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尸体的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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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莲冰冷而坚定的指令,像一道不容抗拒的符咒,钉死了沈星河所有退缩的念头。“我们”、“一起处理掉”、“生石灰和水”……这些词语组合成的可怕方案,在他脑海中翻滚,带来阵阵寒意和恶心,但同时也像一根粗糙的绳索,将他从完全崩溃的混乱中,强行拖拽到一个必须立刻行动的、残酷的“现实”面前。没有时间犹豫,没有资格恐惧。要么做,要么一起毁灭。
沈星河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撑起发软的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炭火上。他不敢再看地上那具庞大的、正在逐渐僵硬的躯体,尤其是胸口那柄刺眼的螺丝刀柄。目光躲闪着,最终落在清莲身上。
她已经走到了沈寒川的尸体旁,背对着他,瘦削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她正低头看着,似乎在寻找下手的角度,侧脸线条紧绷,没有任何表情。
“过来。” 清莲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短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沈星河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发紧。他挪动脚步,几乎是蹭过去的,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越靠近,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生命消逝后特有的、难以形容的冰冷气息,就越发刺鼻,几乎让他窒息。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强迫自己站在了尸体的另一侧,正对着清莲。
“抬脚。” 清莲指了指沈寒川的脚踝,语气简洁,“我抬肩膀。数一二三,一起用力,往水坑那边拖。”
沈星河的目光落在父亲那双穿着昂贵皮鞋的脚上。鞋子沾满了泥污和暗红色的血点。他深吸一口气,却吸进了更多令人作呕的气味,引发一阵剧烈的干咳。他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沾满已干涸血污的双手,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咬牙,抓住了冰冷的皮鞋和僵硬的脚踝。
触感传来的瞬间,他浑身猛地一颤!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死亡的特有的僵硬和冰冷,透过皮革和袜子,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与他记忆中父亲温热的体温形成了恐怖到极点的反差!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他猛地偏过头,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忍住!” 清莲低喝一声,声音严厉,“没时间了!”
她已经弯下腰,双手避开了胸口那片最大的血污区,抓住了沈寒川西装肩膀处的布料。她的动作看起来冷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只是她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着。
沈星河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呕吐的欲望。他重新握紧那双冰冷的脚踝,触感如同握着两块冰冷的石头。他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知道必须面对。
“一、二、三!” 清莲数完,两人同时用力!
“呃——” 沈星河闷哼一声。太重了!沈寒川身材高大,体重惊人,加上死后肌肉的僵硬和地面的摩擦力,拖动起来异常艰难。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拽断了,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尸体只是轻微地移动了一点点,鞋底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沙……啦……”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清莲那边显然也更吃力,她闷不吭声,但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手臂因为用力而绷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声道:“再来!用力!”
两人再次合力。这一次,有了准备,力量用得更足。尸体被拖动了半米左右,在地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暗红色的拖痕,混合着灰尘和泥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拖行的过程缓慢而折磨。每拖动一小段距离,都需要停下来喘息。沈寒川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随着拖拽轻微晃动,脸色灰白,眼睛半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正在处置他遗体的人。沈星河每次目光扫过父亲的脸,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恐惧和负罪感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双冰冷的皮鞋,或者看向对面清莲那同样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清莲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紧抿着嘴唇,一次次地发力。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又或者只是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拖动”这个动作本身,隔绝掉一切情感和感官的干扰。但偶尔,当尸体的手臂滑落碰到她的腿,或者当她不得不调整位置再次接触那冰冷僵硬的躯体时,她的身体会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在用惊人的意志力,对抗着本能的恐惧和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混合着两人身上汗水的味道,以及尸体逐渐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死亡气息,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地狱般的氛围。沈星河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冰冷粘腻。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脱臼,腰背酸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但更折磨人的是心理上的冲击。他正在拖行的,是他亲生父亲的尸体!是他刚刚亲手杀死的人!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中途,沈星河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连带得尸体也歪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松手,尸体的一条腿“砰”地砸在地上。他惊恐地看向清莲。
清莲只是皱了皱眉,低声道:“小心点!抓紧!” 语气中没有责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用力。
沈星河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敬畏?是恐惧?还是……一种深深的依赖?在这种绝境下,清莲的冷静和果断,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重新弯下腰,用尽残存的力气,再次抓住了那双冰冷的脚踝。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仿佛漫长过一个世纪。当尸体终于被拖到那个浑浊的积水坑边缘时,沈星河几乎虚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灰尘和泥水,狼狈不堪。
清莲也累得不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她扶着膝盖,微微喘息,但目光却立刻投向了房间角落那堆生石灰,眼神锐利,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拖行留下的那道蜿蜒的、沾满血污和泥渍的痕迹,从房间中央一直延伸到水坑边,像一条丑陋的伤疤,刻在水泥地上,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罪恶。这道痕迹,必须处理掉。但现在,还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清莲直起身,看向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的沈星河,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休息三十秒。然后,处理掉拖痕。最后,搬石灰。”
她的声音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回荡,冷静得令人心寒。沈星河抬起头,看着站在水坑边、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清莲,又看了看脚下父亲那具一半浸在水坑边缘、一半还在岸上的庞大尸体,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荒诞感和深入骨髓的寒冷,将他彻底淹没。
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他们拖动了尸体。他们即将进行下一步。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他们已经踏出了最艰难、也是最罪恶的第一步。共犯的关系,在这沉重、恶心、充满心理折磨的拖行中,被残酷地夯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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