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桂花糖的约定：三 “人” 的羁绊

　　初秋的风带着桂花香掠过凌氏仙府的青砖黛瓦，后院那棵歪脖子桃树早已褪去春日的粉嫩，枝桠间缀着零星青桃，倒让树底那片青石地成了绝佳的纳凉处。侍从青砚端着竹编食盒轻步走来，食盒外层裹着浸了凉水的棉巾，掀开时一股清甜气息瞬间漫开 —— 里面码着三碟琥珀色的桂花糖，糖块上还沾着细碎的桂花蕊，是糖坊用后院老桂树的花，加灵泉活水熬了三天三夜才成的。

　　“公子，胖狐大人和龟龟大人的糖来了。” 青砚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目光扫过树下情景时，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只见凌墨盘腿坐在软垫上，月白锦袍下摆沾了点草屑也不在意；胖狐蜷在他怀里，蓬松的赤狐毛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爪子正扒着凌墨的手腕往他嘴边送糖；龟龟则抱着个青瓷糖罐，青灰色的壳上沾了不少糖渣，连边缘的青苔都裹了层亮晶晶的糖霜，它却浑然不觉，只埋着头 “咔嗒咔嗒” 嚼着，小短腿还时不时晃一下。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凌墨笑着捏了捏龟龟的壳顶，指尖触到糖渣时，龟龟才慢悠悠抬起头，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满足，嘴里塞满糖块含糊道：“甜…… 比主殿柱子缝里的露水甜多了。” 这话让凌墨愣了愣，随即想起之前听凌玄渊说过，龟龟在没显形前，总爱变作块青石趴在主殿角落，一待就是几百年，每日除了看盘龙柱上的云纹，就只能舔舔窗缝漏进来的露水。

　　“以后天天都有糖吃。” 凌墨把自己碟子里最大的一块糖递过去，龟龟连忙用前爪接住，结果糖块太大，没拿稳滚到了地上。胖狐 “嗷” 了一声，从凌墨怀里蹦下来，尾巴像团小火球似的扫过地面，精准地把糖块勾到爪边，又叼着送回龟龟面前。龟龟连忙道谢，青苔上的糖渣蹭到了胖狐的爪子，胖狐却没像往常那样嫌弃地甩爪，反而用脑袋蹭了蹭龟龟的壳，惹得龟龟 “咯咯” 笑起来。

　　凌墨看着这一幕，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糖块。这糖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灵气，是他前几日特意让糖坊做的。自从上次 “偷咬战靴” 的事过后，他和胖狐、龟龟就像多了层说不清的羁绊 —— 原本怕生的胖狐不再躲着他，连龟龟也愿意从主殿挪到后院来陪他，这样的日子，比独自在演武场练剑有趣多了。

　　“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凌墨把糖放进嘴里，甜意漫开时，他轻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早上一起去灵草园吃混沌草，上午演练‘护宝阵法’，下午修炼《混沌诀》，晚上就在这里分享桂花糖。”

　　龟龟听到 “混沌草” 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嘴里的糖渣差点喷出来：“好啊！好啊！那草嚼着像云朵，比我千年前进食的灵芝还好吃！” 它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壳上的青苔都耷拉了些，“以前在主殿当‘石块’时，每天就盼着玄渊大人处理完事务，能把我挪到窗边晒晒太阳，哪想过还能天天吃糖、啃混沌草，还有你们陪着……”

　　胖狐也跟着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凌墨掌心蹭了蹭，嘴里含着糖含糊喊着 “好！糖！混沌草！”，尾巴还轻轻扫过凌墨的手腕。它想起那日偷咬战靴的事，至今还有些心虚 —— 当时它闻到战靴上飘着混沌草的香气，那是它最爱的味道，忍不住凑过去咬了一口，结果刚咬到靴筒，就被凌玄渊抓了个正着。

　　凌玄渊当时拿着书卷，看到胖狐抱着战靴啃，气得笑了，伸手要抓它，胖狐拔腿就跑，绕着主殿的盘龙柱转圈。龟龟那时刚变作青石放在角落，见胖狐跑得急，想提醒它小心，结果不小心动了动，把凌玄渊绊了个趔趄。凌玄渊踉跄着伸手去扶柱子，却不小心碰倒了案上的墨砚，墨汁洒了半袖，而胖狐还在绕着柱子跑，龟龟急得原地打转，最后三人（一狐一龟一人）围着盘龙柱转了好几圈，活像场闹剧，最后还是凌墨进来送茶水，才把这场 “转圈名场面” 叫停。

　　想到这里，胖狐忍不住 “噗嗤” 笑出声，糖汁从嘴角流出来，滴在凌墨的衣襟上。凌墨无奈地拿出手帕，轻轻擦去胖狐嘴角的糖渍，又擦了擦衣襟上的痕迹，笑着说：“你呀，吃个糖都不安分。”

　　不远处的走廊上，凌玄渊正站在朱红廊柱后，看着树下三人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他刚处理完仙盟的事务，本想回主殿歇息，路过后院时，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阳光透过桃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凌墨身上，给那身月白锦袍镀了层金边，胖狐的赤毛像团小火球，龟龟的青壳则透着温润的光泽，三个身影凑在一起，像幅暖融融的画。

　　凌玄渊想起凌墨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凌墨刚接触修炼，总因为控制不好灵力哭鼻子，每次都抱着他的腿，委屈地说 “叔父，我是不是很笨”。可现在，凌墨不仅能熟练修炼《混沌诀》，还能和上古灵狐、千年玄龟缔结羁绊 —— 这是连凌氏先祖都少见的机缘。

　　他记得先祖留下的预言，刻在主殿盘龙柱的最顶端：“凌氏有后，携灵宠之羁绊，承混沌之力，护仙盟百年安稳。” 以前他总担心这预言难以实现，毕竟上古灵宠性情孤傲，千年玄龟更是极少显形，可现在，胖狐愿意窝在凌墨怀里，龟龟愿意陪凌墨晒太阳，连那对传家宝上古战靴，都因为他们的羁绊有了变化。

　　凌玄渊转身回了主殿，殿内檀香袅袅，盘龙柱上的龙纹在光影下仿佛要活过来一般。他走到案前，拿起桌上的上古战靴 —— 这战靴是用上古异兽 “玄麟” 的皮毛制成，靴头镶嵌的夜明珠是深海万年明珠，夜里能照亮三丈之地，靴筒上绣着的混沌纹则是先祖亲手绘制，能吸收天地间的混沌之力。往日里，夜明珠只泛着淡淡的白光，混沌纹也只是暗金色，可如今，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又明亮，混沌纹更是泛着耀眼的金光，连靴筒上胖狐咬过的痕迹，都被一层淡淡的灵气包裹着。

　　“这羁绊，竟能让战靴的灵力更盛。” 凌玄渊轻轻抚摸着靴筒上的混沌纹，指尖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暖灵力。他知道，这战靴不仅是凌氏的传家宝，更是凌墨和胖狐、龟龟羁绊的见证 —— 那日胖狐咬战靴时，战靴吸收了胖狐的狐族灵力；后来龟龟趴在战靴旁晒太阳，又将自身的龟甲灵力渡给了战靴；而凌墨每日修炼时都会把战靴放在身边，混沌之力与战靴相互滋养，才让战靴有了这般变化。

　　“先祖，您看到了吗？” 凌玄渊抬头望向盘龙柱顶端，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凌墨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会哭鼻子的小孩，他有能力保护凌氏，保护仙盟了。您的预言，很快就要实现了。”

　　话音刚落，主殿的盘龙柱忽然轻轻闪烁了一下，柱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鳞片在光影下流转着微光。凌玄渊知道，这是先祖的英灵在回应他 —— 先祖看到了凌墨的成长，看到了那份珍贵的羁绊。

　　这时，殿角那块 “青石” 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边缘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糖渣。凌玄渊看过去，忍不住笑了 —— 他早就知道龟龟会偷偷变作青石待在主殿，有时还会偷听他处理事务，现在听到他夸凌墨，连 “石块” 都忍不住赞同了。

　　凌玄渊走到 “青石” 旁，轻轻拍了拍龟龟的壳：“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以后想陪凌墨，就直接去后院，不用总变作石块待在这里。”

　　龟龟的壳动了动，随即显露出原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 我就是想听听玄渊大人怎么说，也想看看先祖的盘龙柱。” 它说着，抬头望向盘龙柱，眼睛里满是敬畏，“先祖真的很厉害，能留下这么厉害的预言，还能让战靴变得这么神奇。”

　　“不止先祖厉害，你们也很厉害。” 凌玄渊笑着说，“若不是你和胖狐愿意陪着凌墨，若不是你们缔结了羁绊，战靴也不会有这般变化，先祖的预言也不会这么快就要实现。”

　　龟龟听了，开心地晃了晃尾巴，壳上的青苔都显得有精神了：“那我以后天天陪凌墨去灵草园吃混沌草，陪他演练阵法，陪他修炼！我还要吃好多桂花糖！”

　　凌玄渊笑着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的后院 —— 那里传来凌墨和胖狐的笑声，还有龟龟 “咔嗒咔嗒” 嚼糖的声音。他知道，凌氏的未来，仙盟的未来，都会在凌墨、胖狐和龟龟的努力下，变得更加光明。

　　而那场因为 “偷咬战靴” 引发的 “转圈名场面”，也早已在仙盟里传开了。仙盟的弟子们每次路过主殿，都会忍不住想起那日的热闹 —— 凌玄渊追着胖狐绕柱跑，龟龟不小心绊倒凌玄渊，墨汁洒了半袖，最后凌墨拿着茶水进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现在再看到凌墨和胖狐、龟龟在后院晒太阳、分糖吃，弟子们都会笑着说：“没想到那场闹剧，倒让公子多了两个好伙伴。”

　　有次凌墨路过演武场，听到弟子们讨论这事，还忍不住红了脸。胖狐趴在他肩上，听到 “偷咬战靴” 四个字，连忙把头埋进凌墨的颈窝，惹得弟子们一阵笑。龟龟则凑过来说：“当时都怪我，不该绊玄渊大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热闹。” 凌墨却笑着说：“不怪你，若不是那场闹剧，我也不会和你们走这么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凌墨每天都带着胖狐和龟龟去灵草园吃混沌草 —— 灵草园的混沌草长得郁郁葱葱，叶子像云朵般柔软，汁液是淡金色的，咬一口满是清甜。胖狐总爱偷偷多啃几口，结果被凌墨点了鼻子，只好吐吐舌头，乖乖把嘴里的草咽下去；龟龟则用壳装了不少，说要留着当零食，结果路上就忍不住偷吃了一半。

　　上午演练 “护宝阵法” 时，凌墨教胖狐和龟龟站位 —— 胖狐速度快，负责游走警戒；龟龟壳硬，负责守住阵眼。可龟龟总因为壳太重，动作慢半拍，胖狐不耐烦地用爪子推它，结果阵法差点出错，凌墨笑着把胖狐抱起来，耐心地教龟龟调整姿势，直到龟龟能准确守住阵眼，胖狐才不情不愿地不再催它。

　　下午修炼《混沌诀》时，凌墨坐在石台上，胖狐趴在他脚边，龟龟在旁边吐着泡泡。凌墨引导着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同时也将部分灵力渡给胖狐和龟龟 —— 胖狐的毛发变得更红亮了，龟龟的壳也更坚硬了。有时修炼到一半，胖狐会忍不住打盹，爪子搭在凌墨的脚踝上，嘴角还流着口水；龟龟则会靠在凌墨的腿边，壳上的青苔随着灵力流转轻轻晃动。

　　晚上回到后院，青砚早已把桂花糖放在石桌上。凌墨拿起一块糖递给胖狐，又给龟龟递了一块，自己则拿着一块慢慢吃着。月光洒在桃树上，影子落在地上，三个身影凑在一起，说着白天的趣事，笑声随着晚风飘得很远。

　　凌玄渊有时会站在走廊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份羁绊会成为凌墨最强大的力量，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凌墨、胖狐和龟龟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

　　主殿的盘龙柱依旧闪烁着微光，上古战靴的夜明珠越来越亮，混沌纹也越来越耀眼。仙盟的弟子们每次提到凌墨，都会笑着说：“公子和胖狐大人、龟龟大人，真是仙盟里最有趣的组合。” 而那场 “三‘人’转圈名场面”，也成了仙盟里一段有趣的传说，被大家津津乐道，流传下去。

　　桂花糖的香气在夜里弥漫，桃树下的笑声不断。凌墨看着身边的胖狐和龟龟，心里满是幸福 ——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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