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既然夏先生日理万机，当然不敢耽搁您的正事！”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夏阳充耳不闻，发动刘河东的奥迪A8L，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完了！”刘行长傻了眼，大老板开走自己的车，等会儿怎么回去？

　　杨玉儿望着远去的车尾灯，杏眼圆睁，活像只炸毛的猫。

　　“刘行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位夏先生究竟什么背景？”她和刘河东交情不浅，问得直截了当。

　　刘河东搓着手打哈哈：“能有什么背景，就是个新来的实习生嘛。”

　　“少糊弄人！难不成是你上级的领导？”杨玉儿不依不饶，今天非要问出个究竟。

　　她坐拥千万粉丝，网络上一呼百应，现实里更是 ** 商场的女强人。寻常年轻男人见了她，哪个不是神魂颠倒？

　　杨玉儿早习惯了那些黏腻的目光。

　　可今天这个年轻人，竟让她头一回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夏阳看她的眼神清明如水，没有半分杂念。

　　“绝对有问题！”

　　憋了半天，杨玉儿憋出这句话，满脸写着不服输和探究欲。

　　“什么问题？”刘河东一头雾水，他自己心里也乱作一团。

　　“老刘，看在多年交情上，你实话告诉我——”她一把拽住刘河东的袖口，“这位夏先生到底何方神圣？”

　　刘河东死活不松口：说了是银行新来的实习生。他心里暗骂，透露实情下午就得滚蛋。

　　杨玉儿冷哼一声：你不说算了，我自己查！她指向S346地块，老刘，这块地我们已经谈了六轮，和你们合作的开发商少说也有十几家。田野地产是最有诚意的，这地我要定了！政策三天两头变，你们银行这么拖着，对谁都没好处。

　　好个软硬兼施的手段！

　　刘河东慢条斯理道：杨总这次怕是要白跑一趟。董事会刚下通知，S346地块暂停所有交易。

　　杨玉儿瞬间失态：暂停交易？凭什么？

　　领导的决定，我们哪知道为什么。刘河东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暗自得意。

　　我们跟了这么些年，突然说不卖就不卖？这也太儿戏了！杨玉儿彻底乱了阵脚。

　　刘河东想着夏阳那句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你看什么看！杨玉儿被他古怪的眼神惹毛了。

　　没事没事...刘河东摆摆手，心里直叹女神背后舔狗多这话真他娘精辟！

　　杨玉儿觉得他今天神经兮兮的：我要见你们领导！

　　刘河东继续打哈哈：实在抱歉，上面要求保密。

　　杨玉儿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场摔门而去。

　　“‘杨总，慢走不送！’”刘河东偏偏又冒出一句，“这块肥肉，您就别想了！”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杨玉儿摔上车门，指尖将真皮座椅掐出五道白痕。

　　身为千亿财团的掌舵者，她很快抑制住怒火。纤长睫毛低垂间，商海沉浮养成的敏锐已在脑海中勾勒出轮廓。

　　“‘就是他！’”

　　鎏金手机在掌心转出半弧，她按下快捷键：“查个人。23岁左右，185公分，在......任职。重点确认他的真实职级......对，现在就要。”

　　通话结束时，水晶美甲在屏幕上叩出哒哒轻响。

　　夏阳，

　　你绝不可能，

　　只是个实习生。

　　引擎刚启动，秘书小雪急促敲窗：“天河银行刚发布公告，暂停河溪口金融区两宗地块交易！”

　　“‘果然出手了......’”杨玉儿瞳孔骤然紧缩。她猛地拍向方向盘：“这两块地决定着田野集团的生死！不计代价——必须拿下！”

　　“‘全体高管立即回总部开会，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所有人！’”

　　看着秘书匆匆离去的背影，杨玉儿攥紧调查报告。暂停交易背后必有重大变局，若不弄清......她突然盯着文件上的名字冷笑。

　　“‘夏阳......你究竟是谁的棋子？’”

　　此刻刚进家门的夏阳连打三个喷嚏，脖颈后的寒毛根根竖立。

　　夏阳低声自语了几句，两位女服务员已备好晚餐，静候他的归来。

　　他毫不拘束地在客厅坐下，享受着丰盛的晚餐。

　　随后几日，夏阳足不出户，专心在豪宅中创作，时刻留意读者反馈。订阅量稳步攀升，鲜花数量更是冲上榜单前列，这让他欣喜若狂。

　　没办法！我的读者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他们热情得让人难以置信！

　　鲜花和评价票源源不断，看来这本书真的要爆红了。

　　周一清晨，夏阳早起后在健身房跑了十公里，享用完早餐后接到了银行来电。

　　夏先生，我是刘河东。关于上周分行的处理方案，总行领导已经正式审批通过。

　　夏阳淡淡应声。

　　由于我管理失职，将被降薪观察一年，暂保留职务观察半年，绩效奖金全部扣除。分行全体取消团队评优资格！

　　继续。夏阳站在衣帽间，佣人正为他试穿西装。

　　涉事柜员违反公司规定，服务态度恶劣，现已开除。从本月起将对全体分行员工进行系统培训。绝不能因个别人影响整体。

　　个别员工的问题不能代表整个分行。但你作为负责人难辞其咎。若下半年再接到服务投诉，你就不必再当这个行长了。夏阳语气平和，却让电话那头的刘行长冷汗涔涔。

　　夏先生请放心，若再出问题，我立刻辞职！刘河东暗暗发狠：谁让我不好过，我绝不让他好过！

　　挂断电话，夏阳整了整衣装，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丽都会所白马包厢，上午九点半。编辑绿豆发来邀约。

　　收到。

　　夏阳向来恪守准时原则，对迟到深恶痛绝。他驾驶迈巴赫准时抵达了丽都会所。

　　这是一家高档私人会所，专为商务洽谈而设。

　　当迈巴赫停在丽都会所门前，门童立即打起精神迎上前去。

　　夏阳整了整深色西装下摆，将车钥匙交给门童。会所感应门应声而启。

　　欢迎光临丽都会所！两位迎宾 ** 甜甜地问候。

　　白马厅。夏阳单手系好西装纽扣，脚步未停。

　　迎宾见他气度不凡，殷勤地在前引路，不时展露笑颜。

　　包厢里空无一人，夏阳看了眼手机：9点20分。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脚步声。

　　责编绿豆领着一位中年男士推门而入。

　　周部长，这位就是《首富成长记》的作者夏阳。绿豆介绍道。

　　夏阳起身握手：周部长好。

　　寒暄过后，三人落座。周部长直奔主题：

　　夏先生，我们很看好这部作品改编成养成类游戏，今天特地邀请您和责编一同商谈。

　　夏阳心中稍安，周部长言辞谨慎，态度沉稳，令他倍感踏实。

　　编辑部同事绿豆连忙补充：夏阳你可能不知道，周部长虽主管版权事务，但他最初是游戏策划负责人，对作品改编有着丰富经验，更是公司的联合创办人。

　　夏阳直言不讳道：周部长，承蒙贵司青睐。我最在意的是游戏能否忠实呈现原着精髓，而非仅仅借用小说名头，内容却面目全非。他特意提起前车之鉴《马破苍穹》的案例。

　　周部长立即保证：夏先生不必多虑。我们专业团队必定力求还原原着，让书迷在游戏中获得与阅读相同的体验。他暗自诧异这位作家对版权的了解竟如此透彻。

　　看来此人不易应付。

　　周部长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摆在桌上：这是授权协议细则，若无异议便可签署。

　　夏阳有些讶异对方的周全准备。

　　翻阅合同时，授权期限条款令他眉头紧锁：周部长，这是要永久买断我的作品？

　　正是。周部长语气平淡，考虑到游戏开发的持续性，400万买断费对您这样月收入两万的作家，实在是难得机遇。Ip改编对您百利无一害。

　　四百万？夏阳目光微凝，先前明明提及五百万。

　　周部长突然转变态度，傲然道：能被我们选中已是你的运气。眼下多少作者求着我们免费改编都得不到机会呢。

　　您此言何意？夏阳沉声问道。

　　（章节标题保持不变）

　　“什么意思？”周部长嘴角扯出一抹假笑，“夏阳，说句实在话，优秀作品可不止你这一本，现在等着卖版权的作者都在排队呢。”

　　“那您尽管去签别人吧！”夏阳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周部长温和的笑容瞬间结冰。

　　“夏阳，有些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他的声音冷得像刀。

　　责编绿豆慌忙打圆场：“大家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夏阳对周部长那点好感彻底粉碎——这人根本不是诚心来谈改编，分明想低价买断他的作品，囤积居奇。

　　“永久买断绝无可能！”

　　“看来我们没必要合作了！”周部长阴沉着脸，“你这样只会毁了自己的作品！”

　　绿豆急得冒汗：“周部长消消气，今天本来就是协商……”

　　“毁不了。你的条件我不答应。”夏阳寸步不让。

　　砰！

　　周部长猛地拍桌：“给脸不要脸！夏阳是吧？明天就让你作品下架！”

　　“请您注意言行！”夏阳眼神凌厉，“合作是双向选择，不是施舍。”

　　绿豆快哭出来了：“夏阳你真是……”她不过是个小编，哪见过这种场面。

　　“绿豆**，你这作者算什么东西！四百万还嫌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周部长指着鼻子骂完，摔门而去。

　　包厢里只剩夏阳和啜泣的绿豆。

　　“别操心，版权我不卖，他还能强抢不成？”夏阳满不在乎。

　　绿豆愁眉苦脸地说：“你这样搞，游戏公司肯定要施压的！万一影响到你的书怎么办……”

　　夏阳听懂了，摆摆手道：“绿豆，你已经尽力了，真出什么事也别往心里去！”

　　“可你的书多可惜！本来能赚大钱的，现在得罪人，万一大佬们找网站领导麻烦……”责编惋惜得直叹气。

　　“无所谓，版权而已，我自己买下来。”夏阳轻描淡写地说。

　　“？自己买？”绿豆彻底傻了，这操作什么意思？

　　买自己的版权？？

　　夏阳起身问：“绿豆，待会儿回公司吗？”

　　“嗯，今天正常上班，得回去。”

　　“我送你。”

　　“你有车？”绿豆瞪大眼睛。

　　“对，走吧。”

　　周部长毫无风度，连包厢费都没结就甩脸走人。

　　绿豆正要掏钱，被夏阳拦住：“编辑工资才四千，这单我买。”说着爽快结了账。

　　“那……多不好意思。”绿豆小声嘀咕。

　　“回去会挨训吗？”夏阳随口问。这姑娘一直为他忙前忙后，从推荐位到改稿都尽心尽力。

　　现在这样纯粹善良的女生太少了。

　　“百万合作被我搞砸，肯定要挨骂的。”绿豆强打精神笑了笑，“别担心，我能应付！大不了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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