿佛那里已经被污染了。她宁愿选择一个阴暗、不便的位置,也要彻底远离他。
沈星河彻底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这是明确的、刻意的疏远。
这种被彻底排斥的感觉,像细密的针,扎在他的心上。他很难过,很失落,但他心底那份想要保护她、关心她的心意,却没有因此而熄灭。相反,看到她如此决绝地把自己封闭起来,他更加确信,她内心承受的痛苦,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他不能放弃。如果他的靠近让她感到压力,那他可以选择……换一种方式。
于是,从第三天开始,沈星河调整了自己的行为。他不再试图靠近她,不再试图与她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他依旧每天带着那个浅蓝色的保温饭盒,里面装着热乎乎的汤和饭菜。他会在下午放学后,提前一点来到图书馆,走到那个她最近一直坐的、偏僻的座位前,将饭盒轻轻地、稳稳地放在桌角一个不显眼但容易看到的位置。
然后,他便会回到自己平时坐的、离她很远的座位,安静地看书,不再向她投去任何可能引起她不安的视线。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保持着让她感到安全的距离,却用这种日常的、细水长流的方式,固执地传递着他的关心:无论你如何回避,我依然在这里。饭,还是要吃的。
沈清莲每次来到座位,看到那个熟悉的饭盒时,心情都复杂到了极点。胃部的饥饿感是真实的,食物散发的温热香气是诱人的。但每一次伸手去碰触那个饭盒,都像是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接受,意味着某种联系的延续,这让她恐惧;拒绝,将饭盒原封不动地留下,又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微的酸楚和不忍。她看到过他眼中闪过的失落,也隐约能感觉到他此刻刻意保持距离的体贴。这种体贴,比直接的靠近,更让她心乱如麻。
她最终还是会默默地吃掉那些饭菜。味道依旧很好,暖意依旧会顺着食道蔓延到四肢。但整个过程,她吃得味同嚼蜡,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和自我谴责。她一边贪恋着这点温暖,一边又痛恨着自己的软弱和“不配”。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卑鄙的小偷,偷取着不属于自己的光和热。
这种刻意的疏远与沉默的坚持,在图书馆安静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微妙而悲伤的张力。一个在角落里自我放逐,内心备受煎熬;一个在远处默默守候,心中充满困惑却不肯放弃。那盏被沈清莲藏在家中的夜光莲花,依旧在每个夜晚散发着她不敢直视的微光,仿佛在无声地拷问着她的灵魂。
距离,被拉远了。但某种更深的情感联结,却在这看似退后的步伐中,经受着残酷而必要的考验。沈星河不知道这种僵局会持续多久,但他知道,他不能先离开。而沈清莲,则在这场自我构筑的隔离中,品尝着比以往任何孤独都更苦涩的滋味。因为她知道,这一次的寒冷,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而远处,始终有一簇微火,在固执地,为她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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