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心插柳，“神迹”降临

　　“嘛……果然，异世界子民的信仰，如同露景泉的晨雾，看似美好，却转瞬即逝呢。”

　　芙宁娜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看着自己那几个数据依旧惨淡的视频，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旧戏票。

　　（算了，本神明何必在意这区区异邦的喝彩？提瓦特的舞台，才是永恒的荣光所在！）

　　她试图用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但心底那一点点不甘心，却像水底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明明那个小海豚很可爱的说……）

　　为了散心（或者说，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真的失去了吸引力），她又一次顺应了那奇妙的牵引，来到了蓝星。

　　这次出现的地方，是一个热闹的商业广场。喷泉随着音乐起舞，鸽子在人群中悠闲地踱步，充满了活力的喧嚣。

　　芙宁娜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准备迎接可能（或者说，她期望）出现的围观和惊叹。

　　然而……

　　行人匆匆。

　　偶尔有人投来一瞥，也只是对她奇装异服的好奇，很快便移开目光，奔向各自的目的地。没有尖叫，没有拍照，甚至没有多少停留的目光。

　　她像一颗被投入大海的石子，连点像样的涟漪都没激起。

　　（……诶？）

　　（难道……本神明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种微妙的、混合着失落和轻松的矛盾情绪，在她心里弥漫开来。

　　不被关注，似乎……也挺好？至少不用时刻端着那副完美的架子。

　　她有些泄气地走到广场边缘的喷泉旁，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沿上，看着水池里硬币闪烁的光芒，和那些被孩子们追逐的、肥嘟嘟的鸽子。

　　（呵，凡人……倒是很容易满足。）

　　一只特别胆大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不远处的台沿上，歪着脑袋，豆大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芙宁娜也看着它。

　　（嗯…羽毛看起来还算顺滑，姿态也勉强称得上优雅……）

　　她心血来潮，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一小股清澈的水流从喷泉中分离出来，如同拥有生命的丝带，在她指尖缠绕、舞动，最后化作一颗圆润剔透、内部仿佛有水流在缓缓旋转的“水珠糖果”，轻轻悬浮在鸽子的面前。

　　鸽子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这颗奇怪的东西。

　　但很快，动物的本能让它察觉到这东西似乎没有威胁，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用喙啄了啄。

　　“水珠糖果”瞬间破裂，化作几滴甘霖，被鸽子啜饮了下去。

　　“咕咕咕！”

　　鸽子似乎很满意，亲昵地往芙宁娜这边又凑近了几步。

　　（哼，算你识货。）

　　芙宁娜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她又凝聚了几颗更小的“水珠”，像喂食真正的鸟食一样，一颗一颗地喂给这只胆大的鸽子，看着它忙不迭啄食的憨态。

　　偶尔有路过的小孩看到这一幕，发出惊讶的“哇”声，但很快就被家长拉走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对“魔法”的接受度，比我想象的要高那么一点点嘛……）

　　她并没有注意到。

　　在广场对面的一家咖啡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名叫“小雨”的女生，正举着手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萌宠视频博主，今天本来是来拍广场鸽的素材。

　　然后……她就拍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个穿着华丽COS服的女孩，随手……召唤了水流？还在喂鸽子吃“水珠子”？

　　关键是，鸽子还真吃了？！

　　那水珠还悬浮在空中？！

　　“我的妈呀……”

　　小雨喃喃自语，手指却下意识地将手机的变焦拉到最大，稳稳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从芙宁娜凝聚出第一颗“水珠糖果”，到后面几颗更小的水珠，再到鸽子亲昵地靠近……整个过程，清晰无比，没有任何剪辑痕迹。

　　---

　　芙宁娜心满意足地（自认为进行了一次成功的“亲民”互动）回到了沫芒宫。

　　刚拿起手机，准备例行公事地看一眼那可怜的粉丝数，然后就去批阅文件。

　　然后……

　　她愣住了。

　　手机屏幕被无数的消息提示卡得几乎死机。

　　粉丝数后面的数字，像发了疯一样跳动，从三位数，跳到四位数，然后突破五位数……还在持续增长！

　　点赞、评论、私信的红点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界面。

　　（……诶诶诶？！）

　　（发生什么了？服务器bug了吗？还是哪个不识货的平台终于发现了本神明的价值，给我买了推广？！）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消息来源。

　　最上方，是一个转发量爆炸的视频。

　　标题是：【街头偶遇神级COSER！这特么是魔法吧？！绝对是魔法吧？！喂鸽子喂出了水系魔导士的感觉！！】

　　发布者：爱鸽人士小雨。

　　芙宁娜点开视频。

　　正是她刚才在广场喂鸽子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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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者的角度极好，将她指尖水流凝聚、塑形、悬浮的细节拍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水珠内部流转的光泽都捕捉到了。

　　配上拍摄者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画外音“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家人们谁懂啊！这怎么做到的？！”，整个视频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撼力。

　　评论区彻底炸锅：

　　【卧槽！这特效！这演技！毫无PS痕迹！】

　　【楼上醒醒！这像是特效吗？这像是演技吗？这特么是实拍！】

　　【我是学物理的，这违反力学定律了啊！水怎么可能那样悬浮？！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这真的是COS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真的会魔法？！】

　　【芙门！这绝对是芙宁娜本尊下凡了！我早就说过！】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位小姐姐的狗！太帅了！】

　　【求问小姐姐账号！@水之神芙宁娜 是不是这个？】

　　@水之神芙宁娜。

　　正是她那个之前无人问津的账号！

　　无数人顺着这个@摸了过来，在她之前那些“尴尬”的视频下面，留下了新的评论：

　　【考古大佬！失敬失敬！】

　　【原来神明早就开始拍视频了，是我们有眼无珠！】

　　【这下午茶，现在看充满了神性！】

　　【这歌剧清唱，是天籁！我当初怎么会觉得尬！】

　　【前来膜拜魔法少女（划掉）水神大人！】

　　芙宁娜看着这爆炸性的反转，看着那飞速滚动的赞美和惊叹，大脑一时有些空白。

　　她精心准备的表演，无人问津。

　　她随心而为的一次喂鸽子，却引发了……神迹降临般的轰动？

　　（这……这算什么啊！）

　　她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是羞耻？还是……一丝隐秘的、被认可的快慰？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繁华的枫丹廷。

　　所以……不是她的表演不受欢迎。

　　而是她之前，演错了方向？

　　这些异世界的子民，喜欢的……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非人”的一面？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一股纤细的水流如同温顺的精灵，缠绕而上。

　　（嘛……如果这就是你们想看的……）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恶作剧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混合着狡黠与期待的、真正属于“芙宁娜”的弧度。

　　“看来……演出，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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