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透支神明信用卡

　　“啊啊啊——不管了！”

　　芙宁娜把胎海监测报告塞进抽屉最底层，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关上抽屉。

　　华美的书桌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抗议她的粗暴。

　　（不听不看不知道！）

　　（本神明现在要去享受应得的崇拜了！）

　　她几乎是赌气般地，主动触发了那种奇妙的穿越感。

　　这次的目的地格外清晰——就是那个她每次直播都会去的，有着漂亮湖泊的蓝星公园。

　　---

　　“哇——！”

　　刚一现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像海浪一样拍打过来。公园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看到她出现，瞬间沸腾了！

　　【是芙宁娜！】

　　【她真的又出现了！】

　　【今天表演什么？】

　　无数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她，闪光灯亮成一片。

　　那灼热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点燃。

　　（对！就是这样！）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将提瓦特那些糟心事全部抛在脑后。

　　她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的热情。

　　“啊~我忠诚的子民们！感受到这份跨越世界的召唤了吗？”

　　她甚至不需要特意调动，心念微动间，周围空气中的水汽便欢快地聚集过来。

　　这一次，她玩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放肆。

　　“看好了！这可是神明的即兴创作！”

　　她双手挥舞，庞大的水元素力如同温顺的仆从，在她指尖奔腾流淌。

　　一条完全由水流构成的、活灵活现的东方巨龙在空中凝聚，鳞爪飞扬，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绕着湖面盘旋一周后，轰然散作漫天晶莹的雨滴，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嗷——！”

　　【龙！是龙啊！】

　　【这特效牛逼疯了！】

　　没等惊呼声平息，她又打了个响指。

　　公园里所有喷泉的水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违背物理法则地扭曲、交织，在空中搭建起一座不断变化、流光溢彩的水之城堡，细节精致到仿佛能看见窗户上的雕花。

　　【卧槽！这什么全息技术？！】

　　【市政厅什么时候装的设备？！】

　　“嘛……光是静态的有什么意思？”

　　她玩得兴起，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绝，如同打开闸门的洪水。

　　她开始同时操控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水球，让它们像最有默契的舞者，在空中表演起复杂无比的交叉穿梭和形态变幻，时而变成飞鸟，时而化作游鱼。

　　人群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她的名字被疯狂呐喊着。

　　整个网络都被她这史无前例的“特效秀”刷屏了。

　　（更多！还要更多！）

　　（让崇拜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强大，如此……像个真正的神明。

　　这种被力量充盈、被万众仰望的感觉，像最醇厚的美酒，让她沉醉得几乎忘记了自我。

　　直到……

　　她下意识地想凝聚一个最简单的水玫瑰，作为这场盛大演出的终结。

　　指尖抬起。

　　预想中的蓝色光华却没有出现。

　　只有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水汽，像即将熄灭的烛火，晃了晃，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诶？）

　　芙宁娜愣住了。

　　她再次尝试。

　　空空如也。

　　体内那原本奔腾汹涌的力量之河，不知何时，竟已干涸见底。

　　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让她甚至有点站不稳。

　　（怎、怎么回事？）

　　（我的力量呢？）

　　“芙宁娜！再来一个！”

　　“安可！安可！”

　　人群还在狂热地呼喊着。

　　可她只是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华丽的礼服此刻感觉沉重得像铁铸的一般。

　　“今、今天的神迹……到此为止！”

　　她几乎是仓惶地、用一种近乎失态的语气喊出这句话，然后在那熟悉的穿越感拯救她之前，几乎是软倒着消失在了原地。

　　---

　　“噗通！”

　　回到沫芒宫休息室的地毯上时，她几乎是摔下来的。

　　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好……好难受……）

　　（像是……连续跳了三天三夜的舞一样……）

　　她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气，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强烈的虚弱感和眩晕才稍稍缓解。

　　（为什么……在蓝星……力量也会……）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浑身酸软，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难道……在蓝星使用力量，其实……是需要代价的？）

　　（而我一直……在透支？）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发寒。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美露莘。

　　“芙、芙宁娜女士……”

　　门外的小精灵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还要慌张，“最高审判官大人说……胎海能量的波动……刚刚监测到了一次极其异常的、短暂的高峰……问您是否……感知到了什么？”

　　芙宁娜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异常高峰？

　　就在刚才？

　　（难道……我在蓝星过度使用力量……会影响到提瓦特的胎海？！）

　　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

　　“我……我什么都没感知到！”

　　她对着门口喊道，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尖锐，“告、告诉那维莱特，可能是监测仪器出错了！”

　　“……是。”

　　美露莘迟疑地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芙宁娜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她不仅是个无法使用力量的假神明。

　　她甚至可能……还在无意中，加速了那个毁灭预言的到来？

　　“嘛……”

　　一声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叹息，闷闷地消失在柔软的羽毛枕头里。

　　“这下……信用卡……好像刷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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