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是何等的雄心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与这件神物带来的玄妙。

　　内心的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

　　“感觉如何？”秦禹川问道。

　　“回主上，此物……神鬼莫测！”曹正淳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这是他情绪剧烈波动的证明。

　　“奴才感觉自己就是影子，影子就是奴才，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奴才便无处不在。”

　　“很好。”秦禹川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

　　他走到桌案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曹正淳。”

　　“奴才在。”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手中的‘影子’。”秦禹川慢慢地说着，“我要你为我建立一个组织。

　　名字就叫‘暗影卫’。”

　　“暗影卫……”曹正淳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这个组织只有一个任务。”秦禹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发出规律的声响，“那就是为我搜集情报。

　　我要一张网，一张比大秦的‘罗网’更大、更密、更无孔不入的网。”

　　“我要这天下，从朝堂到江湖，从诸子百家到贩夫走卒，任何事情能瞒过我的耳朵和眼睛。”

　　曹正淳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罗网，那是帝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机构，由始皇帝陛下亲自创建，监察天下，权势滔天。

　　而主上，竟然要建立一个超越罗网的存在！

　　这是何等的雄心！

　　何等的魄力！

　　“奴才……遵命！”曹正淳猛地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奴才定不负主上所托。

　　为主人编织一张笼罩七国故地、网尽天下信息的绝世大网！”

　　他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了。

　　过去，他为皇帝办事，是忠心，是职责。

　　但现在，他为主上效力，是新生，是荣耀！

　　“很好，人手和钱财方面，我会想办法。

　　你先去搭建一个架子，有什么需要，随时向我汇报。”秦禹川摆了摆手。

　　“是，主上！”

　　曹正淳应声之后，身体再次向后一倒，整个人便融入了地面上的影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禹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暗影卫，这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情报就是一切。

　　……

　　与此同时，咸阳宫。

　　章邯一身黑甲，单膝跪在空旷威严的大殿中央，头颅深深垂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殿宇高耸，烛火通明，却照不散那笼罩在空气中的沉重压力。

　　高高的台阶之上，一道身影端坐于龙椅，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整个空间都凝固了。

　　那正是大秦帝国的主宰，千古一帝，嬴政。

　　“章邯。”

　　一个平静的男声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让章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臣在。”

　　“派你去监视老十，可有结果了？”

　　章邯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艰涩的嗓音回道：“回禀陛下，臣……有罪。”

　　龙椅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那种沉默，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让人恐惧。

　　章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汇报：“十公子他……他发现了影密卫的监视。”

　　“哦？”嬴政的腔调微微上扬了一分，“发现了？”

　　“是。”章邯的声音更低了，“不仅如此，他还……他还当面警告了臣。”

　　“警告？”嬴政的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下方倒般的压迫感，“他如何警告你？”

　　“他说……”章邯一五一十地复述道，“他说，影密卫的手段太过拙劣，让他很不高兴。

　　若有下次……咸阳城外，会多几座新坟。”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跳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章邯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补充了一句：“陛下，臣能断定，那并非虚言。

　　臣在十公子身上，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大宗师的气机。”

　　话音落下，大殿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

　　章邯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他不知道陛下会作何反应。

　　是震怒于十公子的忤逆，还是……

　　过了许久，久到章邯以为自己即将承受雷霆之怒时，台阶上传来了一声低语。

　　“大宗师……”

　　嬴政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稀世佳肴。

　　章邯不敢抬头。

　　突然，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大殿中响起。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整个宫殿，其中蕴含的情绪却让章邯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和赞赏！

　　“好！好一个秦禹川！好一个朕的好儿子！”

　　嬴政的笑声戛然而止，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藏得真深啊！

　　朕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沉迷酒色、不思进取的废物，没想到，他才是最会藏拙的那个！”

　　嬴政站起身，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宗师，纵观古今，有几人能做到？”

　　“他明明有如此实力，却偏偏要装成一副纨绔模样，连朕都骗过去了。”

　　“这份心机，这份隐忍……不错，真是不错！”

　　嬴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充满了欣赏。

　　对于他而言，一个软弱无能的儿子，才是真正的废物。

　　而一个懂得隐藏实力、心机深沉的儿子，无论他想做什么，至少证明了他不是庸才！

　　章邯跪在地上，内心翻江倒海。

　　陛下的心思，果然如天威般难测。

　　“章邯。”嬴政停下脚步，重新看向他。

　　“臣在。”

　　“今日之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章邯身体一震，立刻答道：“回陛下，只有当时负责外围警戒的几名影密卫知晓。”

　　“处理掉。”

　　嬴政的命令简单直接，不带犹豫。

　　“……”章邯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些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是他的袍泽兄弟。

　　但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叩首：“臣，遵旨。”

　　帝王的意志，不容违逆。

　　“陛下，那……是否还需要继续监视十公子？”章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再让他去面对那位深不可测的十公子，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嬴政沉吟了片刻，忽然说出了一句让章邯完全没料到的话。

　　“不必了。”

　　“从今日起，你卸下影密卫统领之职。”

　　章邯的心猛地一沉，以为自己办事不力，惹来了陛下的重罚。

　　然而，嬴政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朕看老十的公子府护卫稀松，不成体统。

　　你带一队人过去，兼任他的侍卫统领吧。”

　　“什么？”

　　章邯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错愕。

　　让自己去给十公子当侍卫统领？

　　这是……什么操作？

　　是保护？还是更近距离的监视？

　　“怎么，你不愿意？”嬴政的腔调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臣……臣不敢！”章邯立刻将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臣，领命！”

　　尽管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和震惊，但他只能选择服从。

　　“很好。”

　　嬴政重新坐回龙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朕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朕这个藏得最深的儿子，接下来还会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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